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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晓楠看着尤远睡着了还皱着眉头,手里攥着手机的模样,有些不忍心:“温柔的人说决绝的话肯定都是想好的,不到万不得已盛夏不会用这么拙劣又伤人的假话糊弄尤远,既然他做了,可能真的是没办法了。” …… 第二天一大早盛夏就抱着保温盒去医院了,爸妈要上班,白天的陪床都是他来,外婆一见到他又红又肿的眼睛就有些激动,盛夏笑着跟她比划:昨晚看小说熬夜了,没事的外婆,中午在你这睡个午觉就好了。 他失眠了一宿,前半夜在哭,控制不住的,想起来就掉眼泪,后半夜哭不动了就发呆,对着黑黢黢的房间干瞪眼,想尤远,想自己说得那些鬼话,想他俩同居的美好生活,想第一次见面尤远那身酷炫吊炸天的摩托车服,想到实在难受了就打开笔记本电脑玩尤远给他做的小游戏,通关了N次,天就亮了。 所以眼睛又红又肿很吓人,他洗脸的时候捂了半天也没消下去,想想这算什么呢,他活该的。 在医院跟护工学着怎么给老人翻身,擦洗,活动关节,然后借了轮椅过来又扒拉着护工教他怎么科学地把人移动到轮椅上,轮椅的使用和保养注意事项,盛夏忙得团团转,根本不敢松一点神经,但凡松下来就是排山倒海的难过。期间收到了魏晓楠的短信,他只发过来说,尤远喝得不省人事,送回家了,放心。 盛夏什么都没回,很感激魏晓楠这个时候没有追根究底,而是替他照顾尤远,还让他放心。 快到下午饭点,盛骏冬和刘春莹一下班就往医院来,当妈的一见儿子红肿的眼睛就猜到什么事了,她把电驴钥匙塞给盛夏,说:“你先回家吧,想吃什么在外头吃点,晚上不用过来了,这有我和你爸呢。” 盛夏精神不济也没有强求,提上挎包亲亲外婆就走了,哪还有胃口吃饭,他只想回家蒙头睡觉。 到家停好车,往单元楼走,还差几步的地方他顿住了脚步,尤远站在烈日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的人站在面前,这个人喝了一个通宵,醒过来难不成打飞的直接来烟城抓人了吗?! 尤远的脸色有些颓丧,熬了一夜的缘故,宿醉也不舒服,晒得他都有些晕了,表情冷酷,不至于是生气,但看得出在看见盛夏的第一眼就在压抑着情绪。 这才几天不见,两个人都憔悴成了同一副惨样,尤远阴沉着俊脸朝这边走过来,盛夏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愣了几秒后转身就跑,尤远三步并做两步追上,直接抓住了后领将人扯回来,吼道:“你什么毛病?!犯得着躲成这样么?” 如果回到一周前,盛夏会撒丫子蹦过去抱着他哥狂亲,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他现在下意识的行为居然是逃命。 盛夏木着脸转过来,也不挣扎了,视线钉在脚尖,根本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尤远注意到了他的耳朵,松开他衣领问道:“助听器呢?” 盛夏:坏了一个。 “你从医院回来?” 点头。 “吃饭了吗?” 摇头。 “先把饭吃了,吃完我去医院看看外婆。” 盛夏把胳膊上的手拽下来,轻轻推了尤远一下:那是我外婆,跟你没关系,你是来找我要解释的吗? 尤远冷笑道:“你管那叫解释?” 盛夏脸皮发烫:那就是我的解释,也是分手的原因,你不接受我也只能给你道歉,对不起。 他还想鞠躬,双肩被尤远死死地摁住:“你少他妈给我扯淡,盛夏,我等你一句实话,不说我不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盛夏被摁得整个人摇摇晃晃,他尽力捂着耳朵,不想听见质问,不想回答,在尤远的大声质问里盛夏情绪开始激动,他疯狂地用身体去撞开尤远的手,怕他摔尤远又用力回揽,两个人拉扯得越用力,盛夏的情绪越是难以控制。 终于那根弦绷不住断了,盛夏一把抓住自己耳朵,狠狠地把助听器摔地上,发疯一样跺了几脚,唯一的助听器踩碎了,他听不见声音了,听不见尤远大声的吼叫变成了哄,最后哽咽着问他“为什么”。 发完疯,尤远不敢再碰他,眼看着盛夏精神恍惚地跑进了楼道,将门狠狠地拍在了他的面前。 第49章 我那么爱你。我一直爱你…… 夕阳西斜,从阳台照进整个屋子,金灿灿的一片,盛夏跑回家就锁了门,坐在阳台一动不动,他沐浴在没有多少热度的阳光里,努力汲取一点暖意,视线钉在楼下,尤远没走,仰着头,一直看着盛夏家的方向。 情绪并没有因为主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狠狠推开尤远而平复下来,相反,无声的环境加重了盛夏的恐惧,让所有负面情绪冒了头,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失态,会当着尤远的面做出这么荒唐的行为,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瞬间所有话语不论好坏都是冲击,精神本来就紧绷,让他一丝一毫都听不进去,可他又能做什么呢?沟通?现实放在眼前,沟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父母不接受,经济条件不允许,外婆已经瘫痪了,他可以谈恋爱,可是看不到两个人的未来。假如尤远是个不知疾苦的大少爷,自私一点,神经再大条一些,这些都好解决,只需要把问题甩到他面前,让他走就好,可尤远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