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今年红星农场的海货并不全收他也只是听到风声，还不确定，可是夏之秋这里却是能准确的说出来，可在这个时候她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能影响收购不成？可他却不敢打这个赌，他们村是捕鱼为生，尽管出了事故，使得捕鱼产量下滑严重，可只要村里面还有男人，他们就要下海，如果红星农场不能收购他们得海产，他们就要到县里自寻出路，不能及时出货还要租冷库把海产给冷冻起来，否则海产就要坏掉。如果这样折腾一下，他们村要整整一年白忙碌。就算把海产卖掉也赚不到多少钱。 第一百六十二章心思 他赌不起。 夏之秋这么说也不是无的放矢，原本收购附近渔村海产国家每年会向红星农场补贴，有补贴红星农场自然是乐的收购，就是花一些冷库的电费罢了，而且这些海产也能卖出去一些，大多卖不掉的到年底成为职工福利，可是从今年开始，国家不会再对这一块做出补贴，连年的高产让内洋海产资源逐渐枯竭，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国家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所以没有补贴得话，收购海产就要农场自负盈亏了，这样红星农场自然不会再做冤大头去收购了，要知道收购可是要花真金白银的。而这些年产量的增加市场始终趋于饱和状态，根本卖不动。收购来也都是丢在冷库。 而一下子断档，肯定也不行，国家可以这么对农场，农场可不能这么对附近的村民，否则附近几个村还不把红星农场给撕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逐渐的减少收购，就是今年收购在去年基础上减一半，明年再减一些，就这样逐年递减，直至到理想的仓位为止。 “你让红星农场收购我们村的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不但让小海媳妇分的家产，还让她跟着你走。”周森拉过夏之秋小声的商量，如果对方有这个能力，一个小海媳妇算什么，村里的人随便她挑。 夏之秋嘴角微扬，冷笑：“呵呵，你真当我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呀？这样每个村出点这档子事，我都去保证一下，就算我是场长也没有这么大胃口。” “那你什么意思？”周森皱眉。 “收不收购你们村的货我不能决定，可让郭场长不收你们村的货我还是能做到的。”这也不是夏之秋说大话，郭长兴恐怕也正为这事焦头烂额，能收购的就这么几家，附近村收到消息肯定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农场收购他们的货，她如果用人情让郭长兴收购哪家也不现实，可不让他收购哪一家，想必郭长兴也是愿意听她主意的。 “你这是威胁我，你不怕我去告状吗？”周森看向夏之秋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你尽管去告，非常欢迎！”夏之秋无所谓的笑笑，就是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让周森感觉到惊惶，如果不是有持无恐，一般人做不到她的淡定。 “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周森是不敢拿着全村一年的收入和夏之秋去赌，他们村是渔村，土地收入没有多少，全都仗着出海得来的那些海货能卖一个好价钱。可以说夏之秋的话直接掐住了全村人的命脉。 要怎么样？夏之秋目光看向应霞，“你说想怎么样？今天村长会帮你做主，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一次性都说清楚。” 应霞知道村长今天会为她做主可都是因为面前的女子，如果夏之秋离开她很清楚自己又会过回以前的生活，所以她今天一定要和婆婆分清楚，以后也不再回来这个地方，反正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未来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丈夫留下的东西我都放弃，权当是给婆婆的养老钱，算一次性付清。不过我娘家给的嫁妆是要一定拿走的，一对金手镯，两付金耳环，一条金项链。这些我父亲当初都是有单子留下的。现在这些金器都锁在了婆婆的柜子里。”想当初嫁人的时候她父亲还在，那些嫁妆可都是父亲的心血，父母就她和哥哥两个孩子，父亲在的时候嫂子也没有现在这么刻薄。所以她才有这些金器当陪嫁，以后这些也是女儿的陪嫁，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讨要来以后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你们落海村还真是好地方呀，做婆婆居然能把媳妇的嫁妆锁在自己的柜子里。出去以后我也该去问问别的村有没有这样的风俗。”夏之秋的声音不大，却能让院子里所有的人听的分明。院子里的老老少少看向周香梅的眼神都不善了，连村长周森也是。要知道整个落海村也就两大姓，周姓和严姓，现在严家出事多，相对来说他们周家的男丁就是整个村的顶梁柱了，如果落海村周家的人把媳妇嫁妆锁进了自己的柜子这事传出去，他们周家的男人以后就别想再找媳妇了。 周森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周香梅不干了，开口破骂了起来。 “你人都嫁进了严家，那些东西自然是严家的，想着拿金器拿也要拿镜子照照你的脸有多大？