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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臣, 曹盼如今这些人是曹盼用惯的, 当有一日,曹恒果真上了位了,她也得有属于她自己的班底。 曹恒张了张嘴,“从前的同窗, 如今其实都可以用起来。” “够吗?”曹盼反问曹恒一句, 曹恒答不上话来。曹盼继续地道:“你的同窗里,如元直者没有, 如子长者没有。” 曹恒的同窗都是曹盼给选的, 这么些年看下来, 曹盼更清楚曹恒的同窗里都是什么样的人。 “母皇可真敢说, 无论是左仆射还是右仆射, 那都是当世难得一见的人才。”曹恒对于亲娘定的标准瞠目结舌,就差没说曹盼痴人说梦了。 “乱世出英雄,乱世也是人才辈出。虽然人人都盼天下太平,太平了,没有经过战乱颠沛,眼见易子而食之场景,永远也感受不到那种无奈,也不会有安定天下之心。”曹盼岂会听不出曹恒的言外知道,听出了,如此感慨。 “儿还是觉得母皇结束了这个乱世极好。”曹恒明白曹盼的意思,“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百姓们盼着太平盛世,儿也觉得天下太平挺好。” 曹盼道:“那,说定了?” 说定让曹恒主持今年的科考。曹恒真真的觉得曹盼这是把她放在火里烤。偏偏,曹恒也不怎么想说不。 “好。” “另外,你让人从鲜卑弄回来的石头是有什么打算?”正事说完了,那就说说私事吧。曹盼提了一句。 然后曹恒难掩激动地往曹盼面前凑近,“母皇,那都是钱?” 可怜的孩子这是被没钱逼疯了,眼看着要发财实在按捺不住。 “看样子试过了。这个是不是你卖的?”曹盼突然拿出了一颗红色的宝石,曹恒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她在并州卖的。 “竟然到母皇手里。”曹恒是很诧异地看向曹盼,曹盼道:“这样的好东西,他们当然会送进洛阳。” 曹盼说着看了曹恒,“不过你只弄了这么小的,跟你送回洛阳的那些一比差远了。” “好的东西自然要先给母皇。”曹恒就这么拍起马屁来,曹盼鄙视地扫了曹恒一眼,曹恒面不改色,“母皇觉得这批石头价值几何?” “你觉得你弄回来的石头都有料?”曹盼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曹恒点头认真,“送回洛阳之前我都让人看了。” “那你想要怎么跟我做这笔生意。”行,既然曹恒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曹盼也就跟曹恒正式谈谈这笔生意。 曹恒早就已经想过了,“全给母皇,无论母皇得多少利,母皇七,我三。” 听到这话曹盼笑出声来,“阿恒打的好算盘,要得倒也不过份。好。” 终于得了这一个好字,曹恒那是大松了一口气,曹盼侧头地问道:“我要是不同意跟你做这笔生意你怎么办?” “母皇那么会做生意,怎么可能会放着这样的生意不做?”曹盼又不傻,曹恒都能看出的商机曹盼会看不出来?看出来了又怎么可能会不做。 曹盼伸手不客气地揉了曹恒的头,“不错,就是要这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与人相交,既论情义,也论利。利帛动人心。如我一般虽然不差钱,能赚更多的钱,我也绝不会置之不理。所以送上门来让我赚钱的生意,我自然答应。” 头发被揉得一团乱,曹恒也不计较了,只是继续地问曹盼,“那母皇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卖?” “急不得。你不在的几个月,马球场的生意也不错,阿庆已经把利钱都给我送回来了。如今你也算不得没钱了。”曹盼这样地告诉曹恒,曹恒眼睛一下子亮了…… 曹恒平平安安的回来,受了点伤总算还是无伤大雅,科考马上就要开始,曹恒既然敢担这事,曹盼便将话放了出去,意料中遇到到质疑,话里话外都指公主殿下过于年幼,让公主殿下做主考官,难以服众。 然后,曹盼道:“朕竟不知原来你们选人不看是否有才,是否有能力担任,而只论年纪的?” “陛下,若以才而论,公主殿下之才,臣等费解。”有人似是发现了曹盼话里的漏洞,猛然捉住曹盼话里的意思,对于曹恒表示质疑。 “说起来似乎没有人质问过朕是不是有才。”曹盼听着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 额,女帝陛下这不接话的,倒是把话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曹盼这位十四岁上战场,杀敌无数,以计搅得江东天翻地覆,又把北地各州的世族收拾得无人胆敢反抗的,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质问女帝陛下是不是有才。 “说一千道一万的,不过是因为你们怕朕,但却从来不怕阿恒。怕朕,哪怕朕说的话你们有意见,心里也会斟酌了该怎么说才好说出口,阿恒就不同了,人小不说,又无威严,你们呐,有什么话敞开了说。”曹盼似笑非笑地扫过下面的人,一个个听着曹盼的话都打从心里发颤,他们心里那些想法叫曹盼猜得一点不差。 指出了朝臣那欺善怕恶的德性,曹盼唤了曹恒,“阿恒,你怎么说?” 曹恒听着曹盼跟臣下打了半天的嘴仗,被点了名即站了出来,朝着曹盼作一揖,“母皇,儿想问诸公几个问题。” 女帝陛下听着曹恒接了话,要把事情揽了,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点了点头,“问吧。” 得了曹盼准话,曹恒便回过头与众人作一揖,“恒尚且年幼,记得初初读书认字,母皇曾这样教导我。三人行必有我师。人当活到老,学到老。敢问诸位哪个敢说自己才高八斗,知天下事,懂天下礼?谁又敢说,年少者不能为尔等之师,不能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