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峰回路转
原主和他其实也是包办婚姻罢了，不过也很正常，这个时代哪来什么自由恋爱。大部分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真是都没有见面就成亲了。 现在想一想，至少他们之前还算好的。 有那么一瞬间，燕清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愣，就在原地，什么都没说。 这是不愿意？云依依也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不过她到没有什么想法，反正燕清河又不想麻烦她。 她正想继续说什么，就听燕清河温和道：“好。” 好。燕清河答应得这么干脆，反而让她多看他几眼。 屋子里面的烛火还亮着，虽然蜡油已经快要烧完了，不过还是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得很。 燕清河乖乖地看着她弄床铺，一言不发，看那样子听话得很。 云依依渐渐放下了心，她在床铺上放了两个枕头，分别还放在两旁，看上去相隔甚远。被子也是各自的，不过被子很厚实，把床上都占据得满满的。 这样一看，还真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云依依现下只盖一床被子，她本来就有些怕热，这天气刚一转变，她就迫不及待地减少被子了，然后给了燕清河两床被子，厚实地冬被重叠在一起，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燕清河的目光落在被子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其实他的目光已经透过了被子，落在虚无处，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他有时候的确想着算计着云依依来着，譬如怎么才能让她喜欢上自己，但真正下手时，他又发现自己那些招数，根本就用不上，他甚至不知道应当怎么做。 刚才才因为云依依的行为，他进行了大起大落，现下他心跳平缓，但又感觉太过平缓了，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摸了摸胸口。 大夫以往说过他身体孱弱，切记不能大喜大悲，于是他常常都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如今他却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很艰难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困了。”云依依铺完床，看了一眼，也不觉得有多么尴尬了，“你睡外面吧。” 燕清河有腿疾，实在不适合睡在里面，不然他起身都困难，要说云依依考虑得还真是周全。 等云依依把人扶到床上时，她心中还有一丝别扭，但在燕清河的神色下，慢慢消散开来了。 燕清河多乖啊，她扶他时，他就一动不动的，任由她调整地姿势，还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靠在床上，就害怕累着她。要是云依依知道他此刻腿其实已经能动了，只是还难以站起来，估计会被气到。 不过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燕清河依旧是那朵小白莲，都说灯下看美人，燕清河本来就生得俊秀，如今被养了一段时间，肤色如玉，漆黑的长发洒落在枕间，更衬得他秀丽绝伦。 云依依这便知道了为什么原主看上了他的容颜了。 还真像一个小漂亮，她心里面想。 而且小漂亮看上去听话又乖巧，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把他的身子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燕清河很瘦，哪怕他经过了调养，还是清瘦清瘦的，不过躺下去，却手长脚长，估计长得挺高的。 她看着燕清河，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然后道：“睡吧，我去关灯。” 那抹神色被燕清河捕捉到了，他嗯了一声，就闭上了双眼，睫毛覆盖下来，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烛火摇曳之中，显出几分灵气。 云依依把烛火吹灭了，这屋子里面便陷入了一片漆黑，是真的黑，就跟抓眼瞎似的。最初云依依也不习惯这么黑暗的环境，不过也没办法，这本来就是古代，外面可没有路灯的照明，或者偶尔路过的汽车，即便有月光，她这个屋子也无法透露进来，所以她一直觉得这个屋子采光是最差的。 不过可能是由于地理原因，也是冬日里面最暖和的屋子。 云依依住了这么久，也了解屋子的构造，她毫不费力地避开障碍物，然后爬到床尾，就跨了过去。 就在她伏在燕清河的身上时，底下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在这黑暗之中，其实两个人什么都看不到，但燕清河却嗅到了一丝甜香。 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自在，但呼吸均匀，气息平稳，并没有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云依依上来时小心翼翼的，就怕一脚踩到燕清河，毕竟这周边多黑啊，她又看不到燕清河，无法正确辨别他如今的位置，于是便爬到他的下面一些，免得踩到他肚子。 要说云依依也算是个细心的人，知道这下面要窄一点，不容易踩到，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她错估了燕清河的身高，跨过去时，还就踩到了一个隆起。 这好像是燕清河的脚吧。 天杀的，人家的脚还受着伤呢，她居然就踩了一脚，不过云依依方才很小心，也没有使多少劲，这其实也是万幸。 “我刚刚是不是踩到你了？”云依依有些内疚。 黑暗之中，一直都没有声音传来，就在云依依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听到燕清河轻浅道：“没有，我都没注意。” 这语气有些奇怪，似乎压抑着什么，但云依依并没有听出来，她浅浅阖上双眸，心想这燕清河还真是好人。明明就踩到了他，他还为自己开脱。 方才本来很困，但这困意一旦过去了，云依依便没有这么困了。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是黑黢黢的，她这个时候开始梳理着对燕清河的看法。 最开始云依依不过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看待，对他有几分同情，后面却又多了几分怜惜。这也是很正常的，人们对于美丽又无害的人或事物，总是会多几分耐心和喜爱。 况且燕清河的性子还极其讨喜。 也不知道原主怎么能狠得下心，不过想想原主连两只崽崽也不想养，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燕清河不喜欢麻烦任何人，哪怕是伤口疼痛，他都一直忍耐着。