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海走了以后你下面就瘙痒的不得了，要拿这些金器去找男人吧，我呸，不要脸的贱货，生出来的也是小贱货。还有你这个贱货从哪里来的？敢管老娘家的事情，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穿的骚里骚气，是专门来找男人的吧，周森，我们周家的男人不是有很多吗？帮她多找几个，把她的嘴巴捅烂了，看她还敢不敢开口闭口的要给别人家做主。” 原本夏之秋以为自家婆婆的骂人话已经够难听够下流的了，可和这个严婆子比起来，那就斯文太多了，陈母如果和严婆子对上阵估计只有被秒杀的份。而且这个严婆子真的很恶毒，别看只是骂人骂的凶，其实老婆子已经在教唆周森控制她了。话里明白的意思就是控制了她，她就没有办法往外传递信息。夏之秋也知道有些村很封闭，村民也很愚昧，加之整个落海村也就两大姓，严姓大多是女人的情况下，周家就是一家独大，这个周森就好比整个村子的土皇帝。 夏之秋也看出了周森目光闪烁，像是在动什么心思，原本周森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犹豫也不过是没有做过什么大的犯法的事情，控制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说实话，周森真的有些心动。而且控制了这个漂亮的女人，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往外传了。 “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出来的时候和家人说过要去哪几个村，天黑如果我还不回家，农场的联防队肯定会找过来，我老公也会报警，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刚好现在全国在抓典型，前不久几个强奸犯和抢劫犯都被抓了典型，如果我出事，相信我老公的哥哥会让你们村整个周家陪葬。” 第一百六十三章摆脱 夏之秋的话一字一句异常的清晰，也让周森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他收起刚才的心思。为了一个女人，让整个周家陪葬实在是不值得，就算不是整个周家陪葬，他如果动手，抓的也是他。 “没有想到你老公哥哥还是大人物呀，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问周森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知道夏之秋的路数。 “县公安局副局长。怎么，你们村可有什么冤案错案？我很乐意帮你们传话他的。想这种虐待祖国花朵，霸占儿媳嫁妆的应该能定一个虐待罪和非法侵占罪吧！不多也就三五年。”夏之秋瞄了瞄老太婆。 听到夏之秋背景之后，感受到她的目光，周香梅再也不能淡定了。她是搓磨媳妇，虐待孙女，还想毁了多管闲事的夏之秋，可是她横一直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出了这个地界，她是半点胆量都没有。前些年的斗争她还记忆犹新，严家男丁兴旺，她也只能是夹起尾巴做人，现在严家没有人了，儿媳懦弱，她不了软柿子捏就对不起自己。 周森现在庆幸头脑清醒并没有被挑拨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算面前女人只是吓唬他的他也不敢赌，而且从夏之秋的面容上，他确实没有看到她脸上有害怕二字，反而冷静的可怕，这样的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他上前拉过周香梅，“姑婆，这么长时间要搓磨你也该搓磨够了，索性就放了应霞自由，得饶人处且饶人。”周森做起了周香梅的思想工作。周香梅不到固执，而且自私，儿子丈夫死掉以后，她性格变得乖张，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怎么高兴怎么来，所以周森也没有把握能说服周香梅。 “现在是她不饶了我，你怎么不去和她们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饶了我这个已经死了丈夫，死了儿子的孤寡老太婆！”周香梅看向周森，她吃进去的东西休想再拿出来，年轻人钱没有了还能赚，身体不舒服还能养，她老太婆活一天少一天，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给她赚的，而钱就是她未来生活的保障，谁也别想拿她的东西。 “那些金饰原本就是应霞的，拿媳妇的嫁妆，这事说出去以后我们周家都没有办法见人了。”周森见姑婆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有些生气，好歹他也是村长，这么多人看着，居然这点思想工作也做不通，然后他想到帮周香梅的这些事，就觉得以前的忙帮的太不值得了，老太婆真还把自己当一盘菜给他脸色看了。 “谈的如何？应霞的条件也不苛刻，就想拿回自己的嫁妆，怎么这么点面子也没有呀？其实应霞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周家的声誉考虑，传出去了，谁还能把姑娘嫁去你们周家。”夏之秋补刀，她不说周森已经对周香梅有意见了，被这么一说周森肚子里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窜。 “周香梅明天开始你的工作就变动一下，虽然你有些年纪了，可村里比你年纪大的人比比皆是，已经有很多村民反应我对你太照顾了，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羊圈放羊了，跟着你们严家的族长去开荒吧！”