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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以前没有,以后可说不准。”

    “以后也不会。我找你是想问……”贺宪实在没底,顿了顿才问,“你为什么会说骗婚?”

    南阮没立刻回答,慢条斯理地把煮好的红糖姜茶倒入马克杯,才反问道:“你没有骗婚吗?”

    “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阮自然不会供出冯梦迪,她捧着红糖姜茶轻轻吹了两下,扬起脸看着贺宪不说话。

    贺宪只好实话实说:“你生日那天,我本来是想跟你表白的,话到嘴边又怂了,怕你听了生气,拉黑我,给顾曜乘虚而入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跟我表白?”

    “当然是喜欢你,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你,要不是顾曜,我早就跟你说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

    “怕跟他一个下场,觉得不说至少还能被你当朋友。”贺宪的脸有点红,说完这句,又否认道,“其实跟他关系不大,是我怂,我长那么大,就只因为你怂过。”

    在南阮的脸上瞥见笑意,紧张到手心冒汗的贺宪终于放松了些许:“我能问问,我蒙你这事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我不想说。”南阮斜了他一眼,问,“如果我不主动问,你就打算骗我一辈子?”

    “怎么可能,我本来打算婚礼前就坦白的。我跟你道歉,你能不生气吗?”

    南阮收起笑意,答得极快:“不能。”

    贺宪表情一滞,隔了好一会儿才问:“不能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你自己想。”

    “只要你别不理我,怎么着都行。”

    贺宪脸上的小心翼翼害南阮心中一软,这人把她当傻子骗,她本来打算晾他一个月的,可才一个小时都不到,就改主意了,要是被韩乐怡知道,一准会骂她没出息、活该被贺宪蒙。

    南阮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终于说:“你妈妈从没给你安排过相亲、你存心骗我结婚这事,我在领证前就知道。”

    贺宪很是意外:“你知道了为什么还愿意……”

    她不计较已经很大度了,他居然还有脸问为什么,这是在等她表白吗?南阮白了贺宪一眼,说:“自己想。”

    太喜欢一个人,所以不敢相信,她也会喜欢自己,贺宪没纠结太久,转而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

    “我一直都特别特别喜欢你,从没想过和你之外的人结婚,我跟你道歉,等你不生气了,还愿意跟我在一块吗?真正的那种。”

    “你说呢?如果我不愿意,就不会跟你结婚了。假结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同意。”

    听到这句,贺宪一下子就笑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怕坦白后你不理我,担心得天天做噩梦。”

    南阮噘了噘嘴:“活该。”

    “如果你生日那天我直接说喜欢你,你会答应跟我在一块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有可能答应?贺宪傻眼了,又问:“如果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表白,在你念大学前,你会不会不理我,不准我对你好了?”

    南阮想了片刻才说:“应该不会。”

    贺宪既惊喜又悔恨:“我还以为……要是早点说,也不会浪费那么多年,你别生气了成不成?这惩罚对我来说已经够重了,我真的特别后悔。”

    “这算什么惩罚?你说不说有什么区别?本来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一起啊。”

    对她来说,无论是普通朋友,还是喜欢的人,贺宪都是同样的存在。无论伤心还是高兴,无论遇到多小的事儿,她都会第一时间和他分享,他也是一样。这么多年来,除了贺宪集训无法用手机,他们没有断过一天联系。

    “区别大着呢。”见南阮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贺宪舔了下嘴唇,盯着她粉嫩的脸颊说,“南阮?”

    “嗯?”

    “我能亲你一下吗?”

    第41章

    “……”

    方才贺宪问她为什么知道了他骗婚仍旧愿意领证, 南阮还疑心他是在装傻,听到这句话, 终于明白这人是真傻。他什么都不说直接亲她, 她难道还能打他耳光吗?这么一问, 她要怎么答?反正“你可以亲”这种话她是打死也不要说的。

    发现贺宪还一脸期待地在等自己回答, 南阮气得要死,说了句“你好烦”,就捧着红糖姜茶走出了厨房。贺宪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时候,赛后接受访问,记者曾用“睿智”形容他……这完完全全是谬赞,“睿智”和他有半点关系吗?

