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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气坏了佟俞白,但又无计可施,他势单力薄,只能维持现状。 今日自也和平日无二。 “太子殿下又要如何?”皇甫平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地问道。 佟俞白带着泣音道:“他要我……要我好生侍奉一个乡下来的商户,还要我那般笼络住对方,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乡下人?”皇甫平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我听到些风声,太子派人抓了储冰轩的掌柜,想要那人交出制冰和琉璃盏的秘方,但是审讯后方知那人背后有朝廷大员支撑,太子无法,就想换个法子,不一定是要你以色侍人。” 听皇甫平吐出自己最恨的那四个字,佟俞白面色微微一青,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挂着僵硬的笑道:“原来平大哥也知道。” “无妨,且让那人来,若是他真有了歹心,我自会护住你。”皇甫平道。 得了皇甫平的承诺,佟俞白这才放心,他留了皇甫平吃午饭,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子好菜,两人才吃了一阵,就听门外吵吵嚷嚷。 官差带着楚辞上门来了。 楚辞一头雾水被带到陌生的别院,一开门就看到佟俞白和皇甫平在用膳,皇甫平坐着,佟俞白像个小厮一样侍奉在对方身边,含着笑给皇甫平布菜,若不是楚辞早知道现在佟俞白是跟了皇甫睿,看这模样还以为佟俞白是皇甫平的男妾。 也不知道皇甫睿将佟俞白安置在皇甫平身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护送楚辞而来的官差看到皇甫平一惊,赶忙躬身行礼:“拜见忠王殿下!” “起来吧。”忠王放下筷子淡淡点头,他看向站在前方的楚辞,皱眉道,“你就是经营储冰轩的那商户?” “在下楚辞,见过忠王殿下。”楚辞行礼。 忠王看楚辞站得笔直,行礼也不似叩拜,倒像是同辈相遇回礼,他神色不悦,隐觉楚辞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奈何搜寻一圈没想起到底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 忠王早就忘了佟府那一遭事,自也不会把当初炸了佟府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猎户的名字记在心上,再次见面忠王也就没认出楚辞来。 倒是佟俞白抬头看到楚辞那双沁着霜的眸子一愣,只觉心里一刺挠,隐隐感觉有那么些不舒服。 当然,就算真想起楚辞的名字来,这两人怕是也无法将当初的猎户少年和如今的商户对上号。短短半年过去,楚辞神魂和身体彻底契合,面貌气质皆变得翻天覆地,原本偏黑暗沉的肤色现今如冷玉般通透,身量拔高,身躯挺直肩膀宽阔,一身做工精细的黑袍勾勒出健壮的身躯,只站在那里就觉气势逼人。 和在山阳岭时已然判若两人。 皇甫平对楚辞不卑不亢的态度极为不喜,他曲指敲敲杯盏:“一个下九流的商人见了本王居然也不跪拜,你真是胆大包天呐。” 楚辞语气淡漠:“在下也没想到此间主人居然是忠王殿下,太子如此的待客之道,倒让楚某不敢恭维。” 听到楚辞提到太子,佟俞白心里一突,看皇甫平似要发火,佟俞白赶忙打圆场:“平哥哥且先用膳,来者是客,还是由我招待好了。此间主人是我,忠王殿下也是贵客。楚掌柜,你随我来吧!” 说着他柔柔一笑,对楚辞行了一礼,抬手引着楚辞往另一处厢房走。 “呵!”皇甫平冷哼了一声,看佟俞白模样就能猜到这必是太子的命令,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佟俞白屈于皇甫睿而无可奈何,皇甫平低头看着桌上菜肴,眼神逐渐变得晦暗起来。 佟俞白引着楚辞到了厢房,做个手势道:“还请客人在我府上住些时日。误会公子是细作本就是我不对,还请公子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安心在我府上住上几日,待公子心情好了,我们再商讨别的事,可好?” 佟俞白神色柔弱又没过分亲昵之意,若是不明真相的,怕还会以为他当真是个无害的贵公子。楚辞前一世并未和佟俞白打过交道,然想到前世钟离煊就差点栽在佟俞白这副模样下,就觉这人生在古代当真屈才。 这般的戏精,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佟俞白揣着明白装糊涂,楚辞直接戳破:“如今楚某被这般送到门上,想来是容不得说不可的。” 说完,楚辞当真寻了一个看得顺眼的房子准备入住。 楚辞如此配合,佟俞白一肚子说辞登时无法施展,他也捉摸不透楚辞的心思,眼看得楚辞负手站在墙角下看着隔壁院子里的一排鸟笼,就干笑一声:“那院子里住着我收留的一个哑仆,那哑仆是侍弄鸟儿的一把好手,我就命人寻了些鸟儿放在笼中,若是楚公子觉得鸟声吵闹,我这就命哑仆将鸟笼都搬走。” “不用,鸟语悦人心,无碍。”楚辞的视线转到角落站着的灰扑扑的人身上,那人微妙地僵硬了一瞬。 待楚辞将视线移开,那影子又直起身看过来。 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一双碧绿的眼睛,不是这半月来日日在储冰轩盯梢的怪人又是哪个? 在黑影看过来的一瞬,楚辞若有所感将视线调转,四目相对,黑影浑身僵硬,楚辞却只是点点头后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似是不识得这人一般。 黑影松了一口气,佝偻着身子钻进了房门。 佟俞白惯来不喜欢那个哑仆,但是他喜欢雀鸟,哑仆侍弄鸟雀的确很有一手,佟俞白才将他留在身边。如今看楚辞选的宅子竟和哑仆相邻而居,心说看来怪人是扎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