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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弈辰没有表态,只是问一问他们相处的日常,“景儿心情如何?” “换了新地方,挺开心的。” 符弈辰叹气,“父皇倒是被惊醒了一般,想要理政。” “啊。”齐文遥一下子明白了符弈辰今天怎么早早回来了,“你被赶跑了?” 他不懂符合古代背景的说法,说得直白,把争权夺势说得像是流氓抢地盘一般胡乱赶人了。 符弈辰一听觉得古怪,转念想想又觉得是关切,耐心答了:“没有,父皇要和老臣说话,我避开一会儿。” “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可以看看。” “不用。”符弈辰轻笑,“父皇脑子不清醒了。我不在,他也会反复地问及从前的事。臣子发觉国君无能,便会为了江山社稷另想法子。” 齐文遥想了一想,果真见到了尴尬的画面。 皇上叫着过去的名字说着过去的事情,臣子们不敢犯上,默然听着一通早就解决的废话。元老陈栩令斗胆说破“这是八年前的事”,皇上大怒要惩罚,已经听命于符弈辰的禁军没有听从,反而去护着失望透顶的老臣。 齐文遥一看要打起来了,赶紧给符弈辰说说,“皇上发疯了,要把‘胡言乱语’的陈老拖下去斩了。” “没事,他们快要过来传信了。”符弈辰倾身在他眉间落下一吻,“不能陪你了。” 齐文遥回蹭了一下鼻尖,“晚上回来吗?” “不必等我,早点睡。” 齐文遥答应着,来不及说点鼓励的话就听到外头传来急急的步子了。传信的內官慌张失措,在远处的房门就喊了一声“殿下”,一边走一边喊着“大殿出事了”,在内室的珠帘前堪堪停下。 符弈辰走出去,“何事。” 齐文遥最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去听,回头看看符弈辰刚刚无聊下的棋局。他画画的时候,符弈辰就在那儿做点别的,今日忽而来了兴致研究下棋,自己跟自己对弈愣是耗了一下午。 “这什么意思啊……”齐文遥不懂这个,叫人拿了本说下棋的书来研究。 他摸到了一点门道的时候,听到外头传来喧闹的声音。 “魏泉,怎么回事?”齐文遥立刻叫人来问。 魏泉一来就没打算走,带了几个精英侍卫守在房中,“殿下派人送皇上回去休息。” 是派兵吧?齐文遥看不到外头的场景,却很明白这样的动静不是日常伺候的宫人能够捣鼓出来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齐文遥读取记忆,看看符弈辰是如何对待此事的。 议事的宫殿内,皇上被元老的大实话整得哑口无言。他要好好收拾一下不听话的臣子,发令下去,却发现羽林军的戒备目光是对着自己的。 “你们反了吗?”皇上指着陈老问,“你是不是与郭安里勾结了!” 陈老很是无奈,“皇上,郭大人已经病死八年了。” “不可能!他刚刚胜了白羽关一役,朕赏了他……”皇上说到这儿,混乱的记忆开始打结了。他记得自己赏赐功臣的东西里面有相克生毒的药方,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内伤没有痊愈的郭安里咽了气。 符弈辰适时赶到,“参见父皇。” “你……”皇上疑惑地看着符弈辰,“你不是宇儿。” “父皇不认得儿臣了吗?”符弈辰一步步走近,给皇上看清面容。 皇上看着符弈辰含笑的唇角,想起那一个被抛弃在小城里含恨而死的女子,“程祺?不……你是男人,你是程祺的兄弟吗?朕、朕马上派人去接她,你叫她不要在梦里哭了!” 一番胡言乱语,让陈老以外的贤臣都失望透顶。他们原先听着皇上说过去的事,以为是怀恋就没多想,听着听着,发现皇上对现在一无所知,怎么也说不听。 皇上昏庸无道,可以及时改过,皇上疯癫失智,谁能拿江山社稷冒险呢? 他们本来对符弈辰软禁皇上略有不满的,这么一瞧,发现符弈辰这么做是有道理的。误解解开,他们看到皇上的疯态,当然倾向于更得民心也更为英明的太子殿下。 大臣们对视几眼,默契地拿定了“打发皇上,跟太子议事”的主意。陈老是里头最有威望的,示意符弈辰不要上前,恭恭敬敬给皇上行礼,“龙体要紧,皇上先回去休息吧。” “你们想干什么?”皇上还留有保护自己的本能,“朕不走。这是议事的大殿,是朕该待的地方!” 请不走,只有强行赶人了。在旁边候着的羽林军按住了皇上,御医来给皇上施针灌药。皇上挣扎了一会儿,屈服于发软无力的药效之下,被送回了休息的宫殿。 符弈辰没去,留下来跟大臣们说正事。 贴身伺候的內官按着吩咐拿出了国玺,交给陈老。陈老捧着国玺回到了议事殿,亲自奉给了符弈辰,带着所有大臣跪倒在地,苦口婆心劝着符弈辰继位。 符弈辰看着跪了一地的忠臣,面无表情。 画面戛然而止,齐文遥回过神,不知怎的第一眼看的是棋盘。 他方才一头雾水,现在忽而看明白了。棋盘上的局面很明了,黑子大势已去,白子掌握全局。 齐文遥揉揉眉心,轻声嘀咕了句:“没想到符弈辰这么快就要登基了。” 第89章 登基 符弈辰独揽大权好一段时日了,登基不过是个表面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