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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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而她只是在某天和男友负气,才打电话给发小吐槽。 电话里沉默良久,传来唐予池不敢置信的声音:“你吃错药了?你们已经分手四年了,四年,你不会才开始伤感?!” “可能是我反应慢吧......” 唐予池很少有这样正经的语气:“算了吧,别想了,爱而不得这种的,才是大部分。没有那么多终成眷属的,大半夜的,你别钻牛角尖。” 这个回答,向芋不满意:“谁要听你说这种毒鸡汤?” “......那你想听什么?听我说他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向芋说:“嗯对啊,不然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唐予池在电话里叹了一声,然后说:“也没准儿是真的至死不渝,我也是前阵子听说的,小道八卦,怕不真实,没告诉你。” 唐予池说的小道八卦,是关于靳浮白的。 他说靳浮白之前在一个饭局上,被长辈当着褚琳琅的面问,你不是订过一枚钻戒准备订婚用的?不如让人取来,现在就送给褚小姐吧? 靳浮白盯着褚琳琅看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说,丢了。 这故事向芋倒是没信,她和唐予池说:“靳浮白不会那样,他不会盯着褚琳琅看。” 唐予池可能气死了,直接挂了电话。 其实向芋也只是一时无聊,一时惆怅,并不是真的想要把靳浮白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甚至打趣地想,也许靳浮白真的订过一枚粉钻戒指,而那枚戒指,是送给李侈的也说不定。 又到春天时,向芋收拾衣服,在柜子里找到一件尘封好久的风衣外套。 这件外套她只穿过一次,是靳浮白非要买给她的,死贵死贵,穿上像是披着人民币织的布料,吃东西总怕滴油。 向芋想了想,决定把衣服送去干洗。 临出门前,陈姨问她:“芋芋,又不吃早饭吗?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怕惹陈姨担心,脱掉已经穿好的高跟鞋,坐在餐桌,乖乖吃了一碗龙须面。 咽下细细的面条,向芋胡思乱想,好像所比她年长的人,都叫她“芋芋”。 只有靳浮白,总是用缱绻暧昧的嗓音,深情唤她的全名。 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预感,那一年他们明明分开好久,她却频频想起他。 风衣太贵,也不敢随便找干洗店。 向芋抱着装了风衣的纸袋,像抱着一袋子现金,找了附近最贵的一家干洗店,把风衣带进去。 干洗店需要登记姓名和电话,向芋垂头填写时,听见店员长长地“咦——”了一声。 她还沉浸在“签名写得不够美”的思维里,抬头就看见店员表情呆呆愣愣。 店员手里小心翼翼地托着一枚粉钻钻戒,像托了个烫手山芋,看着她:“向小姐,您衣服口袋里的东西,记得带走。” 那枚粉钻,比电影里的六克拉钻戒,还要大。 折射着窗外春光,晃得人眼生疼。 恍惚间向芋想起,这件衣服是他们分开前那几天,靳浮白执意买给她的。 向芋有了新衣服并不高兴,回去路上念叨他很久,怨他败家,说他是花钱精,说他家就算是印钞厂也不够他浪费的。 那时候他一定感觉到了分别在即,才买下这么贵的衣服。 其实不是给她穿的,只是用来装下钻戒。 靳浮白在赌,赌她这种小抠门的性格,什么丢了都不会把这衣服丢掉。 向芋看着钻戒,好像看到了靳浮白时过经年的一个玩笑。 他隔着多年时光,恶劣地笑,还有更败家的,藏在衣服口袋里面,小傻瓜,没想到吧? 她把戒指接过来戴上,这一次,他没有搞错她的尺码。 铂金圈带着清凉的触感,套在无名指上,不大不小。 第41章 谣言 点一份乌冬面吧 因为赶时间, 戒指被向芋直接戴着去了公司。 眼看着迟到,她一路小跑着坐进办公桌,打过卡, 才抬手捋顺额角碎发, 呼出一口气。 坐在对面办公桌的周烈被晃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钢笔,笑着把眼镜摘下来擦:“新戒指够晃眼的。” 向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先是感叹:“幸好赶上了,还有3分钟, 差点迟到。” 说完, 她才抬头去看周烈, “你刚才说了什么?” 周烈把眼镜重新戴上:“都富成这样了,还担心全勤奖那几个钱?” 于是向芋知道了, 他是在调侃她的钻戒。 