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你就这样地爱她吗？
“啊，安先生，我是阿秀！莫菲啊，她……她正在洗澡，我现在去叫她啊，不过你要多等一会儿……什么，送汤过来了？在门口？”阿秀接着电话望了望莫菲的背影，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顿时觉得莫菲这样做有些任性了，不由得心生歉意，再跟安白说话时，态度更加地热情了，“安先生，这汤……等等，安先生你说这是……是吗……哦，哦……好……好……我会照顾小菲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他们进来……噢，以后要天天送吗？哦，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你等着，我去看看小菲能不能接电话……” 说着，阿秀紧走了两步，拿着手机送到了莫菲耳边，莫菲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看都不看一下。 阿秀无奈，只好复对着手机说道，“安先生，小菲她……她现在不方便接……哦，知道了……再见哦！” …… 送汤的人走了之后，莫菲终于开口了，对着阿秀问道，“安白他……他说什么了？” 阿秀却像是卖起了关子，全然不理会她的诘问，只自顾打开了食盒。食盒打开后，室内立刻香气缭绕，阿秀望了一眼食盒内的汤品，转过身对着莫菲大发感慨，“小菲啊，你居然还不想开门，你快看看，这汤，这点心，天哪，我都没见过！” “阿秀，我问你……” 阿秀却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我先准备餐具，你趁热喝汤吧！” “阿秀！” 听到莫菲加重了口气的喊声，阿秀这才转过身，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认真地答道，“小菲，你就不用再问了，安先生他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好好照顾你！” “没说其它的？” 阿秀无奈了，“小菲，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次莫菲无语了，她轻吁了口气，洗了手，然后坐在桌前，默默地喝了汤，等到两点钟的时候，安白又打电话过来。阿秀看了一眼屏幕好心地劝着莫菲，“小菲啊，根据你告诉我的时差，现在a市大约是夜里一点钟，安先生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多不容易啊，你快接吧！” 莫菲呆坐在那里，两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望着屏幕，看着它明灭了几次，终于没有接。她就那样枯坐在桌旁，很久，也没有动静，阿秀不忍心，扶着她起来在室内散着步。等到绕了一圈，她绷紧的神经似乎才放松了，幽然地自语道，“既然是夜里，他就不该打电话给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阿秀本想再劝几句，却疼惜地说不出话来。 …… 傍晚，卜同按照约定来到咖啡馆的时候，他的前妻雅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按年纪算来，雅子只比他小四岁，但是，因为保养得极好，又极爱美，远远地看上去大概只有三十岁。现在她正低着头，大约在对着桌下的化妆镜补妆，那白皙的手指细细地抿着头发，看上去很温馨。 “雅子！” “阿卜！”听到卜同的呼唤，雅子淡定地抬起头，又极自然地收好了自己的化妆镜，这时，卜同注意到，她的口红似乎刚刚点过，脸白而唇朱，看上去像盛妆的新娘。 新娘么？ 刚刚落座的卜同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惊惧，这么久了，怎么又想起了自己和雅子结婚的情景呢？可是，对于往事的回忆就这样不期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雅子是日本人，她做他的新娘时，就是这样脸白白的，而那朱红的唇画得唇形极小，像红樱桃一样诱人。 那个时候，他对她是充满感情的。 二十岁的时候，他跟随父亲去日本东京参加花卉园艺展，雅子正好在会上做女招待，那时，雅子还保持着女孩的单纯，加上长相甜美可爱，又十分地关注他们的展位，不时地过来打个招呼，又很热情地帮忙，立刻赢得了卜同父亲的青睐。 在交谈中，雅子谈到她的祖上世代都是花农，只是父亲读了大学后，来了东京，进了一家贸易公司，她虽然住在东京，但是小时候经常回乡间跟着爷爷奶奶在花田里采花，就是现在也依然十分地喜欢花卉种植和园艺。 因为相同的喜好，雅子和父亲谈得很高兴，这样融洽的场面也感染了卜同。 在交谈中，雅子不时红着脸向他投去一瞥，两个人的爱情就这样发生了。 会展结束后，父亲极高兴地给雅子留了联系方式，就这样，一来二去，雅子慢慢地走进了他的心里。大学毕业后，两个人就结婚了。 新婚是甜蜜的，那个时候，他真的相信了一直流传的一句名言，娶日本老婆的男人最幸福……他不仅觉得很幸福，也觉得很性福，夜晚，甜蜜的纠缠中，她嫩白柔软的身体给了他无尽的欢爱…… 婚后，他又先后去英国和美国求学，取得了广告学博士的学位，后来，又入驻达美，并凭借自己的才华在台湾，甚至在国际广告界取得了骄人的业绩。