    南阮一走出厨房,就迎面遇上了宁御,瞥见他绷着嘴角, 似是在忍笑,南阮更觉无奈, 没招呼他, 便径直离开了。

    南阮走远后, 宁御立马笑出了声。贺宪讨了个没趣, 一看到宁御,迁怒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不是你让西西待着别走吗, 我留下是怕你和傅川打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宁御还在笑, 贺宪见状一阵头疼:“有什么好笑的?”

    “宪哥, 我真是重新认识了你, 这是你老婆吗?就算不是,你想怎么着都行,问什么问?我没和南阮接触过,都能看出来她是腼腆的那种,你那么问,是指望她说‘能能能,你随便亲’?”

    被宁御这么笑,贺宪虽然挺烦,但宁御交过的女朋友多,应该有经验,顿了顿,贺宪压着脾气问:“她这都不乐意,我要是不问,她不得生气?”

    “你平时亲她什么的,都提前问?”

    贺宪没说话。

    宁御一脸不可置信,笑着说:“你们都结婚了,不会还没……服了,我这就招呼他们走,给你们腾地方。你别管你妹妹了,先管管自己吧。记住了,下次千万别再问了,想做什么直接来。”

    “走什么走,人多热闹。”贺宪虽然烦透了这几个人,但并不希望他们真的离开,他们走了,卧室空了出来,他就更没戏了。

    贺宪回到卧室的时候,南阮特地交待他别再干涉池西西和傅川,为了增加好感度,贺宪诚诚恳恳地说“我都听你的”,其实他明白,就是想干涉,池西西也不会听。他之前发火不是指望妹妹听劝分手,而是想让傅川明白,他妹妹不是没人管、更不是能被随便欺负的。

    南阮昨夜是在车上凑合睡的,加上生理期将至,这会儿浑身无力,小腹还隐隐作痛,便不肯跟贺宪出去逛,只说想留在别墅休息。

    南阮不想出门,贺宪自然取消了行程,s市的这片湖很大,是远近闻名的景区,两人便就近散步看风景,晚饭是宁御带来的厨子准备的甜食和烧烤,南阮吃掉一整条刚从湖里钓上来的鱼后,因为牛油果苹果汁很合胃口,又忍不住喝了两杯。

    贺宪和傅川的性子都傲慢,晚饭时凑在一起自然别别扭扭,有宁御在中间调和,贺宪给了个台阶,傅川接了,两人勉强算是言和了,池西西见状松了一口气。

    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喝酒,贺宪一边听宁御和傅川聊生意,一边不时往三个女孩的方向看,南阮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如果她露出无聊的表情,他随时可以陪她回房间。

    哪知南阮看起来挺开心,也不知道在和她们说什么。

    瞥见贺宪不断往南阮那边瞟,宁御想起厨房的事,又笑了。贺宪觉得面子挂不住,便不再看南阮。哪知隔了一会儿待他再回过头去,南阮已经离开了,餐桌旁只剩下了池西西和宁立夏。

    贺宪挥别傅川宁御,去楼上卧室找南阮。推开门,南阮并不在,贺宪正要离开,又听到了浴室的水声。猜到她在洗澡,想起晚上要同床共枕,贺宪有点期待。

    两杯凉果汁害得南阮的小腹从隐隐作痛变成了绞痛,她本以为洗个热水澡腹痛便能缓解,谁知道这房子久无人住,花洒喷出的水忽冷忽热,洗澡时受了凉,腹痛更加明显。

    南阮一走出浴室,贺宪就看出了不对:“你怎么了?”

    “生理期,肚子疼。”

    “疼得很厉害?要不要去医院?”

