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永远的心伤
缠绵而细致地吻过之后,他把她圈紧,一分一分地用力,好像要把她揉碎了放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狂热地爱抚着…… “安白,你的身体刚好,我们……” “宝贝,这几天一大堆的营养品灌给我,我的身体都快胀满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 “安白,你放我下来,我……” “宝贝,你在鼓励我?” 天哪,莫菲在心里一声长叹,既无奈又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粉红色的帐幔微微地颤动着,透过开合的缝隙,帐幔内一片旖旎。 …… “宝贝,你用什么办法让爹地原谅我的?” 安白的一声疑问打破了激情之后的静谧。 莫菲被安白双手箍着趴在他的身上,有些不适地挪了挪手,托起自己的头,沉思良久才犹豫着答道,“安白,uncle他很可怜,珂妮的离开或许会成为他永远的心伤……” 永远的心伤? 难道说,他的爹地不可能原谅他吗? 安白翻身,把莫菲压在身下,撑开手臂,把她的人圈在自己的气场内,仔细地端详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读懂她的心意,“宝贝,你是说,爹地他没有原谅我,而且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 莫菲伤感的眸子回望着安白,没有言语。 她的沉默不语让安白感到害怕,“宝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认为是我错了,而且我不值得被原谅?” 安白说这句话时,小心翼翼,像害怕知道答案一样的诚恐,又怀着莫名的渴望——他多希望自己的反问句被莫菲否定啊! 等了很久,莫菲别过头,轻声回了一句,“安白,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立场是不同的……你或许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角色代入感,我一直认为我将会是珂妮那样的角色……所以,我为她的离开和放弃而难过,也为uncle难过……” 因为安白正在纠结着爹地的事,所以他忽略了莫菲话语里的伤感,继续追问道,“所以,你觉得我错了,我不能被原谅?” “安白,我没有那样想,你保护你的妈咪,维护家庭的和睦,你……没有错,但是,我的心里就是很难过,为珂妮难过,为uncle难过……” …… 安家别墅内,早餐桌上,只有安驰一个人孤家寡人一般在用餐。 安白的身体还没恢复,莫菲陪他在别墅里休养,安彤在医院里看护许哲,也没时间在家里吃早餐,面对着偌大的餐桌,让他觉得十分地难受。 “朱嫂,让周护士下来!” 安驰从餐桌旁移开,坐到沙发上,吩咐朱嫂带周静宜来见他。 “先生!”周静宜从二楼下来,沉稳地走到客厅里,跟安驰打招呼。 “你是哪个医院的?是谁安排你过来的?” “我是市四院的护士,是安白先生让我过来的。” “把夫人上次的检查结果拿给我!” 对面,周静宜两手端庄地交叠于小腹前,认真地答道,“夫人的病历不在我这,我只负责给她做日常护理。” 安驰墨色的眸子收紧,“不知道病人的病情,怎么能做好护理?” “请您放心,我有特级护理资格证书,而且经验丰富,一定会照顾好您夫人的!如果没有其它事,我要给夫人熬药了!”面对安驰的反诘,周静宜表现相当地冷静,说完,她朝着安驰微微躬身,转身准备离开。 “那你告诉我,夫人都用什么药?” “药是医院调配好的,我只负责熬药、喂药!” …… 周静宜对艾丽娜的病情避而不谈的态度,让安驰的心里多了一份怀疑和不安,他蹙着眉在客厅里沉思了一会儿,起身,上楼,朝他和艾丽娜的卧室走去……走到门口时,正碰到朱嫂端着托盘出来,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面包片和牛奶。 “先生,您看,夫人她又没有吃饭!” “哦,你下去把饭菜热了,再端上来,我陪夫人吃!” “好,好!”朱嫂在安家做事多年,对家里的人很有感情,现在看到安驰对艾丽娜这样体贴,想到两个人可能会和好,心里一阵高兴,连声应着,下楼去了。 安驰站在门口,迟疑了几秒钟,终于抬步走了进去。 “驰!”室内,艾丽娜挺直了上身坐在床头,脸颊红红的喊了一声。 四目相接,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局促不安。 在安驰离家的日子里,艾丽娜气恼过,沮丧过,痛苦过,也曾以为安驰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现在他突然回来了,她却害怕了……所以,她躲在病床.