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从广州回去，夏之秋直奔警察局，按照她的想法还是不想这么早去接那些人的，如果没有给足够的教训，他们就会以为她多好欺负，没有原则的退步，有了一次开头，那些人就回认为她是软柿子，柿子不就是拿软的捏的吗？这些日子以来，夏之秋也总结了一个道理，脸面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公安局她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和父亲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拘留室里的夏铁军比一样任何时候都要憔悴，见到夏铁军如此，夏之秋心里也不受，不过她如果心软了，以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找上来。 她一直很想问问既然不待见她，为何要把她放在跟前？如果给了姑母不是大家都好吗？还是她只是一个出气筒？看着她在张金妹手中艰难的讨生活让他愉悦？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之秋，你是来救我们的吧！我们也不是故意，你大人大量放了我们吧，我以后会管束好你妈的，回去我就去骂她，怎么能做这种事？”向女儿求救，以往夏铁军就是打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可这次真的不同，他听说二女儿也被抓起来了，天知道张金妹情急之下说了一些什么。住这么久张金妹的性格他多少还了解一些的，自私自利，胆子小，心眼小，胃口却很大，真如果有什么事，抛下子女是她能做的。 “爸，既然这么恨我，留下我做什么？生下来的时候把我摔死，不是更好？”夏之秋看着满脸皱纹的夏铁军，她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身世。多像看看父亲如果知道她知道了身世之后的反应！是不是会震惊万分？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恨你，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恨你，别开玩笑了，纵然我对你要求高那也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女儿，对你有要求也是理所应当。”夏铁军的目光避开夏之秋，他真的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女儿，也没有办法忘记前尘往事。 “找人砸摊子也是理所应当？” 第一百四十四章谈话 “那是意外，我们没想让混混砸。不管别人怎么说，可你是我的女儿这点变不了。”夏铁军错开夏之秋的眼神，看向拘留室紧关的门。“我们是你的父母？你让人把我们抓了，以后让我和你妈在镇上怎么生活？现在连你二姐也被卷进来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斤斤计较恶毒的孩子？怎么嫁人之后完全变了？你让几个妹妹以后怎么嫁人？” 恶毒？斤斤计较？夏之秋从来没有指望过父亲能给她多少关爱，可现在她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他们的要求就是斤斤计较，就是恶毒了！那她宁愿永远斤斤计较和恶毒下去。 “我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你们怎么好意思一次又一次的来索要？既然我已经是被你们花了五百元卖掉的，就不要再奢望我还要为你们的家做牛做马。” “金钱怎么能衡量亲情？之秋，我和你妈不是没有办法才向陈保国要了五百元聘礼吗？最后这钱还不是给你了？” 听了父亲的话，夏之秋差点就炸了起来，五百元给了她？这种话也亏夏铁军说的出来？虽然最后大部分的钱是进了她口袋，可张宝来是白救的？就算不是她，这笔钱也早就被骗子骗的精光，张宝来也要被判处死刑。 “是呀，五百元给我了，张宝来是自己运气好翻案的。”夏之秋冷哼，挤兑的夏铁军一张老脸通红。 “之前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快让人把我们放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父母。” “爸，你太高看我了，真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想抓就抓，想放就放，视法律为儿戏。我如果这么有能耐就不会在被你卖掉之后这么无助了，也不会在红星农场苦哈哈的讨生活了。”如果今天就夏铁军一句话，她找人把他们放了，以后麻烦还是会源源不断，看样子这么多天夏铁军还是没有断了幻想。 “你不是认识公安局副局长吗？上次张宝来这么难的案子人都给高抬贵手轻判了，我和你妈多大的点事，需要关这么些天？”夏铁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夏之秋听了就来气，夏铁军这口气像是公安局大门是陈家开的一样。 “张宝来轻判，是因为警方找到了新的证据。而你们是证据确凿指使混混抢砸摊位，搞错了不是理由，警察不会认为你们砸错了摊位就没有犯罪，就算那两个摊位是你们女儿我的，你们也没有任何权利去抢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给夏铁军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这样的情景只会重复。“现在连夏之月都牵扯进来了，我倒是想问问她，我有什么地方错待她的，要给你们就这样的馊主意？” 听到夏之秋这么说，夏铁军也不好意思，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就不得不一条路黑到底了，看到夏之秋他就会想到那个屈辱的夜晚，夏之秋觉得没有错，是他们错待了她，可他又何错之有？好好的恩爱夫妻要被无情的拆散！ “之秋，你别不识好人心，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别看陈保国现在对你百依百顺，那可都是指望着你，他们陈家才能摆脱世世代代泥腿子的命运。我们听到你有两个摊位，还是最赚钱的两个摊位，我们都是为你高兴，后来又听说你的摊位是让陈家人管着的，我们瞬间就不放心了，这不是让陈家人管住了你的钱袋子吗？陈家人能做的，我们娘家人也能做，我们就不想让你被别人花言巧语的欺骗了，爸妈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到底你是我们女儿，我们不会害你的。”夏铁军到了现在还是一副我们是为了你好的口气。 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夏之秋此刻怕是会感动的不得了，会觉得家人是为了自己打算，然后傻傻的奉上自己的一切，经历过了前世，他们一个个的嘴脸她异常的清楚，她但凡弱一点，退一步，只怕是被坑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做戏呀，谁不会，他要装一个慈父，忘记了在产房就迫不及待的那副嘴脸，她可永远不敢忘。 “爸，没想到你们这么为我着想。”一边说，夏之秋眼睛就红了，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起了转。“你们为我好，怎么就不和我商量一下，让我知道呢？” “你对我们的误会这么深，我们只怕你听陈家的话，我们说了你也未必理会，像有摊位这样的事，你和我们坦白了吗？却让陈家兄妹去摆摊，外人怎么能信任？”夏铁军看大女儿已经被说动了，救再接再厉。 “爸，你们误会陈家兄妹，他们是我找来的，可摊位真不是我的。”夏之秋着急道，好像真的是被误会似的。 “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夏铁军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他明明都打听清楚的，再说摊位是别人的，别人为什么自己不出面，要夏之秋出面？别人你你信任她？到现在还要狡辩，夏铁军看向夏之秋的目光冷了冷。 看别不多了，夏之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爸，上次我和保国被人暗算拘留公安局里，你以为是谁出面把我们捞出来的？” “你们不是认识副公安局长吗？” “就是他空降这里，挡了别人的路，所以才有那次的暗算，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副公安局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那时我和保国被饿了两天，人家就要我们认罪拖陈卫国下水，当时情形不知道多危险。好在郭场长亲自过来，把我们救了出去。”夏之秋语速不快不慢，夏铁军脸上一片茫然，这事他隐隐听过，夏之秋没有往家里报他也只当不知道，可郭场长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去捞夏之秋夫妇？还有连夏之秋陈保国都能被关进来束手无策这不是明摆着陈卫国没有这个能力救他们吗？第一次，夏铁军感到了担心。 “还有，我为什么能进办公室上班，你知道吗？在办公室上班的人要不是有背景，要么不是有靠山，可我两不沾边。” “难道不是看着你姑父姑母的面子上？”夏铁军从来不会去深究这些，他只当夏之秋运气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谁是亲人 “姑父姑母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谁敢利用他们呀，哪怕他们疼惜我，也不会让我利用他们的关系。”