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代天行罚
苏鸣岗家门口,一群海盗握着刀枪,或坐或站,闲得有点无聊。他们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成当家的把他们都叫过来,然后把他们扔在这里就匆匆跑掉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动静,连忙看去。对于他们成当家的,他们自然熟悉,月光之下,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成当家回来了,真是憋出个鸟来了,问问当家的吧!”有人说着,其他人也准备迎过去打招呼。 这个时候,已经离得有点近了,他们看到当家后面的一长串人,忽然一下愣住了。 好一会,才有一个海盗回过神来,不由得结结巴巴地说道:“明……明军?” 真是见了鬼了,在这巴达维亚,怎么可能见到明军呢? 他话才说完的时候,一行人已经经过他们,直接往苏鸣岗家院子里去。成为全来到手下身边,笑着低声说道:“是朝廷的海军陆战队,兄弟们,跟着朝廷好好干,皇上都有交代,只要我们能立功,回头就能衣锦还乡了!” 很快,院门口这里由明军将士接手警戒,或者说村子里的主要道路,都站着明军将士,等于把整个明人居住地一下控制了。 不管是海盗,还是工匠们和他们的家属,都惊喜地打量着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的明军将士。如果说,以前在他们的记忆里,他们还是怕朝廷官军的话,此时此刻,他们看到这些明军将士时,感觉份外的亲切。 这些明军将士都站得很直,一个个看着就是精锐的样子。他们的身上,都有黑色的披风。在黑色披风里面,则是他们熟悉地明军将士军服。 在他们打量明军将士的同时,苏鸣岗的院子里,众人已经见礼完毕。 郑芝虎和他身边的监军站在中间,身后是几个亲卫,他们的面前则是苏鸣岗和成为全等人,就听到郑芝虎压着声音说道:“本将已奏报孙总督和皇上批准,今夜一战,拿下整个巴达维亚和港口的那七艘战舰。不过本将手下兵力有限,需要你们协助,打打下手!” 苏鸣岗念过几年书,已经偷偷把巴达维亚的整个地图都画下来,并在地图上标记了荷兰人的兵力部署以及要注意的地方,甚至一些关键的地方,还特意实景拍照,通过聊天群传给了郑芝虎。 这一路来,郑芝虎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这一仗怎么打。而这,就是他要一口吞下巴达维亚的底气所在。 听到他的话,苏鸣岗有点震惊,而年轻的苏明论和成为全等人则都很兴奋。特别是成为全,他感觉血液都在沸腾。以前的时候,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和朝廷精锐并肩作战,立下功劳的话,还有奖赏!这一战之后,从此就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光明正大地回家了! 苏鸣岗这里有地图原稿,火折点亮,没有拖泥带水,郑芝虎便开始讲解起来,有关这一仗该怎么打。 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让成为全又暗暗吃惊。他以前听说过郑芝虎,听到更多的是郑芝虎的勇猛,此时亲眼所见,没想到还是一员智将,真是太厉害了! 他自然不知道,这第一支海军陆战队,崇祯皇帝是亲自过问了的。有给出建议,成立参谋部,就是军中幕僚,从军中选拔,不是那些所谓的师爷,多是在水师初级武备堂进修过的。如今郑芝虎所说的这些,更多的是在参谋的各自补充下所形成的最终方案。 这支海军陆战队的任务,和孙传庭的关系很大,因此他也很看重。而主将是郑芝虎,因此郑芝龙也不会有任何亏待。也是因此,大明这第一支海军陆战队,是由一支真正的大明精锐所组成的特种部队。 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候,明军便分成一个个小队,在工匠和海盗的配合下,开始攻击预定的目标。 成为全就分到了去偷袭港口停靠地那七艘军舰,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先解决岸上的炮台。 跟在明军将士的身后,他有心想看看这支明军的战斗力到底如何?毕竟像这样近身观摩,实在是平生第一次。 谁知,他一个不留神,第一个炮台的哨兵已经被干掉了。等他再翻身进入炮台里面的时候,就见明军将士已经出来了,好奇之下,往里面看了下,发现那些红毛鬼子都是脖子上致命伤,难怪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到了第二个炮台,他睁大了眼睛盯着,才发现有两名明军将士的身手很矫健,动作很快地就翻过障碍物,一跃而入。这个过程中,几乎就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站岗的两名红毛鬼子哨兵,什么事情都没明白,就被那两名明军将士从身后掩住嘴巴,同时脖子上已经重重地划了一刀。昏暗地灯光下,都能看到那两名红毛鬼子的鲜血飚出。 在两名明军将士轻轻放下那两名哨兵尸体的同时,后续又翻过去了几名明军将士,往炮台里面而去,互相之间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后面的成为全,这次看清楚了过程,却惊得愣在了那里。什么时候,明军竟然如此精锐?在这夜幕之下,竟然如同鬼魅一般,这红毛鬼子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还能有命? 明军将士的精锐,还不止如此。等成为全跟着明军将士把岸上炮台里的红毛鬼子都悄悄做掉之后,返回港口这边时,又目瞪口呆地发现,在港口这里来回巡哨的红毛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明军将士,在那冒充着红毛鬼子哨兵。 