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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远早在看他博客日志的时候就猜到书名了,是盛夏自己透露的,书名里含了两个人的名字,在机场书店里闲逛,一看见这本新上架的散文集他立马就买下来,稍微看几页内容就更能确定出自盛夏之手,至于笔名,尤远说:“绣球花又叫无尽夏,你喜欢花草,这花别名跟你有关。” 跟盛夏有关的信息很多,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除此之外,这本从高中囊括到大学阶段的散文,很多地方都有尤远的影子,字里行间的爱慕和欢喜让人看得心里发软。 他要认不出来,岂不是白当这个男朋友了。 “谢谢你把我藏在书名里,我俩凑一对儿,正好是无尽夏。”难为理科生文艺一把,要走了,他把盛夏揽住飞快地亲了下脸颊,“开学见,你乖乖的。” 临近开学,盛夏去辞了兼职,跟着同学回母校看望了一次老师,东西收拾好准备启程。要走的前一天,外婆拉着他去买菜,买完闲逛到了公园,一堆孤寡老人在桥边跳交谊舞,盛夏搀着外婆问她:你有喜欢的老头了? “那个。”外婆指指其中一个打扮很绅士的老爷爷,腼腆道,“我和他跳过一次舞,这么多老头,就他不踩我脚。” 盛夏跟着乐。 外婆又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啦?” 盛夏眨眨眼,不想骗老人,又怕说多了老人一直问。 “小远送你回来那天,我正好出来买菜,见他……”外婆顿了下说,“见他亲你脸了。” 盛夏的表情僵在脸上,连着整个人都开始僵硬,心中暗道完犊子。 外婆拍拍他的小手:“枕头下压着的红包,是他给你的吧?” 盛夏点头,那就意味着那些字外婆确实看见了,和学长关系再亲近,不至于到叫“宝贝”的程度,亲脸颊也无从解释起,看来是逃不过一场审问了,他这么老实,也不可能打死了也不说,只是对外婆出柜有点于心不忍,盛夏观察着外婆的神色,生怕她受不了刺激血压高。 “看我干什么,怕我生气啊?”外婆很淡定,“都憋一个月了才问你,要气早气过了,活到这岁数,说老顽固是老顽固,但什么没见过呀,早些年还有人因为这种事被打成流氓罪关起来呢,现在不也都平反了。” “我家这个宝贝外孙从小就可怜,不能听不能讲,吃了很多苦,还一直这么懂事,外婆是心疼你。”老人把盛夏搂进回怀里,没法像小时候那样整个人抱腿上坐着,只好顺手摸摸头,“我什么都不求,你健康平安,过得快乐最重要,其他的,我会慢慢去接受,只问你一句,现在高兴吗?” 盛夏努力出声:“高兴。” 有喜欢的人高兴,和喜欢的人能在一起高兴,和他一起朝着未来努力也高兴。 外婆点点头:“小远是个不错的孩子,教养好,家世也不简单,他成绩那么优秀,家里人肯定寄予厚望的,你俩打定主意要这么处,以后要面对的坎还多着呐,准备好了吗?” 家人的不理解,有。 社会的不包容,有。 家境悬殊带来的压力,特别有。 这些都是坎,盛夏自问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但凭着一腔爱意,他有这个勇气去面对。 外婆抱着乖孙子,喟叹一声:“别跟你爸妈说,他们未必能接受,外婆既然撞见了就当第一个去包容你的人,这是缘分,也是命,将来或许还能帮你一把,你记好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最大的孝顺。” 三月开学,日子又步入正轨,上课打工写书谈恋爱,每天都过得无比充实。 盛夏一回到玉城就直奔新家,尤远早就收拾完毕等着迎接他,一进门,盛夏被豪气实打实冲击得有点缓不过来。 他以为尤远说的买房子,就是个两人住的小爱巢,厨房迷你到做饭转不开身碰到还要亲一口,卫生间每天上演抢马桶大战,吃饭得蹲客厅边看电视边喷米粒儿的那种温馨小房子,然而没想到是个豪华大平层,极简现代风的装修有些性冷淡的意味,三个卧室两个书房,还改了个健身房,通透的露台伸出去半空中,酸酸在一众鲜艳夺目的绣球花里显得特别寒酸。 “三盆绿植都快牺牲了,给你多买了几盆,全在阳台上,你好好打理。” 尤远把人领进门,放下东西直接拖进主卧腻歪,盛夏连家都没看清,就腰酸腿疼地横在床上起不来了,闹完直接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闻见了厨房飘过来的饭菜香,这人还做上饭了,盛夏美滋滋地在床上滚,这个同居生活开启得还挺顺利的。 趁着某人做饭的空档,盛夏终于得空去巡视新家,所有家居用品都是新的,一样两份,衣柜空了一半给盛夏放衣服,书房里放着两台电脑,椅子上居然是一人一个的水蜜桃屁垫。 阳阳半死不活,娘娘枯得像个标本,俩小可怜在书桌上惨兮兮的,盛夏抱着个水蜜桃屁垫挪到厨房,开放式的厨房,厨具家私应有尽有,但是做饭的人动作明显生疏,盛夏看了半天才问:哥,你会不会做饭啊,别勉强,第一顿吃泡面也行的。 尤远被折腾地没耐心了,气哼哼说:“我就做这一次,以后你来,去餐厅垫好屁股,准备开饭。” 不能说很难吃,但基本吃不出什么香味,好在都熟了,不至于闹肚子。盛夏暗暗下了决心,就算不是为了家庭和睦,为了自己的健康他以后也得来掌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