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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这人真的会算命吗,盛夏热疯了怀念老家的气候遂谱写了一曲故乡情,简直准得可怕,他好吃惊,尤远却逗上瘾,又道:“还一首小诗,跟人有关。” 说起这首诗,杂志正好办三行情书的征集活动,盛夏最近激素失调,心乱如麻,果断写了一首投稿。 -我听不见 -我装的 -明明见到你胸腔吵得那么嚣张 小酸诗内容比较露骨,明明白白的就是一首情诗,写完连作者本人都还在懵逼,故而没好意思在博客里公开,不过尤远可说对了,诗写人,此人正在摇头晃脑地客串风水先生。 甭管他怎么猜的,盛夏生怕他猜到自己头上,匆忙捏住尤远灵活的手指,然后承认:都是要交的稿子,一首诗一篇散文,你算得好准啊好厉害啊尤大大师。 尤远弹他个脑瓜崩:“都给我拐去星球大战了,少拍马屁,诗呢,我看看。” 盛夏嘟着嘴扭扭捏捏,改口:其实我写的是小黄文,太内个了,你别看。 明显是扯淡,尤远没拆穿,只是掐着他脸皮切入正题,问道:“写东西是你的副业?” 盛夏点点头。 “你很缺钱?” 他生怕尤远说出“我给你钱”这样的话,便把在咖啡店打工的事给说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随身带的笔记本拿出来,盛夏认认真真地写:稿费和咖啡店的工资加起来很可观,学费我攒够了,剩下的可以补贴生活费,我爸妈前年换了套电梯房,贷款没还完,每个月给我八百的生活费,他们日子都得紧巴着过,我吃的多,还要长个儿呢,伙食得跟上的话,八百不够用,所以我自己赚。 写稿不累,咖啡店的工作也很有意思,龙哥对我很好,等我学会所有咖啡制作就能独当一面,工资还能更高,我喜欢打工,自己赚钱花得踏实嘛。 玉城这种一线城市,随便一顿饭都去了三四十了,一个月八百,抛开水电生活费,顿顿食堂也有点不够,那盛夏还要看书买奶茶,喝个酸奶,和同学交际,钱确实捉襟见肘。 尤远看完什么都没说,摸了摸盛夏的后脑勺,搂着他沉思。 盛夏最会看人脸色,这是豪门阔少偶见落魄户终于感受到人间疾苦了,他赶紧解释:哥,我就是单纯的想多赚些钱,小金库充实了,就可以放肆地看演出买奶茶请朋友们吃饭,我很爱花钱的。爸妈也都支持我自己赚,能赚才能花。 小孩儿太懂事了,越懂事越让人心疼,他怕尤远可怜他,话里话外都在强调自己能行,尤远明白这是什么心理,盛夏这样天生有身体缺陷的人,自尊心会比健全人更强烈,有的自尊过甚导致极度自卑,性格阴郁怨天尤人,盛夏是反着来的,他开朗乐观,自尊心都用在努力上了,努力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可怜。 所以才这么招人稀罕。 尤远抬眸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那行,打两份工是极限了,多了耽误学习,以后课多了顾不上,该辞辞,别舍不得。” 爹味十足,但让盛夏心里很舒服,他保证道:都听哥的。 看了看表,还有些时间,盛夏对尤远出现在服务中心有一万个好奇,忍不住连珠炮似地问:哥,你手语是在这里学会的吗?我看好多志愿者,难道和玉大有合作?小瑞走的时候情绪有没有好一点?你只负责他一个,还是有很多对象? 问题好多啊,尤远挑了个回答:“我没有对象。” 啊呀!盛夏拍拍自己的笔记本,催他回答。 “小瑞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每次都会发作,哄是没用的。”尤远说,“带了他两年了,也许明年他就不会再来了,我再带新的小朋友。” 盛夏:来这儿的孩子都这样吗? “嗯,几乎都是。”尤远说,“正常学校不收,特教学校也读不下去的,就来这。” 优佳提供的特教和康复训练都是免费的,定期为孩子配助听器,符合条件的家庭和小孩儿还可以申请安装人工耳蜗,服务中心配备了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和康复训练师,还面向社会免费开手语课程,来这里做志愿者也有严格要求,会手语只是最基础的,还得有足够的耐心和残障人群心理学知识。 要支撑起这样一个关爱中心,投入的钱可不是笔小数目,而所有的资金出处都来自背后的慈善基金,只是尤远没跟盛夏说,这个基金的发起人是尤军,以后会交给他来管。 尤远还说:“慢慢咖啡馆和优佳也是老朋友了,有适龄的聋哑人需要找工作,优佳也会负责推荐,每次就你们老板最积极。” 盛夏戳戳尤远的手臂:哥,你们良心真好。我也想做志愿者,跟你申请管用吗? “你?”尤远想都没想,“不行。” 盛夏撇嘴:我本来就是聋哑人,按理说他们更容易接受我呀,我把学到的生活小经验都分享给他们,实用的,绝对适配我们这种人群! “上学打工写黄文,你哪那么多时间当志愿者。”尤远不同意,“乖乖赚你的钱。” 盛夏不依不饶:大不了我少打几天工,这件事跟赚钱比起来有意义多了,我本来就和他们一样,也想为他们出份力,也是为我自己。 “你和他们不一样。”尤远盯着盛夏认真说的,长睫毛打下一片扇形阴影,显得那么郑重其事,“就是太不一样了,所以不能让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