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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音回头看去,泪眼朦胧里突然发现,这个孩子仿佛转瞬间就变得稳重成熟起来了,也终于能在他的身上看到像他父亲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了。 对,你们先安排好手术时间,其他的由我们来解决。赵佳音用手指擦刮了一下脸上的泪珠,声音变得平稳,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温予清慢慢地收回了扶着赵佳音的手,退到了一边。 景树衡被移到了高级病房,手上挂着点滴,睡得很沉。 赵佳音端来热水,拿着一条毛巾亲自给景征荣擦着脸,擦着手,动作轻柔、仔细入微。景征荣伫立在一旁,盯着景树衡花白的头发出着神。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的呢?明明之前...... 景树衡这才恍然察觉,原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好好地聊过天,也没有仔细地看过他了,眼里顿时又是一阵热意涌进,景征荣立即低下了头。 赵佳音查觉了,放下手里的毛巾,轻轻地拍了拍景征容已经变得很宽厚的肩膀,眼里带着怜惜与慈爱,无声安慰着。 温予清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了一会里面的人,而后悄悄地离开了。 昏暗的楼梯间里,温予清抽出一根烟,手指在火机上按了两下才打着火,蓝色的火苗立刻在他的脸上摇曳,驱散了一丝冰冷。 烟雾在黑暗里飘散开来,温予清眯垂着眼睛看着前方。 本来,他今天要跟他们说他该离开景家的事的。 现在,怕是不成了。 温予清又抬起夹着烟的手,深吸一口,即使在黑暗里,都能看清他手上分明的骨节与修长的手指。 随着烟雾的飘起,温予清的眉头终于染上了浓浓的郁气。 景树衡是对他冷淡不热情,但是这么多年让他吃的穿的用的,以及让他享受到的精英教育,一点都没比他的亲生儿子景征荣差。而景征荣......除了最近,以前对他的种种的好与维护,他更没有忘。 他一直记着景家的恩。 他的母亲赵佳音这么多年来除了耳提命令他永远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想之外,另一句话就是:人得知恩图报。 他欠景家的,远远不止是钱那么简单的东西。 温予清突然间特别地想念家里的那个女人,想她湿漉漉的眼睛,红润的嘴唇,柔软的身体,还有......那由内而外发出的爱意。 他还是有人爱的。温予清轻扯了下嘴角,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傅珍心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睡得发瘫了。房间乌漆抹黑没有一丝光亮,让刚醒来的人懵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傅珍心动了下身体,然后身体某处微微不舒服的感觉才让她的大脑慢慢地恢复正常。 清清? 傅珍心轻轻叫了一声,立刻觉得嗓子又干又哑。她轻咳了一声,闭着眼在黑暗里适应了一会,而后手往床头柜摸去。 啪哒。 随着一声轻响,刺眼的灯光一下子就把黑暗驱散了干净。 傅珍心特别聪明地又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暖黄的灯光笼罩住全身,傅珍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把手伸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 不过,目光却一下子被放在手机旁边的东西吸引住了。 手机旁边放着一颗用纸叠成的心。 傅珍心先是垂着眼低笑了一声,然后才咬着唇憋着笑地拿过这颗心。 把心拿在手上下翻转了一圈,傅珍心没发现还有其它什么东西。想了想,傅珍心动手开始拆着这颗心。 一颗心拆到一半的时候,傅珍心就看到了一串刚劲有力的钢笔字。 醒来要打我电话。 哟,还挺有情调呀,就这么一句话还特意叠进心里? 傅珍心挑着眉笑了一会后,看着手里拆得剩下的半颗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又继续拆了起来。 果然,整个心都拆完,便看到了另外半句话。 因为一直在想你,恨不得把你攥在手心,片刻不相离。 傅珍心一下子把脸埋进了纸里,闷笑了好一会儿。 丝丝不断的甜意,绕满了心间。 傅珍心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重重地清了下嗓子,然后拿过手机拨打了电话,嘴角的笑却怎么都忍不下去。 电话几乎一秒就被接起。 傅珍心的心脏猛地随之鼓动了起来。 睡了这么久吗?温予清的声音好温柔地从电话里传来,傅珍心的心瞬间便软得一塌糊涂。 嗯。 傅珍心的手指从那一串钢笔字上轻轻抚摸过,回应了极短的一个字,却像是蕴含了千言万语般,缠绵悱恻。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温予清像是走到了一个什么安静的地方,才再次开口:想我吗? 傅珍心把电话拿开了一点,捂着嘴唇忍笑了一会,才又轻轻地继续嗯了一个字。 天啊,她继续这么笑下去,会不会老的很快啊!恋爱中的人真的是随时都能变成个傻瓜。 那要我现在就回去吗?温予清又轻又柔的声音通过电话的听筒后,变得喑哑磁性,性感不已。 傅珍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起来,而后揉捏着手中纸张的一角,依旧简单矜持地回了一声嗯。 温予清的轻笑声从听筒里传来,而后便是压得很低的声音:你是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吗?那我......回去喂饱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