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小满见他搜摸的样子也不像是找垫脚的：“那您继续挑，我在那边去看看。”找个借口就要脚底抹油溜走，老人家发现了小满身上抱着的几个石头，觉得这品相是不错的。

    心里就有点想要跟她还：“小同志，你手上的那几块我看着不错，能不能匀给我呀。”真的是不怕脸皮厚的，陆小满的脸差点闪着了:“这可不行，我就瞧好了这几块呢。”

    老人家有些心急：“你拿着这些石头又可能没有用处。”陆小满倒是看出来了一些门道，这老人家一年一定是个玩家，很喜欢绿松石也很了解绿松石，小满挑出来的还真是极品，他眼光真不错。

    “哦——。”陆小满故意拉长了音调，看着前面的老大爷像只小动物似的，往别人旁边一串：“您老人家回去垫东西也应该够了吧，除非，您是想要里面的绿松石。”

    外地来的学生能够知道这里面有绿松石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老头就是不知道小满是行家的后人还是想碰运气的，这要是随便捡一下都是好东西，那可就要把他气吐血了。

    “小同志，你这样就不行了，神仙难断寸玉。空口污蔑老人家可不好。”陆小满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石头，往老人家的怀里一塞：“您自己瞧瞧我的，您就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了。”

    老人家拿到了其中的一块，仔细的看了看像是做什么研究一样仔细的看着，这一看还真不是凡品，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有绿松石吧：“你，你们家里之前是开绿松石的？”陆小满点了点头，反正山高皇帝远的，也没有人能够查证：“差不多吧，反正我奶奶就说我已经算是一个行家了。”

    这么小的毛丫头被家里人称作行家，不是被娇惯的坏了就是真的老天爷赐饭吃：“你其他的石头能不能也给我看看。”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见着小满没有动作，又把自己身后的石头卸下来，把背篓往地上一放：“我的也给你瞧瞧，我们两个都不占对方便宜，就当做互相给对方掌掌眼。”

    陆小满也好奇这个老人家有几分功底呢，点了点头把石头放在地上，自己跑过去扒拉着背篓翻看，老人家拿着玉石也没有着急着看，反而是假模假样的抱着一块，假装看着另外一边的小满在做什么，陆小满背对着他，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在琢磨似的，这里默默，拿起来对着太阳看看：“这几块的品相不错，可是那几块嘛。”

    老人家觉得自己手上的毛料应该都是好东西，又听到了小满故意有些大声的碎碎念，当时就有点着急：“你这个毛孩子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完了三十年的玉，大半辈子了，你想说我的不好？”

    陆小满一听这个人玩了大半辈子的玉：“您会雕绿松石么？”老头子有些傲气的哼了一声:“之前我雕的绿松石可是周围都在抢购的，不过现在嘛，这些石头都糟蹋了没人在乎，我的手艺也只能够丢下了。”

    陆小满心里生了一个计谋：“那您敢不敢和我打赌？”老头倒是感兴趣了一些，他也是有孙子的人，可是大孙子一心搞建设，小孙子跟着大闺女一起去首都串联了，大家都以当工人为荣。

    每个人都说这个手艺是糟粕，没有什么用处：“打什么赌？”陆小满把手里的毛料放了进去：“既然您觉得我是瞎说，那我和您赌，我这里开出来的绿松石更加的好。”

    “有什么做赌注？”老人家很久没有遇见这种事情了，听上去还有些热血沸腾，陆满把自己的包一打开，里面有些零碎的石头：“我这里啥也没有，我朋友在外面等我，他也就带了路费。那点东西没意思，如果我输了，我这里开出来的绿松石就都给您。”

    老人的表情有点震惊，陆小满接着说道：“您应该也能看出来，我这毛料不说都好，也有八九成极品，这要是我输了，您也不吃亏。”

    老人想了想：“你要是赢了的话，你要什么？”陆小满摇了摇头：“您家应该有雕刻好的物件，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什么用处，要是您愿意我就挑两件。”

    这个赌注小满也不吃亏，老人家点了点头，对小满说道：“行。那你和你的那个同学一块到我的家里面去，我家里面的工具齐全，老头子我今天就给你解石，让你这个毛丫头输的心服口服。”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签契约

