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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铺满室内,漂浮几个呼吸之后,才缓缓汇聚成一张嘴,一双眼睛。 视线落在树人们身上,花瓣红唇张开,温柔的笑声响起。 “好孩子,你们都长大了。” 语气饱含欣慰。 树人们闻言,更是泪如雨下。 树人族与灵木一般,修行缓慢,但寿命悠长。 修炼到大乘渡劫,这些树人都是当年经历过万族大战的树人遗孤。 哪怕那时还很年幼,但对那一场战争刻骨铭心,也永远记得圣树为了保护他们,化为灰烬的惨烈一幕。 对于圣尊的敬爱,烙印在他们的骨髓里,哪怕时隔几十万年,也没有减弱分毫。 再听到这个温柔的声音,他们仿佛回归母亲的怀抱,哪怕已经是六十万岁的老树人,哪怕已经是令人敬畏的大乘大能、渡劫老祖,仍然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老祖宗,我们罪该万死啊!” “是我们不好……” “无颜见您啊……” “我们竟将您失落在故地,我们错了,老祖宗……” 深深的愧疚,失而复得的欢喜,让他们心境激荡。 除了放声哭泣,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花瓣眼睛颤动,仿佛也在落泪一般。 半晌,温柔的女声才重新响起。 “莫哭了,不是你们的错。” 圣尊笑起来,“你们过得很好,比从前还好,那便够了。” 春回哭泣道:“若不是您一直守护我们,甚至不惜以命相护,树人族早在六十万年前就不存在了。可我们竟然……” 她又愧又悔,泪流满面。 最沉得住气的她尚且如此,其余树人更是难以自持,哭得不能自己。 九黎和顾长凌看在眼中,也忍不住为树人圣尊五十万年的无声守候,十万年的孤独等待而动容。 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顾长凌低头,就见九黎的眼眶都有些泛红,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九黎抓了抓耳朵,有些不好意思。 顾长凌看着他,微微笑起来,眼中的伤感就这样淡去了。 还是树人圣尊率先平复了心情。 它温柔笑道:“好了,莫哭了,快起来吧。从前的事不必介怀,现在,还是先谢过这两个孩子吧。” 树人们这才想起九黎和顾长凌的存在。 毕竟年纪一大把了,当着两个小辈的面哭成狗,诸位树人大能都有些不自在,勉强冷静下来。 树人族以女性为尊,此时,仍是春回出面。 她带着树人们站起来,对九黎和顾长凌郑重行了一个大礼,鞠首道:“多谢二位将我族圣尊,送回族中。” 九黎和顾长凌都是一惊,还是墨绿藤蔓阻了阻,让他们受了这一礼。 深深一礼后,树人大能才直起身来。 春回脸上泪痕未干,却温婉笑道:“圣尊于树人族而言,是先祖,亦是父母。二位此番对我树人族恩同再造,从今往后,二位便是我树人族最尊贵的客人,望与您缔结永世之好。” “我与师兄也有此意,愿与树人族永世交好。” 九黎没有拒绝交好之意,与顾长凌一起,对树人大能回了一礼。 而后,他笑道:“前辈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机缘巧合遇见圣尊前辈,又恰逢其会落入此地,并没有做什么。反而是圣尊前辈护我道途,助我良多。” 树人大能一听,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九黎和圣尊缔结了护道契约,如今将圣尊送回树人族,便算履约了。 但不管怎么说,单只九黎将圣尊带回树人族,对树人族而言都是莫大的恩情,不是契约结束,就能了断因果的。 见他如此谦逊,树人族看九黎的眼神越发柔和了。 春回道祖说道:“两位小友来到银河,从此我们便是同根同源。不论恩情,我们也是你们的长辈,理应照拂。今日来的匆忙,不如就请小友与我等回族中,也正好参加圣尊归族的祭典。” 九黎听了,却有些犹豫。 顾长凌结婴在即,虽然有圣尊前辈这一层渊源,九黎私心里也不大愿意他在树人族中渡劫。 况且,他们肩膀上压着几十亿信仰的大山,总不好一直麻烦人家。 树人圣尊与他相处多年,深知九黎的性情,便出声道:“祭典不急。” “我得他二人相助,有幸服下魂王精髓,待到吸收完全,灵识便可恢复如初。此番回去,需闭关数年。不妨待我痊愈,举行祭典之时,再请两个孩子来族中做客吧。” 听闻圣尊的灵识可以恢复,春回道祖眼中惊喜连连,欢喜道:“是,都听您的!” “谨遵圣谕!” 其余树人也都喜不自禁,恭声应答间,看向九黎和顾长凌的目光,更为感激。 树人族着急带圣尊回去,与九黎二人再说几句,留下树人信物,便满怀激动地离开了。 目送树人大能离开,归海聆和帝辉看二人的目光更加奇异。 树人族对剑仙仙师的态度,都不曾这样热络过,实在稀奇。 九黎也没有隐瞒,将偶然捡到树人族的圣树灵尊,缔结护道契约,将其交还树人族的事情说了。 归海聆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说的,是树人族日出拜一次,日落拜一次,出门拜三次,回家拜三次的圣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