他今日出了这种事，也是想自己抗下，云依依也是知道他的性子，所以才想出这个看似两全其美的法子，如此，燕清河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吧。 只是真这么做之后，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少根筋，燕清河不会多想吧，不过后来见燕清河一副听话的样子，她又松了一口气。 云依依不知道燕清河对原主是什么感情，无论是喜爱或者忽视，好像都与她无关。若是他对原主有什么想法，她又不是那个人，自然会断然拒绝。若是他不喜欢原主，那便更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燕清河似乎已经睡着了，那边安安静静的，两人之间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厚重的被子几乎都阻挡开来。 云依依本来因为一时怜惜做出的决定，现下又觉得有些不妥，她莫名有些紧张，便喊了一声：“清河。” 那声音很小，仔细一听还有气音。 燕清河那边没有一丝动静。 他这么一个有礼貌的人，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有一个原因，他睡着了。 云依依觉得自己脑子里闪过的想法有些可笑，燕清河今天累了一天，肯定睡着了，她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即便身边有个人，她也全然放下了戒心，安然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听声音便知道陷入了沉睡。 燕清河没有睡着，不仅没有睡，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一直都睁开了的，只是他一动也没有动，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才让人误会他已经睡了。 方才云依依叫了他一声，他也是听到了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没做回应。 等到都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嗯了一声，回答他是云依依的呼吸声。 他唇角一弯，身子往里面侧了侧，轻声道：“依依，你睡着了吗？” 云依依睡得不能再沉了，这被子早就被她睡得暖呼呼的，整个小脸都埋在枕头上。 燕清河有些失望，他根本就看不清云依依，但他也能想到这个场景。他的手往前面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摸到，心中也升起了不满，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不过他很有耐心，又往里面移动了一下，这次他如愿摸到了云依依的小脸，她是侧着睡的，还是面对着他这个方向，半张小脸都陷入了枕头之中，他轻轻抚上去，忽然就屏住了呼吸。 若是白天，他是不敢做出这种行为的，云依依的脸很小，也许是在黑暗之中，他的感知变得敏锐起来，他也不敢太过分，轻轻捏了她的脸颊，只觉得又滑又嫩。 燕清河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手指，然后张开手掌，他能感到自己的手掌把她的整张脸都盖住了。 那真是一张巴掌大的脸颊了，他心里面想着，然后就觉得心中莫名一颤，心跳剧烈地跳动起来，这声音太吵了，特别是在这种暗夜之中，他害怕把云依依给吵醒，又舍不得立刻离开，于是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对方呼吸不顺畅了，云依依在睡梦之中嘟囔了一句，燕清河只觉得那柔软的嘴唇嘟起来划过他的手心，软软的，似乎还湿湿的，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整情绪，一巴掌都啪的一声打在了他手背上。 这巴掌显得非常清脆，差点让燕清河脑子一片空白。 难道她已经醒了，这个时候醒来，会不会对他印象改观，他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燕清河心惊胆战地放下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什么动向，耳边还是均匀的呼吸声，他心虚地动了动手指，这才确定云依依依旧在睡觉，刚才只是她无意识的动作罢了。 想起刚才那莫名一吻，他还觉得自己的手心痒痒的，睡着了也是这么可爱，他心里面这般想，却不敢在碰她的脸了，就害怕又打扰她的睡眠。 于是两人就安然无恙地睡着了。 云依依是被热醒的。 她一直就是一个怕热的，哪怕是在冬天里面，若是晚上把被窝睡热了，她也会悄悄把一支脚伸到被子外面，散散热意。 但昨天她明明减少了一床被子，怎么还会觉得热。 外面的天色还算早，只有朦胧的光透露进来，约莫着也就五六点钟的样子，离她平日里面起床的时间还早。 她动了动身子，本来还打算在睡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眼前迷蒙的情景清晰之后，云依依彻底清醒了，看上去还有点懵。 她的被子已经变成一坨了，根本就看不出形状，里面空空荡荡的，余下了一大半的空间。 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燕清河的被子。 燕清河的被子…… 云依依差点把人给踹下去了，对了，昨天她让燕清河凑合着一下，为此，她还给了燕清河两床被子，严严实实地捂在他的身上，这也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但是现在这被子严严实实地全部都压在她的身上。 得有十斤吧，好重啊，怪不得这么热。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云依依还把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身上，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埋在他的胸前，差点都要把他挤下床去了，他小半个身体还露在外面，根本就没有盖上被子。 是谁干的，一目了然。 云依依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他，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睡着睡着就跑到这边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睡相很好呢，为此她还经常教训燕大双，现在看来她并没有比燕大双好上多少。 燕清河是在太可怜了，也不知道昨天有没有着凉，云依依把身上的被子移了一半在他身上，确认都盖在他身上了，才慢慢地把腿移下来，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就怕把燕清河吵醒了。 但是两人靠的太近了，云依依的衣角被他压住了，她弄了半天，一面观察着燕清河的表情，一面小心地将衣角从他身下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