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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楠竹敛眉道:“好, 你去吧。” 柳夫人去了附近的马厩, 她随意牵了一匹马,没什么力气的她歪歪斜斜的坐上去。 “驾!”她策马狂奔。 纪晚跟在她身后,骑上了小黑,虽然骑马技术不佳但是凭借着小黑的先天优势, 好歹没跟丢。 柳夫人的目的地是郊外的一处宅子, 这里地处偏僻, 当初楚楠林加冠之时曾经有过争议, 到底放他去外地还是搁在眼皮子底下。 最后还是柳夫人劝楚楠竹, 不要放虎归山, 让楚楠竹将人留在附近, 随便打发个破烂宅子住。 穿过一片枫叶林,不远处的青石瓦砾宅子前跪着一个人。 柳夫人翻身下马后静静的站在这个人面前,肺部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血腥味。 她喘的很厉害, 但一时之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请您杀了我吧。”卫洲跪在地上, 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柳夫人仰头看着天, 阴沉沉的看着像是又要下雪了。 “我记得, 你和卫渡还小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你们,母亲的命是春夫人救的。” 春夫人,也就是已故的楚楠竹的生母。柳夫人原名柳小欣, 做春夫人丫鬟的时候一直被叫做阿欣。 阿欣是被春夫人从野狼的嘴里救下来的,一路陪着长大,再作为陪嫁丫头一起进了将军府。 对阿欣来说,春夫人就是她的神,她的天,她的所有。 春夫人和上一代将军从小青梅竹马情比金坚,老将军也只爱春夫人一人,然而那个从皇都嫁过来的女人。 她耍了手段,明明是春夫人先怀孕的,但是胎儿被她害了,春夫人流产,那个女人抢占生下了孩子! 即便后来春夫人再次怀孕,但是上次的流产让她伤了身体根本,在生下楚楠竹后很快便去了。 柳夫人那时候作为楚楠竹的乳娘,她苦苦支撑,好在老将军的心一直都是偏向他们这边的。 因此在老将军去世之前,楚楠竹继承人的身份早早的便确立下来了。 柳夫人那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将自己的这一对双胞胎儿子,一个给楚楠竹当侍卫,另一个则给了楚楠林,为的就是监控他,甚至在极端的时候能直接杀了他。 在送他儿子卫渡去之前,明明已经那样叮嘱过了,可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她将袖子里的匕首甩出来,哐当落在他的面前,柳夫人后退几步,冷言道:“你自己了断吧。” 卫渡重重的磕头三下,额头磕地血肉模糊,卫渡长吁一口气:“和母亲道别!” 随后他拿起匕首,尖锐对准了自己,闭上眼,正准备刺进去,忽然一颗石头弹过来,将卫渡手里的匕首弹开。 楚楠林走过来,卫渡诧异道:“大公子!你怎么来了?这件事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柳夫人连看都不想看楚楠林,偏过头去,在她眼里看来,这个大公子体内留着那个女人的血,都是因为皇都的那个女人才会导致春夫人的死亡! “他们既然知道是你了,那肯定与我脱不了关系,卫渡,谢谢你,接下来的事就让我来承担吧。”楚楠林扶起卫渡,卫渡的眼睑微颤,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关系很是亲密。 柳夫人见到这幅场景,恨不得胸口喷出一口淤血,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凶狠道:“我今天我今天亲自动手,杀了你。” 卫渡闭上眼睛准备受死,只是预料到的疼痛没有到来,柳夫人握匕首的手不停的抖,卫渡睁开眼仔细一看,她的两鬓居然呈现出一股子灰白的颜色。 一夜之间,柳夫人苍老了许多。她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纪晚这时候终于骑着小黑找到了这里,他下马扶起柳夫人:“您没事吧?” 柳夫人冰凉的手握住纪晚,眼里含着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错。” 虽然她之前是想害自己,但这个时候纪晚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他嘴巴抿成一条线,片刻后回握住柳夫人的手道:“好,我知道了。” 纪晚将柳夫人抱起来准备往回走,身后的楚楠林自知大势已去,他握紧卫渡的手对纪晚道:“请你看在他是柳夫人儿子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只是纪晚脚步没有停,直接将柳夫人带走,那天晚上,楚家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地震。 楚楠竹的正夫人,那位皇都来的公主和楚楠林一起被关进了牢内。 这位公主嘴里还不饶人,直呼:“叫楚楠竹来见我!凭什么关我!我是公主!!我可是公主!!” 狱卒冲她呸了一口唾沫:“什么公主?你醒醒吧,早就是楚家的天下了,你这个公主坐的牢吗?” 公主平日里最要紧的脸蛋上被一口臭烘烘的口水所玷污,她神态越发的疯狂,被戳到了痛点但依旧倔强:“那也比你们南蛮子高贵!让你们的南蛮子将军出来啊!和我对质啊!你们楚家就是小偷!小偷把我们的一切偷走了……” 公主的坚强在此刻终于土崩瓦解,坐在地上哭的很惨。 “楚楠竹,你不是人,你们家偷了我家的东西,你还回来,你还回来。” 忽然她又瞪大眼睛,手伸出牢笼对狱卒道:“他就因为我是公主才关我的?可我,可我也嫁给他了啊,我才是他的正妻!” 一直在她隔壁看着她发疯的楚楠林淡淡的开口:“恐怕,是找到了你给纪晚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