    冯磊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虽然大家都去工作矿忙活了，这废弃矿偶尔还会冒出一两个忙忙碌碌的人，冯磊他看着也是学生仔的样子，有些人远远地喊上一句：“小子，别在这里站着，危险。”冯磊也不应声，他现在穿的倒是看不出来是外地人，可真要一开口就暴露了。

    学生仔每天不用上学闲着没事儿干到处跑已经是一件常事儿，见他不应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赶工了。这是一个工业小城，他们每天的指标可是很严格的。而且毛头小子一头热，招惹到了混小子说你旷工就不好了。

    这倒是让冯磊得了一点便宜，他还是有些着急的，这看不得时间，只觉得一秒就像是一分钟似的，此时此刻只恨出门时自己没把爸爸那块手表给带出来，左等右等看不见人，就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

    都打算收拾东西进矿口找人了，就听见陆小满清脆的声音：“磊子，你干嘛呢。”她的眼睛眯起来，心里还因着对忽悠玉器十拿九稳的偷摸乐呵当中。

    “你..你怎么才回来啊。”自己都快急死了，还没有抱怨两句，就看见跟在后面的老爷子，赶紧把小满一把拉到身后，小声的说了两句：“你到底干嘛了，被抓住了。”

    他又转过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来人，似乎在想怎么样把小满给摘出去。陆小满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看着冯磊的背影，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抬手捏了他的耳朵说道：“你呀，能不能盼我一点好的。”又看着老爷子站在那里：“我刚刚正捡石头呢，就碰到一个老行家了，叫做..”

    这才想起来根本不知道别人的名字，老人家倒是也不见怪：“我姓钱，也就是个老顽童，对这些石头感兴趣。”这算是不承认自己是行家了，冯磊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瞪了小满一眼，这个小丫头片子，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啊。”她拍了拍冯磊的肩膀：“我只是和老先生打了个赌，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你放心吧。”冯磊有些不可置否，只是对着老先生说了一句：“那就多麻烦你了。”自己把小满找来的毛料给背着。

    三人一行往家里面去。两个学生一个老人，倒也是比较常见的组合，况且他们二人一左一右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祖孙两人，不会引人注目。走到了一排平屋前面，钱老头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带着他们进去了，冯磊的警惕性要高一些，一直在小满的前面，陆小满倒是为了快要看到的玉器沾沾自喜，加之她自己有异能倒是要轻松许多：“房间里面没什么东西招待的，我们直接去后面。”

    他家里没有老伴的身影，屋内的摆设也很是平常，桌上摆着几个透明的杯子，一个热水壶，也却是没有一些可以招待人的吃食。加上是个较真的老头，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把这个石头解开，给陆小满看看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要高一些。

    三个人往里面走，有一个空屋子，这屋子里面放着一两台解玉的工具：“自从所有的工厂都开始炼钢之后，我们的制造玉石的机器全都给换了下来。”他解开了上面的布，看样子也是照顾的很好：“我趁机拿了两台小件的，在家里面也能用用不会手生。”

    陆小满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看到玉件应该是为了避嫌被藏到了其他地方：“那我们就开始吧。”陆小满笑着说道，她也凑近了看，不愧是绿松石的原产地，这些简单的机器却也比好多老法手艺人要方便许多。

    “可以。”老头先是把自己的背篓里面的毛料给拿出来，他们捡漏的毛料都不大，可是这解石本就是极小心的事情，况且他也不愿意小满碰触这些机械。

    老手艺人，对这方面是真的看重的很，小满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碰他的东西，冯磊则帮着小满他们接来了水，在旁边每隔一会儿撒些水上去洗玉。

    毛料灰黑色的外壳被一点点的解出来就能够看见里面几乎是蓝绿色的玉肉，绿松石包裹在其中有些角度看上去是澈蓝色有些地方带着一汪湖绿，还未经雕刻看上去也已经有几分美丽。

    “这些绿松石啊，雕成很多东西都可以。”看着陆小满挑选的原石一个个的都挺好的，玉肉多且完整，而他自己挑选的好几块毛料不是碎石头，就是有点石藓，总之能够用的部分还没有小满的多。

