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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请你俩吃。”尤远加快脚步走在他们俩前头,不但痛快地答应了,还带他们去了C食堂的二楼,可以坐下点餐的那种。 汪琦性格活络,又不怕生,坐下就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盛夏写字都写得手酸,话题围绕着盛夏的新生活,偶尔落在尤远头上,尤远也多少会回一句。 姑娘虽然话痨但不招人嫌,看得出来跟盛夏是真的感情好,尤远默默吃饭,默默地留了一只耳朵听他们聊些鸡毛蒜皮。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盛夏的白米饭才挖了几口,都快凉了,尤远给他夹了几次菜,他只吃菜不扒饭,尤远忍无可忍用筷子敲他手背:“边吃边说。” 盛夏猛扒几口,嘴角粘着米粒,尤远又盛两碗香菜圆子汤推过去,一人一碗,汪琦几下喝光,甜甜地道谢,盛夏不太喜欢香菜,摇着头推说不要,尤远恶劣道:“别挑食。” “学长,晚上没课了,我们想看电影。”汪琦一双大眼睛真诚道,“饭是你请的,电影我请。” 盛夏不知道还有这个安排,疑惑地问:什么电影啊? “《画皮》啊,凄美爱情电影,就适合咱们看。”汪琦拐他一下,撒起娇,“你好久没陪我看电影了。” 走出校门,两个人并没有去电影院,尤远也意料之中拒绝了邀请。汪琦带着盛夏找到一家冷饮店,卡座坐下,盛夏很自觉地摊开笔记本,准备接受审问。 但是他忍不住对今天的汪琦评头论足:琦姐你今天的表现是不是过于做作了? 汪琦撩开长发,叹气:“完蛋了,大帅哥肯定特嫌我,没办法,为你不得两肋插刀么。” 盛夏:你看出点什么了没? 汪琦看绝症患者似的,对着盛夏摇摇头:“你就不知道稍微掩饰掩饰情绪,一双大眼睛盯着人就不知道藏的,还不明显?”她够着头扒拉盛夏的脸,“好家伙,两只眼里都有心心。” 盛夏翻了个白眼,嫌她有病,然后试探道:所以我不适用你那个理论,短期高频疑似爱情,可能就是喜欢上他了。 汪琦“嗯”了声问:“多久了?” 盛夏心里盘算了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我开学第一天就住他宿舍了呀,不是跟你说了么,他一直都很照顾我。 “看出来了。”汪琦摸摸盛夏的脑袋,“学长对你真的好,不是装样子。” 不难想象尤远平时会怎么对盛夏,今天汪琦在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针对性体贴,难怪盛夏会生出异样的情愫。 从小到大,盛夏从来没有表达过对另一个人的喜欢,身体残疾让他在这方面多少会有些自卑,身处健全人的世界,他也不期望得到绝对的公平对待,但没有不代表不想,不代表他不会去爱上一个谁。 盛夏羞赧地问:我喜欢他,是不是说明我是同性恋了,你会嫌弃我吗? 汪琦很爷们儿地把人一搂:“你什么样我都不嫌,咱俩是好朋友,好一辈子的。” 话是这么说,盛夏的心意是一回事,对方的心意又是另一回事,汪琦端出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道,“我能接受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盛夏,你听不见也不能说话,本来就过得不容易,如果因为这个再被欺负,我会心疼的。” 盛夏还没发现自己弯就已经被提前欺负过了,他写道:我会藏好的。 “才见了一面,尤远这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去喜欢,有待商榷,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我会继续观察。”汪琦说,“还有一件事特别重要!你写小本儿上,牢记!” 盛夏用力握住笔,严阵以待。 “你喜欢任何人,你是不是同性恋都没有关系,因为是你一个人的事,可如果有进一步的打算,你得先确定他能不能接受。” 异性恋好办,只需要确定对方单身,喜欢就勇敢追,正追倒追都不是问题,可同性的问题在于,一旦挑破性向,假如对方无法接受,可能会连朋友都做不了,更严重的被嫌恶一辈子,当笑话到处说。 汪琦相信盛夏看上的人不至于把人当笑料消费,可万一因为观念的不同而失去了一个想要珍惜的人,哪怕是做朋友陪伴在身边都没机会了,盛夏肯定会难过很久。 他能交到个真心朋友本来就很不容易,汪琦不想他伤心。 “我在网上看过一句话,讲给你听正合适,他们说日本人有一颗只要你不影响别人,随便你怎么变态的包容心,和不管自己怎么变态,都不能影响别人的责任感。”汪琦总结陈词,“喜欢就想拥有是人之常情,如果他也是同性恋,你一个男人,主动点去追,如果他不是同性恋,暗恋放心里,久而久之也就淡了,下一个更香,只别断送了友情就好。” 盛夏握拳:我要努力! 汪琦也激动地握拳头:“冲鸭!祝你成功,不过我看着你这不像单相思,刚才故意跟你撒娇说要看电影,就是想试试他的态度,凭姐久经沙场的火眼金睛,我觉得尤远生气了!” 生气就是吃醋,吃醋就是喜欢,喜欢就是两情相悦啊我的老天鹅!盛夏觉得自己脑补个后备箱求婚根本一点错都没有! 简直他妈的未卜先知! 送走汪琦,盛夏还在反复回味,深深觉得汪琦这师范读得太对了,几句话就把人说得心悦诚服,不服都不行。得到了来自好友的鼓励和怂恿,他满心欢喜,找到了人生方向,一边往学校走,一边在脑子里计划着下一步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