父亲是很传统的台湾人，希望小夫妻能早点生儿育女，但是，当时他一心想学习广告知识，所以，并不想要孩子……就在他的事业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雅子似乎安心做起了她的卜太太，她借着他的成就和他父亲在台北的声望，建立了自己的社交圈，并爱上了化妆和美容。 虽然那个时候雅子的爱好有些肤浅，但是，回到家里能看到一个漂亮的太太，作为男人的他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后来雅子突然开始表现出极端地厌恶他抽烟，不仅不能在家里抽烟，而且每天一进门必须先沐浴更衣刷牙漱口……他本来也是极洁净的人，这些要求他并不在乎，唯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即使他这样做了，她也不再喜欢他的碰触，连吻脸颊这样的事都不允许，还让他去睡书房。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他很困惑，他抽烟是从美国读书的时候开始的，雅子一直没说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反对？又或者她在以此为借口冷落他……婚姻生活的失败，让他抽烟更凶了，有一次，不小心在衣袋里落了一盒香烟，被雅子发现了，她立刻大声地喊着，他不能为了她戒烟，他根本不爱她，所以要和他离婚！ 自从那一次雅子说过了“离婚”这个词之后，以后的日子里，这个词经常被她提起。 最后，终于在她痛哭着要求离婚时，他明白了，不是他不爱她，是她不再爱他了，于是，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两个人离婚后，父亲认为是他的责任，要他挽回，而他自己对雅子余情未了，也想挽回，于是，他去东京找她，她却闭门不见……直到七个月后，雅子生下了一名男婴，他才终于割断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多年来，父亲一直以为雅子生的这个男孩儿是卜家的后代，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个男孩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 “阿卜，你在想什么？喝咖啡吧，要凉了！” 正在卜同沉思时，雅子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 卜同收起自己的思绪，抬眸望去，雅子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紧张，她的紧张一如许多年前一样——她不擅长思考，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非常害怕卜同思考，经常会紧张地叫他的名字，让他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可是，这一次，她并不知道，他刚才一直在想她……这就是隔膜…… 想到这，卜同慢慢啜了一口咖啡。 “阿卜，跟我回台北吧！” 卜同的视线从咖啡杯移到了雅子的脸上，冷静地答道，“不，雅子，我需要有我的生活，种植园的事，由你打理吧！我不会回去的，我也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像昨天在机场的事，不要再做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了！” 卜同的父亲因为坚信雅子的孩子是自己的孙子，所以在遗嘱里写道，让卜同和雅子复婚，然后就把他名下财产的40 ％转给她……而卜同没有和雅子复婚，却直接把家里的事业交给她管理了，他本来就对种植业不太感兴趣，雅子总归做过他的妻子，交给她，他也是放心的。 “没有意义了？阿卜，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以前是我的错，我们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 “永远不会了，死虾是不会复活的！” 雅子并不甘心，满是嫉恨地追问道，“阿卜，我知道，你爱上了那个叫莫菲的女孩，并且跟着她到了美国……我们不能在一起，都是因为她，是不是？” “不是！”卜同没想到雅子会用这种着了魔一样的口吻跟他说话，所以立即冷冷地否定了她的话。 雅子却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思路，“我知道，她既年轻又美丽，她……” 这时，为着自己的心意，卜同不得不重重地喝住了她，“雅子！我们之间的事跟莫菲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这样说，更不要这样想……” “怎么，我不能说吗？阿卜！你……你就样的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