上,不见他……只是没想到,再见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甜蜜和欢喜,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什么过……这让她一时找不到感觉……只好深深地埋下了头…… 安驰极自然地坐到了床边,他的目光在艾丽娜的脸上和瘦削的臂膀上逡巡,最后,叹着气,幽然地说了一声,“小艾,你瘦了!” “驰,我……天气热,我吃不下!” 天气热,吃不下? 这句话立刻让安驰想到了珂妮,记得他和珂妮最后一次在一起吃早餐,珂妮没胃口,也是这样说的,她说要喝他亲手做的激爽,可是,他却没有为她做……这样想着,安驰精神恍惚地说道,“一会儿我帮你做果汁……” 艾丽娜当然不了解安驰的心思,只以为他是真心地要做果汁给她喝,心里一阵高兴,“驰,我想喝苹果汁!” 因为内心的喜悦,她那碧蓝的眼睛闪闪发光,白皙剔透的脸庞光芒四射! 良久,安驰才醒过神来,淡然地回了一声,“好!” …… 对于市第四医院,安驰并不陌生,以前每次回国,艾丽娜头痛时,都是来这里诊治,而且,安驰知道前段时间她就是在这个医院做的检查。 来医院之前,安驰已经跟神经科的赵伯言主任医师打过电话了。 所以当他在助理的陪同下出现在医办室时,赵伯言连忙起身相迎,“安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安驰欣然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让助理退下,这才对赵伯言说道,“赵医师,我今天过来,想看一下我夫人的病历,她前段时间在这里做过检查,我想知道结果!” “哦……安总,您先坐!” 两人落座后,赵伯言两手交叉,面露难色,“安总,本来,安白说这件事不准我告诉任何人,可是,您是艾丽娜的丈夫,是病人的直系亲属,我不该隐瞒你……” 他的表情让安驰紧张地倾了身体,近一步问道,“小艾她……她的病情很严重吗?” 赵伯言斟酌着,缓缓说道,“安总,你要有心理准备,她的病确实很严重!” “很严重?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恶性肿瘤——脑癌,位置很深,不能手术……” “不可能……去年我们在美国做体检时,她还一切都好,怎么会突然……” “安总,像这样的病,如果没有针对性的检查,一般是不会发现的,况且听夫人说,她已经很久没做过系统地检查了……” 安驰已经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样从医办室出来的,他的思想已经停止工作了,仿佛只剩下躯壳一样地机械呆滞地移动着。见状,助手阿伟机敏地护在他前面,挡住了来往的病人、护士,保护他来到了车上。 坐在车后座上,安驰的情绪稍稍缓和,低下头,却是百感交集——不要说他现在回到了家里,准备继续和艾丽娜生活在一起,希望她好好的,就算他想和她离婚,他仍然希望她好好的……仔细想想,在他的心里,妻子的位置一直是属于艾丽娜的,她和他是夫妻一体的……她的不幸,就是他的不幸……在这场错误的婚姻里,明明应该受惩罚的是他,为什么要把灾难落到艾丽娜的身上……他一直待她客气而疏离,没有给她多一分的温情,这次为了能和珂妮在一起,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他永远不能忘记,在英国,初遇她的情景,那一年,她才十六岁,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玫瑰,盛大华丽的舞会上,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而她却偏偏爱上了握着酒杯发呆的他……这一爱就是四十年,从未改变过…… 在知道了艾丽娜的病情之后,安驰心怀愧疚,当晚就搬回了他和艾丽娜的卧室。 他洗过澡,穿着白色的睡袍走进卧室,准备休息,这时,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艾丽娜突然说道,“驰,我想和你谈谈!” 安驰默然地躺下,转过身,脸正对着艾丽娜白玉一样的脊背答道,“好!” “驰,你这次回来……”艾丽娜本来想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准备离婚,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含糊的问道,“驰,你还走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安驰的视线越过艾丽娜的肩膀,望向精美的台灯,“这里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呢?” “驰,你是说要留在家里,陪我们吗?”艾丽娜倏然转身,激动地反问了一句。 安驰收回了视线,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答道,“是,留下来,和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