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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确实守着侍卫们。魏泉是头头,稳重镇定不会轻易笑出声,其他的侍卫就不一样了,紧绷那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个古怪的乐子,不知秦洛潇是谁也开心笑了。 秦洛潇狼狈逃走,齐文遥看了个爽。 “齐兄,我去看看他。”秦大侠一点不计较,还说,“他今后会改的。” 齐文遥点点头,“辛苦了。” 齐文遥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兴头上的身体一时没法冷静,他不躺回去找睡意,趁着这个状态继续琢磨画作。 他学过国画没错,统共两年,难以把握其中精髓总是画得太满,捉不住画中人的神韵。事关人命,他不敢冒险,想要拿出更多的画作降低翟一尘挑刺的可能。 可他的国画水平实在有限,想来想去决定找一下当代大手,“问问爹吧。” 时辰还早,符弈辰都没有从皇宫回来,齐太傅更是可能在户部继续忙赈灾的后续工作了。齐文遥不抱希望地派人问了一声,意外得知齐太傅好好待在家里,赶紧跑过去。 效率高的话,他可以早早画完一幅,挤出时间跟符弈辰吃个晚饭。 “回来啦。”齐太傅看着他很是高兴,“听说你用画画救人?” 齐文遥惊讶,“爹从哪听来的?” 这件事与翟一尘有关,应当好好隐瞒的啊。 “属下说的。”魏泉主动道,“齐大人以为齐公子一夜不归,是和王爷……” “咳咳。说说救人的事吧。”齐太傅尴尬打断。 “爹,这是我的画。我拿捏不好分寸,画得很细,反而少了点味道。”齐文遥把所有画作都拿来了。线稿还好,最后一幅国画没有干透就卷起来,有点晕开的湿润质感。 齐太傅讶然,“这是你画的?” “嗯。”齐文遥来之前已经琢磨出了说法,“法子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画师教的。他来卖画,老板觉着是新奇玩意,就让他教了我……爹?你听到了吗?” 齐太傅专心看画,欣慰一笑,“唉!是我太傻了,你爱画,我偏偏逼着你看字!” 齐文遥仿佛看到了当年爸爸送他去兴趣班、发现他表现不错笑得停不下来的憨样,也笑了,“画得一般,得跟爹多学学。” “行,爹教教你。”齐太傅马上说,“去书房吧。” 齐文遥直觉是个耗时耗力的大课程,问一句,“你今天不去户部吗?” “不去了。他们在查案子。” “什么案子?” “赈灾的粮米对不上数目。贪官精明,拿糟糠、沙子混在米里,看起来根本没少。要不是运送的小官不怕得罪权贵,冒死上报,皇都根本毫无察觉,继续把一车车的好米给贪官家里送!” 齐文遥见过灾民的惨状,一听就来气,“人抓到了吗?” “人是抓着了,但是……没那么简单,不改改发粮的办法,以后还会有这种糟心事。” 齐文遥明白了。抓犯人简单,改掉制度漏洞却很难。 “不提了,去书房吧。爹好好教你怎么画。” “嗯。”齐文遥补了一句,“我晚上还得回王府。那里离如意街比较近,而且……” 他说着理由,齐太傅一句话就给他否了,“景王今晚要住在宫里了。” “为啥?” “皇上病了,他得陪着。” “啊。”皇帝生病可是大事,齐文遥一下子慌了,“什么病?严重吗?会不会……” “呸,别乱说话!皇上纯粹是心病,被那群跟灾民抢饭吃的狗官气着了。” 齐文遥放松下来,“那就好。他明天能回来吗?” “说不准。” “啊,他不回来,明天翟一尘出现怎么办?” 齐太傅一脸莫名其妙,“他派人找翟一尘大半年了,哪有抓到人的时候。你指望他,不如看看秦大侠能不能降住徒弟。” 齐文遥竟然无言以对。他不能说“符弈辰没有认真找”的真相,只能点点头,“那我也要去王府。秦兄在那里呢。” “好吧,你一会儿吃了饭再去。” 齐文遥学学画吃个饭又踏上了去王府的路,抵达后直奔西厢房,一眼见到树下那个萧索的身影。 “秦兄?”齐文遥感觉不对,“发生了什么事?” “潇儿不见了。” 齐文遥一愣,“因为我画了他的脸?” “别管他了。”秦大侠也有些置气,“他疯够了就会回来。” 齐文遥没有顺着往下说。他不喜欢秦洛潇,但还没有狠心到巴不得这人死了、让秦大侠痛失爱子的地步。秦大侠对他挺好的,他想了一想还是开口劝劝,免得不可挽回了。 “你去找找他吧。”齐文遥说。 秦大侠皱眉,“他不知错,找来添堵吗?” “找回来好好教嘛。你不怕他在外面闯祸?” 秦大侠心里还是担心儿子的,听他这么说也就顺着台阶下,“行,我去找找。齐兄放心,我明日会赶回来捉拿翟一尘的。” 齐文遥答应着,其实一点也不抱希望。 父子俩别扭那么多,真找着了还有的掰扯呢。秦大侠想赶回来?难了。 齐文遥要做两手准备,转身去找魏泉。魏泉依旧停留在“为什么会凭着烂大街的父母描述认定是翟一尘”的迷惑里,对于他的吩咐是听在耳中,记不到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