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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回了家,走了好几圈也没能把烦躁的火气压下去。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怪不得遥儿不走。心里有了景王,怎么走得了!”齐太傅以为齐文遥不走是跟惯了景王,过一阵就好,今日见着两人相处才发觉不对。 “老爷别急,好男风不算事,皇都里有多少达官贵人……” “那是景王!”齐太傅打断了管家的话,“遥儿喜欢别的男子没事,喜欢景王就是死路一条!” 管家讶然,“此话怎讲?” “你还没看出来吗?景王处境跟当年的三皇子一模一样!皇上偏心不是多么喜欢景王,是要跟太子对着干,是要找一个能代替三皇子的棋子。景王还不如三皇子,和江湖人士牵扯不清,迟早出事。” 管家想不到齐太傅把平日里不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低下头不说话。 齐太傅踱步一会儿稍微冷静些了,坐下来喝茶寻思怎样能让齐文遥远离景王。 “有了。”齐太傅生出一计,“走,去书房。” * 符弈辰察觉有人盯着自己,转眼看来。 “呃。”齐文遥赶紧收回目光,望向天空发出一句毫无灵魂的感慨,“真好看啊。” 他怕盯着符弈辰看的蠢事被发现,声音略抖。 “冷吗?”符弈辰抬手要搂。 齐文遥退后两步,急急答,“不冷!” 他不是第一次拒绝符弈辰的接近,却是第一次那么大惊小怪。不知怎的,心里一乱就停不下来了,满脑子是符弈辰方才那抹笑,还有被揪了心尖似的悸动。 “哦。”符弈辰倒也习惯被他嫌弃,回过身,“魏泉。” 魏泉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件厚实的外衣,“太傅送来的。” “我爹来过?”齐文遥发现自己竟然愣神到了这个地步,懵了一懵。 符弈辰又何尝不是看烟花看呆了,没有察觉。不过,善于伪装的景王殿下还是有掩饰的本事,抢在魏泉面前点了头,拿过外衣要给他披上。 齐文遥急得像是被火烧着一样,叫声有点破了音,“我自己穿!” 符弈辰感到疑惑,“你急什么?” “急着回家。”齐文遥想到留下来放烟花要跟符弈辰有那么多接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脆回家躲躲不去受那刺激了,“风太大,下次再放吧。” “好,我送你。” “不用,我跑回去。”齐文遥一刻也待不下去,穿好衣服就往外冲。 符弈辰皱眉头,跟上去的功夫问了问魏泉,“齐太傅说什么了?” “叫我转交。”魏泉说,“看起来不大高兴。” “他又跟文遥说了什么。”符弈辰本来就不喜欢一声不吭去面圣、拿着儿子命去赌的齐太傅,听了魏泉的话,更是觉得厌恶,“不讲理。” “他到底是齐公子的生父。王爷,接下来让属下送吧。” “送什么?”符弈辰望了一眼努力跑远的齐文遥,“他到家了。” 到家的齐文遥还是没有慢下逃离的步子,憋着一口气,咬牙赶到自己房间。关门,换衣,上床,顾不上喝口水洗把脸,把自己当鸵鸟似的一头栽进被窝里。 呼吸剧烈,腿脚发软,被子在他动的时候漏入一丝凉飕飕的风。 齐文遥抖了抖,因着不舒服把一切烦心事抛之脑后了。 “啧。”他平复呼吸,拿被子将自己捂严实了,“早知道不跑了。” 齐文遥躺回去,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身上有股烟味。烟味一下子让他想起和符弈辰放的那场烟花,在符弈辰脸上看的那一抹笑。他颇为不爽快,反正被窝还没捂暖就起身洗洗。 他跑了一阵有些发热,懒得叫下人伺候用盆里的凉水擦了把就算。 “遥儿?” 齐文遥准备躺回去,便听见这一声带着笑意却代表麻烦的叫唤。他眉头一皱,念在齐太傅辛苦跑过来的面子上开门迎人。 一开门,他后悔了,“爹,你拿书来做什么。” 齐太傅从来不会空手来找他,以前带饭。今个儿带书。齐文遥刚刚来的那一会儿,试着读这个时代的书解闷。线装本不是问题,繁体字也不是问题,可从右到左从密密麻麻的竖排版看一眼就叫他头皮发麻,怎么都看不下去。 “给你解闷。”齐太傅还是那一个说法,“这可是传家宝……” 齐太傅把一本本压箱底已久、散发一股陈旧气息的旧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真是视如珍宝。 齐文遥瞧在眼里,没能开口拒绝了。 为什么压箱底?不就是因为这些书是传家宝,一代代传下来,给那两个冤死的儿子看过。妻子孩子全死了,齐太傅万念俱灰,管家便把这些书藏起,封在箱子里头了。 齐太傅为了给他这个新儿子解闷都愿意开箱拿书了,他也得给点面子吧。 “来。”齐太傅说,“先读史册。里头是王侯将相的传记,有不少发人深省的故事。尤其是第二篇,昌王得宠,不思进取却还是遭了猜忌。他一死,王府上上下下都陪了葬,其中服侍他的小厮最为凄惨……” 齐文遥微笑听着,笑了会儿发现齐太傅的脸色不大好看。 “遥儿,这不好笑。” “哦。”齐文遥敛笑,找个理由圆过去,“我第一次听爹讲故事,忍不住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