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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谢呈喊了一声姨,兰姨照旧对他笑,而后揪着周讲于的衣服,变脸道:“赶紧的,看摊子去!再磨磨蹭蹭给我小心你的屁股!” 表现得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 周讲于被兰姨拽着走,回头看了看谢呈,冲他眨眨眼。 站在原地等人走远,谢呈一个人过马路回家。提了三天的心突然就松了松,胸腔被另一种酸涩涨满。 兰姨太好了,即便是这样也不曾显露出一丝对自己的埋怨,但是这反而让谢呈更难受了些。 本来他先前抱着那种自私的想法,虽然紧张,其实并没有这样难忍的。 进到车站里头,周讲于还在不停朝后张望,兰姨一把掰过他的头:“周鱼儿你能收敛一点儿吗?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不是的小姨,我不是故意的,”周讲于觑她一眼,“我没控制好,我下次收敛,我错了。” 兰姨气结:“你就只剩认错认得快!” 正说着这几句,两个人从候车室旁边的台球室门口过,里面突然泼出来一盆水。 周讲于一把扯开兰姨,兰姨反应也快,抓着他手臂堪堪往前跑了两步。 但是那水足有一大盆,来得又狠又准,周讲于护在她旁边,小半边身子不可避免地被淋湿了。 “傻叉吗你王胖子!”兰姨本来就怒气冲冲,当下对着“竞争对手”破口大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防护!健健康康! ☆、确认 周讲于看着身上的衣服,“啧”了一声。 台球室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提着盆子,假惺惺地笑:“对不住对不住,没看到外面有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兰姨气到极致,但是一时之间僵住了。 周讲于才不管什么笑不笑脸人,当即猛地往前一步,却被兰姨一把拉住。 他回头看了看兰姨,正过头去眯了眼:“王胖子,你故意的吧?” “哎小于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家靠在一起开摊子这些年,我家地上你家地下,好歹也算邻里邻居的,我还是长辈,不小心泼了你水你就要打我了?”王胖子一脸佯装的委屈。 后面几桌打台球的人都看过来,周讲于轻蔑地笑了一声:“哎哟王叔叔您不是故意的啊?那我回手泼您一盆水成吗?先道个歉,我不是故意的。” 王胖子顿时变了脸:“你!” 兰姨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王哥,我看你家摊子上水是多,能不能先把水池那头的水关关好?是不是缺钱买不起水泥?要不要我先垫着?” 她说完立马收了表情,伸手去拉周讲于:“走了鱼儿。” 周讲于提提自己湿了的校服袖子,皱了眉:“怎么走?” “怎么?还真想泼我一盆水?”王胖子问。 周讲于上前两步要去抢他手里的水盆:“来,王叔叔,借我用一用,您就搁这儿支着等我两分钟。” “给脸不要脸!”王胖子手一让,破口大骂,“都道歉了你他娘的还要怎么样?一个搞破鞋的带一个拖油瓶天天抢生意!我家可是正经生意,谁他娘……” 不等他说完,周讲于一脚踹上水盆边,力气太大,盆子砰地飞出去滚了几圈,最后哐当翻扣在地上。 他手指马上就要戳到王胖子脸上:“你再说一遍?” 车站人多,旁边早已经围了好些人。 兰姨拉不住他,忙大声喊:“来人啊!王胖子欺负我们孤儿寡姨啦!” 应着这一声,旁边有个人突然插进来,拦腰把周讲于给拖住了。 王胖子显然被吓了一跳,但是依然带着一脸故作的强横。 来人挡在中间打圆场:“哎哎哎王叔给个面子,周周一小孩儿你跟他置什么气?周周别说了,赶紧回去换衣服!” 这人跟周讲于差不多高,周讲于没防住,人尚且扬着拳头,已经被拖得往后退了几步。 “阳子快带他下去!”兰姨喊。 阳子忙拽着周讲于朝着地下室去,兰姨瞪了王胖子一眼,扒开围观的人群,匆匆跟在后面。 后头王胖子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硬生生被拖着到了地下室,周讲于挣开阳子,抬脚在一张桌子上踹了一脚:“操了!滚他妈的王胖子!” “你也真是,这都马上要成年了吧?怎么还这么容易冲动?”阳子放开手甩了甩,站在旁边防备着他要往回冲。 兰姨匆匆进来,冲柜台帮忙看摊子的熟客道了谢,出了口气:“算了算了,王胖子一家子都混混,咱们也惹不起。” 阳子笑了笑:“姨你没事儿吧?” “没。”兰姨也笑,“谢谢阳子。” 周讲于平静了些,看向阳子:“阳哥,你都好久没来了啊。今天怎么你一个人?” “去县城待了几天,今天才上来,”阳子说,“刚去看了大川他奶奶过来,本来想买张票,进车站就看到你们在闹。” 周讲于嘴角一扬,抓了一把头发,转向兰姨,委屈地说:“小姨,我要回去换衣服。” 兰姨白他一眼,从柜台上提起一个袋子,掏出一件T恤扔过去:“给,刚给你买的。” 周讲于长叹一声:“那我校服明天还要穿啊!昨天换下来的没洗!” “早上你走了之后给你洗了。”兰姨淡淡地说,直接否了他即刻回家的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