    “我自己就是妇科医生。你帮我找个暖水袋,再帮我煮一杯红糖姜茶。”

    贺宪放心不下,先把池西西叫上来陪南阮,才去煮姜茶找暖水袋。见贺宪把池西西找来了,南阮有些过意不去,多大点事儿,哪值得惊扰别人。

    贺宪把别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暖水袋,别墅在景区,最近的超市来回也得半个钟头,他怕南阮不舒服,把热水灌进玻璃瓶,裹上自己的t恤拿给她凑合用。

    贺宪一回房池西西就离开了,南阮喝过姜茶,暖着小腹,稍稍舒服了一些,便躺下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她的头也有点疼。

    听到南阮打喷嚏,贺宪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南阮的额头虽然不烫,头发却是半湿的,许是她人不舒服,才吹得这么潦草。

    南阮的眼睛虽然一直闭着,其实并没睡着,听到贺宪开门关门的动静,她有点烦躁,正想让他别吵,脑后就吹来了一阵暖风。

    南阮的头发长且浓密,一时半刻吹不干,贺宪便耐着性子一束一束吹,他的动作很轻柔,吹好头发,又替她吹被湿头发打湿的衣服。

    被暖暖的风一吹,南阮生出了困意,将睡未睡的时候,贺宪忽然关上了吹风机,拔掉插头,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往外走。

    南阮睁开眼睛,半坐起来,问:“你去哪儿?”

    听到这话,贺宪有点意外:“你没睡着?”

    瞥见他手里的车钥匙,南阮又问了一次:“你要去哪儿?”

    “给你买热水袋,再去药店看看。”

    这人简直像有两副面孔,晚饭时对着傅川一脸冷漠,现在又满眼温柔。南阮心中一软,说:“你别走,我不舒服,想你陪着我。”

    认识那么多年,这样的话南阮还是第一次说,贺宪傻了片刻才点头:“那我不去了,让别人帮忙买。”

    “别再麻烦他们,玻璃瓶和暖水袋差不多……”南阮犹豫了一下,说,“贺宪,你过来。”

    贺宪不明所以地坐了过去,南阮为难了一下下,终于说:“我要亲你。”

    贺宪怀疑自己听错了,隔了足足半分钟才把脸颊伸过去,南阮却绕开了他的脸颊,红着脸吻了吻他的嘴巴。

    贺宪怔了一下,随即回吻了过来,两人都没什么经验,略显笨拙。终于分开后,南阮轻咳了一声,说:“骗婚的事就算了,我懒得跟你生气,不准再骗我第二次。”

    “那以前瞒的呢?”

    “你瞒过我什么?”

    贺宪侧过脸朝她笑:“我很早之前就亲过你,趁你睡着的时候。”

    “……”

    第42章

    一个钟头后, 南阮就后悔一时脑热主动亲贺宪了,她只啄了一下他的嘴巴,他居然还了一百倍回来。从额头到下巴,连她的手指都被他挨个啃了一遍。

    南阮怕痒,推了贺宪一下, 恼怒道:“你有完没完?”

    贺宪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脖子, 厚着脸皮笑:“没有,谁让你又香又软。”

    南阮白了他一眼:“我要睡觉, 你不准在烦。”

    她刚一躺下, 贺宪也跟着躺下了。南阮的体温偏低, 贺宪则相反, 他一凑过来,南阮就有种在烤火炉的错觉。

    南阮的小腹正疼着,挨着贺宪暖暖的倒挺舒服,可忽而想起开了一夜车的他似乎没洗澡,一阵嫌弃后, 她转过头准备催他去浴室, 哪知片刻的四目相对后,会错意的贺宪自觉地往外侧移了移, 与南阮拉开距离。

    南阮见状哭笑不得, 她的确时常冲贺宪发脾气,可也没有很凶啊, 为什么他总小心翼翼地怕自己不高兴?她懒得搭理贺宪, 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虽然已经领了结婚证, 但两人到此时此刻才算真正在一起。相识多年,南阮本以为跟贺宪恋爱结婚不会有新鲜感,哪知完完全全是新的体验,原来再好的朋友也不同于另一半。

    一整夜都在路上,两人的身体都有些疲倦,却因精神陷入了兴奋,不约而同的失了眠。

    南阮正闭着眼睛数绵羊,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温热,是贺宪又靠了过来,他半坐起来,拿开已经凉掉的玻璃瓶,把手伸进南阮的睡裙,覆到了她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