这事夏铁军明明就知道。当初夏之月去县里就是找了邱少基一个部下家里关系进了纺织厂，事后姑母来了一封信，狠狠责骂了夏铁军和张金妹一顿，夏之月也从清闲的工种沦为普通的棉纺工人。以后就是过年遇到夏之月，姑母都不和夏之月说一句话。 前世，就是夏之月成亲之后，带着叶伟民去拜访姑父姑母，姑母也是避开，从不相见。结果夏之月回去后向她哭诉，她看夏之月可怜，就傻傻的为她去姑母那里求情，这该让姑父姑母多伤心呀，夏之秋想着前世的事情。 夏铁军有深意的看了夏之秋一眼，他知道夏之秋说的是事实。就算夏铁霞和邱少基再怎么怜惜夏之秋，他们也不会帮忙。 “那你说你们场长为何这么看重你？”总不会会是看上夏之秋了吧？就算看上夏之秋，那更不可能让陈保国过去红星农场。 “红星农场的市场开起来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叫你们都知道摊位赚钱，作为场长又如何会不知？你们砸的摊位不是我的，是场长夫人的。”夏之秋故作叹气。 “不。谢绝不可能，你不要想赖在别人身上，我们明明打听清楚的，就是你的。”听到夏之秋的答案，夏父心跳如鼓，这次他是真的震惊了，如果他砸的是红星农场场长夫人的摊位，他这真的是完蛋了。他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 “场长夫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开市场的为了让她个人谋福利？这不是要扫了场长威信吗？所以他们用的是我的名义，人也让我去找，我别人哪里敢放心，只能找来陈家兄妹。后来场长又和中原公司合作，派了我过去中原公司，否则我哪里会选择停薪留职又不是疯了，偏偏你们怎么都不相信。”夏之秋眸光一暗。 “夏之秋，你现在给场长办事，他们也不会亏待你吧！让场长高抬贵手放了我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夏之秋被场长信任，帮他办事，这样的说法，夏铁军是接受的，试问一个人傻了正式单位不要，去找一个私人的公司上班，一点保障都没有。 再说，之前夏之秋被安排在红星农场办公室，这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爸，我虽然帮场长办事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面？你们把摊位砸了这损失又怎么算？如果平常，这钱我出了也就出了，可我也刚刚生完孩子，也没有多少钱。你们砸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一听要算损失，夏铁军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目光闪烁了起来。 “你能住单人病房应该还是有些钱的吧！我不相信你一分钱也没有，家里有事，你是长女，多担待也是应该的。” “爸，我不是说不出这个钱，只是我把自己买了也凑不出这些钱，之瑷去上海看病，平常孝敬你们的，之凉读书的，我一个月也就十五二十，早就都给你们了，这次真没有钱。之月工作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见平常她往家里那钱，这次主意又是她出的，要不你们问问她？” 质问夏之月那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们不是说夏之月孝顺吗？以往每年过年，她把年货给了家里，邮票和工资也统统上交，就为了家里过一个安稳的好年。结果还不如夏之月每年拿来的几个白馒头。父母总会不断的夸奖夏之月懂事，孝顺，至于她，给钱是本分不给钱，就是大逆不道。 “你，你怎么好意思问之月要钱，那孩子出主意也算是为了你。这样，你朋友不是挺多的，要不去借一些，工资去支点也行！”夏铁军说来说去就是让夏之秋出钱，丝毫不愿意退步。最后夏之秋也厌烦了这样的尔虞我诈，纠缠来去。 “爸，我想问一句我是不是亲生的？我出钱？凭什么？我已经出嫁，我也有家里要养，你知道要赔偿多少钱吗？那些混混砸了两个摊位，场长也不算我多，可就是批发价也要八百元，你让我去偷还是去抢？我真的无能为力。”说完夏之秋起身就往外走，她是铁了心要给夏铁军一个教训。 “之秋，有话慢慢说。”见夏之秋真要走，夏铁军叫住了她。“之秋，你也知道家里困难。” “家里困难？为什么困难？爸，你工资也不低，一个月六十元，以前工资再低的时候我，大妹二弟三妹四妹都花的过来，现在小妹的费用都是我来的，家里就你们夫妻二人，怎么就不够花了？”家里有张金妹这样的女人当家，夏铁军就是一座金山银山也被挖空了，哪里来的钱花？张金妹心里现在除了张宝来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