所谓的开荒就是去山地里开垦荒地，原本落海村地少大都是山地，村里男人以捕鱼为生，而这些年捕鱼技术突飞猛进，能靠海吃饭的都生活不错。自然就不稀罕家里女人去种地了，村里山地基本都是荒废掉的。结果落海村接二连三的船出事故，严家男人差点死绝，没有了主要劳动力，女人也不可能出海，自古以来就有传言女人出海是要带去灾祸的，就是破四旧的那些年，靠海吃饭的渔民也不敢违背了这个自古以来的传统，让女人上渔船。 没有了出海的男人，家里女人和老人都要吃饭，那只能是种地了，所以才会有了在山上垦荒这个工作，基本在山上垦荒的都是严家的人，还是严家族长带头，以往周香梅有周森庇护，这种工作自然轮不到她，放羊的工作算是最轻松的，一般别的村这种工作都是给小孩干的，早上出去，把羊往山上一拴，然后就能做自己事情去了，等到晚上再把羊牵进羊圈，把羊圈打扫干净然后喂上草料就完事了，而且羊粪便也不像别的家禽一样稀稀的都要用水冲用刷子刷才能打扫干净，羊的粪便是干的，很容易打扫，只要扫干净就好了。现如今周森见周香梅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一气之下他就火了，决定要惩罚周香梅，才让她去跟着严家族长垦荒。 “细伢子，你这是公报私仇，太狠心了！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去山上垦荒？”周香梅也猜到了周森这是为了刚才事情不痛快，她没有想到周森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声细伢子让周森更为恼火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讨厌别人叫他这个绰号，小时候他总是多病，身上基本不长肉，瘦的很厉害，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绰号。当村长之后，他就不准许村人再这么称呼他。 “严老族长年纪比你还大，人家比你年长十岁都没有喊苦喊累，你喊什么！我就是认识到以前的错误，所以才决定给你换岗位。”周森面无表情。 “细伢子。”周香梅一看周森是来真的，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急了，要知道再多的钱也不过是吃口饱饭，穿暖衣服，她如果换了岗位，工作累不说，她也没有自己时间了，家里的鸡鸭猪就没有人看管了呀！“我们再商量一下，你别胳膊肘往外柺呀！” “我说你老人家眼睛也别掉到钱眼里才是！”都要坏他周家的名声了，还能是自家人吗？周森冷笑。 见周森是一步也不肯退让，要帮着应霞说话，周香梅这个气呀，有一瞬间，登的眼睛都能吃了应霞母女四人和夏之秋。没有夏之秋，今天还没有这么多事。她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丢给了应霞一包用红色手帕仔细包着的东西。 “拿去拿去拿去，什么破玩样，拿去之后就别回来求我，外面饿死你们母女四个贱货好了！” 应霞打开手帕，露出黄澄澄之物，热泪盈眶。 第一百六十四章请人 应霞从落海村一路跟着夏之秋来到农场，像做梦一样。两个大点的女儿东张西望的，小女儿则早早的趴在了应霞怀中熟睡。 “严思严念，这里就是红星农场了，以后你们跟着阿姨生活好不好？”夏之秋看着两个小姑娘问道。 这是严思和严念从父亲去世之后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没有想到这一出门就是永远。她们两个从家里出来就知道以后要跟着这个阿姨一起，虽然不知道阿姨会怎么安排她们，不过能和妈妈在一起，她们并不害怕。她们年纪虽然小，却也知道，今天如果不是阿姨，她们不知道还要被奶奶欺负成什么样子。她们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在父亲和爷爷走了之后奶奶完全变了，以前虽然不喜欢她们姐妹，和也没有不给她们吃饭，动不动就打骂她们的，自从爷爷和父亲去世之后，她们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 “好，阿姨，我和妹妹很听话的，我们会做很多事，我们吃很少的东西。”严思深怕夏之秋不要她们，开口说道。听得应霞一阵的心酸。 “你是我们母女的恩人，只要你不嫌弃我们，以后我们母女三人都跟着你。我们不会吃太多东西的，两个丫头的胃口很小，她们也能帮忙干活，她奶奶的鸡鸭猪都是两个小丫头喂养的。”被女儿的话提醒，应霞才想到带三个孩子只怕被夏之秋嫌弃。确实一般人家听到她有三个女儿哪里能雇她？吓都吓死了，四张口要多少粮食呀！ “你们都在长身体，不吃饱怎么行？不吃饱就不会长身体，没有好身体以后怎么工作学习？你们可都是要上学的人，阿姨也不摧残祖国的花蕾。”她们母女的顾虑夏之秋自然听出来了，不过是三个孩子，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没有多少粮食，不过有些事情夏之秋觉得还是在雇佣之前说清楚的好，她也想看看应霞的选择，看看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阿姨，我能再去学校读书，这是真的吗？”严红高兴的问道，她刚才没有忽略夏之秋说的那句，不吃饱就不能好好学习。家里出事，奶奶就不让她读书了，说是浪费钱，她做梦也想着上学堂，每天早上看着小伙伴去读书，她都只能偷偷哭。 “严红，小孩子家的不要胡说八道，恩人不要往心里去，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只要有一口吃的不饿死就好了。”其她，她真的不敢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