    胜负用眼睛能够看见的，老人家有点感叹：“果然是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有些开心的摸着嘛，那么多的绿松石，这在以前可是一件大喜事，而现在就不行了，这些石头放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能够他自己偷摸着雕刻一下，来滋润一下自己的精神世界。

    “嗨，我也是运气好，平时没有这么大的命中率。”看着钱老爷子都含着热泪了，小满自然是没有脾气再嘚瑟一下，只得说着自谦的词，希望对方的心情能够好过一点。

    “你家里应该也是很厉害的人，别过谦了，你的本事以后一定可以用上的。”他笑着摇了摇头，把小满的绿松石都小心的放着：“愿赌服输，我带你去看看我雕刻出来的摆件。”

    他把衣柜挪了一下，然后露出来了遮了木板的墙角，把木板解开揭开了之后，便能够看到里面其实已经被掏空了，有一个大箱子垫着。

    陆小满吞了一口口水，这老大爷也是能够想得到办法，就不怕自己的房子出什么意外：“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得意之作，你只管挑上三件走。”

    陆小满点了点头，钱老爷子把这些玉石摆件都给拿出来，有用绿松石雕刻的孙猴子，有猪八戒还有白龙马和唐僧，小一点的摆件就是核桃，花，狮子头之类的，甚至还有点点大的翠鸟，她的嘴巴越张越大：“这个都是您自己做的？”

    看来这一身本事真的不是虚传的，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点致敬的感觉，小满倒是巴不得能够把这个人的手艺全都给学过来，可是他们倒是没有这个时间的：“钱老爷子。”她的语气一下子恭敬了不少，蹲下来简直是舍不得把手里的摆件放下。

    冯磊发誓自己都能看着小满的眼神在发光，老爷子看着小满这样还以为这个小妮子是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过去呢，连忙像个小孩子似的把摆件门收拢到自己的身边：“不行，不行，你只能挑三件，多了我就太坑了。”

    陆小满被他这个行为逗乐了，可是脑子里面一下子闪过了一些光芒，一个点子应运而生：“我说老爷子，我有个想法你愿不愿意听。”显然对方是不愿意被忽悠的，可是小满更加厚脸皮的自顾自的往下说起。

    “我这些毛料解出来的绿松石品质可合你意？”老头子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也不知道你这个娃娃到底有多大的天赋，简直就像个神仙一样。”

    现在可不兴这种封建迷信，可是钱老头找不到第二个理由来解释了，陆小满嘻嘻的笑了一下：“今天这里的摆件，我一个都不挑走。”老头子有点迷惑只是一瞪眼睛说道：“你是看不上我雕刻的东西？”陆小满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的，这不同的玉石的硬度不同，雕刻的方法力度都相差不少，所以就算是小满现在也不一定能够雕的有多么的出色。

    “当然不是，我呢，还把自己的绿松石都留在这里。”陆小满把在场的两个人都弄糊涂了：“不过我想雇你给我雕刻绿松石，我会尽量多找一点绿松石，然后后面你有时间的话也帮我收集毛料解开。每个月我给你二十五块钱。”

    钱老头有点心动了，二十五块钱，都够有些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他这把年纪拿到的工钱也少，但是加上这一笔外快可就富裕极了。他有些不相信这个小妮子能拿出这些钱：“你说啥我就信啥，你把我老头子当猴儿耍呢。”

    冯磊虽然也有些担心，不过他只是担心小满被老头给骗了，又不好拆台就咬耳朵一样低声说着：“我们又不是住的太近怎么拿钱拿东西的。”陆小满摇了摇头，对着两个人说：“我和你签一份契约，然后你三年之内给我提供一定数量的摆件，品质也要保证，三年之后看你自己要不要续约怎么样？”

    她从冯磊眨了眨眼睛，冯磊就开始从包里掏笔和本子准备拟一份契约了，陆小满知道不久之后复产复业，不专注于钢铁工业之后这些玉石就会满满复苏，虽然不足以后的价格高昂，但是做成首饰总是有有钱的人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