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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不明白,既然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对象,超生都工作了,为啥你们就不能好好儿的把婚给结了?”刚到大门口,突如其来,超生就听见苏爱华的抱怨声。 咦,苏阿姨这是又催上婚啦? “我们的事儿您就甭管了,我不是让您去趟医院嘛,您又没去?” “我好好儿的为啥去医院?” “因为种种迹象显示,您正在渡过您的更年期。您最近是不是连着三个月已经没来过例假,这种问题您得重视,到医院去看看,我不是让我爸带您去医院看看吗?”盛海峰说。 确实,苏爱华现在在面临着她人生中一个很重要要的问题,那就是,她的更年期到了。 大多数女人,会在46岁到50岁这个阶段,迎来她们的更年期,这时候她们本身身体上会发生很显著的变化,人呢,也容易钻牛尖儿,而且,在孩子面前,总不愿意承认这种事情。 衰老是人人必须面对的,但男人和女人又不太一样,男人在四十六七的时候,正值壮年,精神勃发,而女性呢,却要迎来她们的更年期,过了更年期,卵巢退化,女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个老人了。 这也是苏爱华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一点,但是呢,对于衰老的恐惧她又无法说出来,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催儿子结婚,不就成了目前,她的头等大事? 岁月不可逆,人老了就是老了,苏爱华比陈月牙大着几岁,现在必须承认自己已经老了这个事实,从现在开始,丈夫还是个风度翩翩,魅力无限的成熟男人,她却得,适应老年生活了。 儿子过来抱了抱她,转身,进屋去了。 苏爱华正在挑准备用来炖汤,一会儿送到隔壁,给超生吃的桃胶,气呼呼的说:“让你们结婚,我有错儿吗?” “您没错,但贺笙笙不想迈入婚姻,而我呢,是她的男朋友,我支持她的决定,她也没错,您要怨就怨就您儿子,甭拉扯别人。”盛海峰说。 苏爱华当然不会拉扯上别人,但是,她这种苦恼,是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呀,也真是够难过的。 超生在外头听了半天,跳下自行车,逃也似的离开了盛海峰家。 想让她结婚,那是打死都不可能哒,她才多大呀,才不要结婚呢。 不过,其实不用苏爱华太操心,谁也想不到,经过武汉一行,超生自己,就会有想结婚的意愿啦。 虽然已经请好假,要跟爸爸一起去出差,但是爸爸有专列火车坐,超生和盛海峰,还有因为最近正好休息在家的妈妈,则临时决定,趁火车一起武汉。 这趟旅游,超生和盛海峰俩的心理都很慎重,因为,生怕贺爸爸要有什么闪失,其实是准备去跟着贺爸爸的。 而陈月牙呢,什么都不知道,一路表现的很轻松。 上火车之前,盛海峰还问超生:“你就没有再做过什么梦?” “没有啊,自从梦见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梦到别的啦。”超生说。 “你说你回去了好几次,都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盛海峰又说。 “可不嘛,所以在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甚至,你要相信,我觉得这事儿是真的。”超生怕妈妈听见,悄悄说。 这种事儿,告诉别人,肯定不信,但超生可以告诉她的男朋友盛海峰。 在她梦里,盛海峰只是按部就班的陪在陈月牙身边,但看起来,因为她的离开并不悲伤,人也好好儿的。而她面前的盛海峰,对于她说的,这些能惊掉人大牙的事儿,表现的也特别平静。 要说他最大的优点是什么,那就是平静,不妄下结论,并且还愿意倾听。 现在正好是暑假高峰期,火车站上拥挤的人流,一大半是学生,个个儿提着巨大的行李,像一群野马一样呼啸着冲进火车站。 盛海峰的后面,排着一个面色焦黑,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大伯,背上背着一个看起来跟小山包一样大的大行李袋,是用七八个编织袋捆起来的。 下楼梯的时候,这人耸了一下肩膀,突然哐啷一声,袋子里掉出一块干馍,砸到了超生的头上。 “哎哟!”超生叫了一声。 这老大伯立刻笑着说:“对不起啊姑娘,能不能把那块干馍给我捡回来?” 列车员就站在楼梯上疏导人群,一脚把好块干馍给踢远了:“这啥呀这,垃圾啊,您这大爷也太过分了点儿,往火车站背垃圾。” “那是大白馍,不是垃圾!”老大伯说着,弯腰要捡,哐啷啷的,编织袋里掉了更多的馍出来。 全是白花花的馒头,有些发霉了,有些没发霉,有些上面有一两个牙印,有些还是完好无损的。 超生弯腰捡起了一个馍,闻了一下,笑着说:“小时候有这么一个白馍吃,可算过年呢。” 盛海峰帮这大伯把所有的馍全捡了起来,替他装到了袋子里。 这大伯站在拥挤的人流中,叹气说:“是啊,我有个三弟,从小没吃过白馍,头一回我家蒸白馍,一口吃下去就给噎死了,这白馍是好东西,但现在咱富裕了,人把白馍都不当吃的啦,吃不完就扔,真是可惜啊。” 谁都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话,可是,不定粮定票了,物质丰盛了,大家该浪费就浪费,眉头也不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