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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久深咬着舌头,憋笑了半天还是笑了出来:“敢情你头和身子分家了?” “刚刚分的,可能谁都不服谁吧。”池岁揉了揉头,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耳朵尖冒着红,明显是别扭的尴尬着。 就在严久深还要笑下去的时候,秦任吾总算从一沓卷子里扯出了她的座位表,定眼一看那位置上令人避之不及的三个大字,惊疑道:“严久深?!” “哎!”严久深这才想起来刚刚还在‘念经’教导着池岁去吃饭的班主任。 这一声回答,让秦任吾又大惊失色了瞬间。她偏头看向手机,从她的角度里只能看见的是,最后一排,被桌上堆着的书挡着一点的小同学,正被严久深微笑着压着头,坐在椅子上。 看模样,还是个低年级的学生。 霸、霸凌现场?还还是……? 秦任吾老师任教近十年,从省城转到绛城来教书,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但最让她头疼和不知道怎么打交道的学生,还是那一类比较会惹是生非的,所谓“坏学生”。 尤其严久深她还格外的不了解,毕竟这位叱咤轩河中学校,甚至稍微往大了说,在整个绛城都比较有名的严久深同学,你压根不能在教室里找到这个人,更别说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 除了考试场上。 说来也奇怪,这位有名的不学无术、混混头子,学习竟然意外的好。但或许是身上混的气质太过突出,是个人一见到他就将他和学习好三个字排开了。 秦任吾是真的不了解这位同学,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在严久深口中总是很忙的父母,对方也只是匆匆问一句学习成绩怎么样,就再不问其他,或者说是也不关心其他。 太难琢磨了。 “这是,我这难道看见了霸凌现场?”秦任吾捏了捏嗓子,语气尽量平稳的说,“虽然人与人之间相处难免磕磕碰碰,但学校呢是一个讲文明、鼓励学生们团结友爱……”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念经。 “老师,我没霸凌,我也从不欺负小朋友。”严久深倒也不生气,薅着池岁的头发揉了几把,叹了口气,“虽然我长得吓人,但实际上这就是个团结友爱的现场——” “老师,你信吗?” 秦任吾班主任原本很信,但一听这反问,忽然就不信了。 “我、我信。”池岁像个小学生一样忽然举起了手,声音有些低很不自在的样子,“刚刚,是我来等深、深哥的。” “还本子。”池岁又补充了一句。 “刚刚?”秦任吾又迷糊了,在她低头抬头的瞬息究竟错过了什么,等到池岁费力地解释了一遍,才恍然大悟,“所以,你躲课桌底下了;你站身后笑,把人吓到了。” “你撞桌上了,你又给人摸摸头?” “呃,嗯……”池岁愣愣地点头,总觉得这话经过秦老师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变得特别的不对味。 “要不然,过几周高三的动员大会上,你俩去演偶像剧吧?”总而言之,没有霸凌就是最好的了,秦老师叹了口气,“这个时间,都没吃饭吧?别让老师念第二遍哦,都去吃饭。” 严久深笑了一下,见池岁听了那话就紧紧地抿咬着唇,伸手从害羞的小朋友的腰侧边上擦过去,从桌肚里拿了几颗糖一包小饼干出来,伸手对着镜头晃了晃,撕开了递给池岁。 “老师,放心吧,这就带着去吃饭了。”严久深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扔到桌上,对着池岁微微一示意,“吃点糖垫垫,等会走去吃饭?” 说着严久深又弯身将池岁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拿起来,随手一翻就翻到他之前写了东西的那一页。除了几个日期,还有散乱排布在一页纸上,池岁的名字。 看池岁的模样,应当是没有打开看过。 秦任吾也长舒一口气,退出了查看摄像头专心致志地工作去了。 池岁在严久深伸手拿本子的时候,就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扯着衣服后摆,深黑乌重的眸子轻抬看了一眼严久深又敛下。耳朵尖上还有余红,他舔了舔稍有干裂池唇,轻声说:“我,我要回教室了。” “吃过饭了?”严久深低头看了看时间,方程松差不多刚下课的时候和他发消息说池岁过来找他,说是捡到了一个本子,那时候他还在学校废弃的一栋教学楼里瞎晃悠,而按照过来时看见池岁已经在教室里等着了,还有秦班主任特殊的问候,怎么想,池岁也应该还没去吃饭。 池岁唔了一声,抬头心虚地看了一眼严久深,没摇头也没点头,就整个人埋着脑袋,急匆匆地擦过严久深,伸手想要推开一点严久深,好从这个原本充满“安全”的座位离开。 池岁不敢多有触碰严久深,是以连推开的力气都没使上多少。他只是以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严久深应该自己都会让开了。 但,严久深纹丝不动,连让的动作都没有。 “这么点力气,还说吃饭了?”严久深手抬起来,压在池岁的头上,揉乱着池岁发顶翘起来的一缕头发,带着人往外面走去:“骗人的小朋友是没有糖吃的。” 池岁低头看着手里的糖,有些不舍地抿了抿唇,缓缓地抓着糖往身旁一递:“那,那我不吃了。” 严久深一怔,失笑半瞬,手上又用了点力,将池岁原本就有些小炸毛的头发,弄得更加的翘乱:“骗你的,小朋友都有糖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