他如果不是知道来回巡哨的几个红毛鬼子尸体,就在他边上,光溜溜的,他还真不敢相信。回过头来,他转头看向跟着的几名手下,他能发现,他的手下也全是震撼。 成为全原本以为,今晚肯定能仗着熟悉,立下功劳,可此时看看,好像也没他们什么事情,更多的是旁观着而已。不过等他看到那七艘停靠的军舰时,心中想着,这才应该是自己的用武之地。 在船上,巡哨的红毛鬼子多了一点。成为全跟着明军将士瞧瞧地潜伏过去,听到了这里的哨兵在聊天。 “天快亮了,那些明国的女人应该洗白白等着我们了吧?” “肯定的了,否则的话,多杀几个人吓吓她们,还不立刻脱光了衣服躺地上了,哈哈!” “也是,等天亮下了值,先去爽爽再休息,拔个头筹!” “……” 或者是话题吸引人,另外几处地方巡哨的,也会搭上一句话。这种情况,就比较棘手了。除非一起干掉,否则答话的话,不能答上话,就会引起关注的。 成为全对这种情况,不由得皱起来了眉头。感觉船上不比岸上那么轻松,应该要强攻了。 谁知,他前头的明军将士只是互相做着奇怪的手势,然后,他就看见有明军将士悄悄地下水了。这一幕,看得成为全睁大了眼睛,心中想着,这些明军该不会真有能耐,又能对付这种情况? 果然,让他瞠目结舌地事情发生了。这些明军将士竟然还真得在几处地方,同时出手,一起把这些哨兵都解决,悄无声息地放倒在地。 成为全跟着上了船,只看到这些红毛鬼子的脖子上一个大口子,鲜血直冒,人只是在微微颤抖,眼看着就去见他们上帝了。 这一夜,成为全是真正地大开了眼界。对这支明军的本事,那是心服口服。哪怕在攻占最后一艘战舰的时候,终于弄出了动静进行强攻。他也没看到红毛鬼子有什么还手之力,最多只是“啊呀”“不好”之类的话说出口而已,嗯,仅此而已。 这一夜,确实是非常不平凡的一夜,也是特种部队历史上开创先河,显示出特种作战最强有力的一夜,为后世所有特种部队所学习的一个经典案例! 天亮之时,军营中的红毛鬼子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变了,大明的红旗已经插遍巴达维亚,他们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工匠中的青壮,在昨天劳累了一天,又通宵了一夜,虽然身体很疲惫,可是,他们一个个精神却非常地振奋。在明军将士的指挥下打下手。 他们看着那些俘虏了的红毛鬼子,一个个震惊地样子,心中就感觉格外的爽;看到这些红毛鬼子害怕,恐惧的样子,看到他们低垂着头,手脚发抖的样子,想起他们在昨天之前的嚣张,心中就忍不住想仰天长啸,痛快地喊出口:“你们这些红毛鬼子,想不到也有今日!” 居住地的明人,不管男女老幼,几乎都是一夜未睡。听不到大的战事动静,知道事情可能顺利,但也一直在担心。 天亮之后,居住地的警戒解除,所有人第一时间跑出了家门。虽然他们看到居住地还有不慌不忙地留守明军将士,虽然没有看到凶神恶煞的红毛鬼子冲过来,虽然他们知道昨晚应该是赢了,可是,他们还是见人就激动地问道:“赢了么?我们赢了么?朝廷打赢了么?” 激动地人流最终汇聚起来,拥出了居住地,来到平时他们都没资格过去的港口和红毛鬼子的地方。 他们看到,路上,港口,城寨上,各处都是红色军服的明军将士在站岗,还有他们的亲人也有在站岗,看到一队队的红毛鬼子从各个地方被押出来,看到所有的这一切,无不证明,朝廷军队已经轻松地夺取了巴达维亚,他们安全了时,这些明人工匠们,全都一个个喜极而泣。 他们中,有的人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在无声地哭泣;有的人则是相拥而泣,呜呜地哭出了声;还有的人,呼唤着已经死在巴达维亚亲人的名字,流着泪告诉亲人的在天之灵,他们得救了,他们能回家了…… 情绪稍微发泄之后,有的人回过神来,一个个走近明军将士身边,直直跪了下去,因为他们觉得,唯有如此,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感激之情。如果没有明军将士的神兵天降,这个白天,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有的人,则往那些红毛鬼子那冲过去,他们一个个非常地愤怒,想要亲手报仇。 看着扑过去的明人,那些红毛鬼子顿时就都慌了。因为他们明白,这些明人工匠都是恨死了他们,是想要他们死,而不是过来聊个天。 红毛鬼子,要么喊着“我们投降,我们愿意为大明打仗,我们什么都听你们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之类的话,要么就觉得冲过来的老头妇人什么不足为虑,就试图抵挡,和那些老人妇女僵持了起来。 押解他们的明军将士一见这种情况,二话不说,快步过去,一刀就砍了想抵抗的红毛鬼子!这些红毛鬼子在巴达维亚的作孽,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军中的监军说的。 午后时分,巴达维亚乱葬岗,这里埋着无数明人,他们中,都是来到巴达维亚之后死在了这里的。如今,前日死了的三名明人棺材,也停在这边。 整个巴达维亚的明人,几乎都集中在了这里,每个人的肩膀上,都绑着一根黑绳。 苏鸣岗不知何时,扔掉了拐杖,手中三炷香,老泪纵横,却又大声地说道:“我们大明皇上派了军队,不远万里来解救了我们。你们放心,我们会带你们一切回家,乡亲们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郑芝虎和他的监军也在这里,敬上三杯水酒,而后甩碗大喝道:“来啊,血祭同胞在天之灵!” 监军也跟着喝道:“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俘虏的红毛鬼子,随着一声令下,全都被押来了这里。看到这个场面,他们立刻明白即将是什么下场。顿时,一个个都吓得哭爹喊娘,极力求饶,和昨日之前的嚣张,肆无忌惮,根本就没法联系起来。然而,他们身为殖民者,所犯罪孽之多,大明代天行罚,又岂会饶过了他们! 血债血偿!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