周烈是个不惹人讨厌的男人,话不算多, 从不八卦。 他见过靳浮白。 知道对面办公楼里有一整层楼被包下,只是为了每天换一枝花给向芋看。 也瞧见过前阵子的报纸,知道靳浮白很久不回国且也许已经隐婚。 知道她手上耀眼的大粉钻, 就是报纸上钻戒设计稿的实物。 可他什么都没问。 这一点上,向芋觉得周烈还真挺像个老板样儿。 她盯着自己手背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真的那么显眼吗?” 这办公室面积70多平, 可人类么, 明明就他们两个。 剩下的要么是成堆的文件,要么是郁郁葱葱的绿植。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压低声音,怕惊动什么似的。 周烈忽然笑了:“你戴着这个,公司里关于咱们的八卦估计不攻而破,因为我看上去, 不像是能买得起这种钻戒的老板。” 难得听他开玩笑,向芋跟着笑起来。 “那算了,回头人家又要说我踩你当跳板,傍上更大的款儿爷了。” 向芋摘掉钻戒,翻了一张纸巾包好放回包包里,换了之前的戒指戴上,指一指自己,“我也28岁了,经不起在八卦的折腾,还是继续委屈周老板吧。” 其实她生日那么小,哪有28岁?算一算周岁,也才26岁。 大学毕业再读个研究生出来,也就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她却老气横秋地说,经不起折腾。 只不过她这样说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坐在对面的周烈,居然看岀她眼底有一点,不知道是向谁撒娇的笑意。 好像她是迫不及待,想要站到这个年纪来。 春日的晨光很好,向芋趴在办公桌,柔顺的发丝被她压在手肘上。 她问:“今天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么?” “文件表格做好了?” “早就做好了啊,小事一桩。” 向芋在阳光里,慢悠悠地抻着懒腰,像一只惬意的猫。 向芋只是性格咸鱼,可真要交给她什么工作,她从来不拖泥带水,都是都是第一时间完成,质量上也让人放心。 这一点周烈知道得很清楚。 而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办公室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习惯了工作间隙里揉着眉心看她一眼。 习惯了看她懒洋洋不求上进的样子。 也习惯了她明明有钱却抠门兮兮地和他讨论什么时候全勤涨一点钱。 “真的没事做?那我可玩游戏了。”向芋问。 “嗯,玩吧。” 向芋垂头点开手机里的消消乐。 而周烈,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垂着头无声一笑。 那枚钻戒被向芋放在家里,偶尔在夜里,才翻出来戴一下。 就这种戴法儿,也还是被人瞧见了。 唐予池那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估计是喝大了,眼眶通红地给向芋发了个视频。 那会儿正是深夜,向芋陪他聊了没几句,困得抬手揉眼睛,唐予池那边突然没声了。 向芋根本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网络不好,卡死了。 她冲着视频连连挥手:“还能听见吗?听不见我挂了?” 唐予池有个习惯,视频时手机总是离得很近。 他那张娃娃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瞪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半晌才突然开口:“靳浮白。” 夜深人静,向芋举着手机惊悚地回头。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除了熟悉的陈设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 她半是松气半是失望,扭头回来骂唐予池:“你有病?好端端地叫他的名字干什么?” “我是说,你手上的戒指,是靳浮白送的?他回来了?” 向芋给唐予池讲了风衣和戒指的故事,唐予池沉默听完,用酒精浸泡过的大脑思索半晌,仍然不知道,这事儿是该恭喜还是该叹息。 没想到的是,这枚钻戒像是开启某种契机的钥匙。 这一年,关于靳浮白的消息,突然铺天盖地从国外传回来。 先是集团整个高层的大换血,负债被曝光,变卖旗下23家产业维持资金链,所卖项目价值百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