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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却想让这白雪染上红尘的颜色,不知可否算是玷污了对方? 楚辞转身看向钟离煊。 很早之前他不懂人间情爱,当这人是好友兄弟,如今动了心,动了情,就算是将谪仙拉入红尘,他也要让这人和他一道沉沦。 何况,重生之前,他已经感受过这人沉沦于情海时到底有多动人,多蚀骨,紧紧攀附着自己时,红着眼睛流泪的模样,也成了他前世今生逃不过的劫。 高山上的白雪化成一潭春水,已经将他溺毙在其中,此生无法忘怀,也不愿忘怀。 总归,这人该是他的,不管是来人世历劫的落魄少年,还是如今这隐隐带上神祇气息的人间帝王,都是他的,哪怕诸师晏说了那番话,他也不会有所动摇。 山河倾覆与他楚辞何干?他是这神魔之中最微不足道的凡人,人生区区数十载,这段时光,他也只是想与心爱之人相守罢了。 一念动而心彻悟,楚辞握住钟离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掌心,缓缓道:“宫中事情可是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皇甫正则气死了,钟离赫也自杀了。”钟离煊叹口气道。 皇甫正则、钟离赫和皇甫灵上一代种种是一团乱麻,扯不清理还乱,但如今已经尘埃落定。 楚辞闻言正要说什么,钟离煊就凑过来,侧过头咬着楚辞的耳朵,伸出舌尖轻而快触了一下:“楚辞,现在无人再阻碍我们了,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皇后?” 楚辞无言以对。 带着醇厚气息的钟离煊一改往日气息,分明有些迫不及待,楚辞按住他的手:“先不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 钟离煊疲惫的靠着楚辞,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楚辞因不便在场离开后,第二日李玲花就命人以皇帝口谕“请”来了兄长皇甫平。 忠王被带到了皇甫正则的宫殿内,那时殿外被彻底封锁,宫内宫外被隔绝开,无人窥探到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宫变来的突然,皇甫平还不知道东方雅和佟俞白母子已经身死,一头雾水的被带到宫内,还未进入大殿就看到被带到偏殿内的钟离赫,四周侍卫皆严阵以待。 忠王察觉不对,神色变了变,被宦官引进皇帝的寝宫中,入内后,就见皇帝的龙床被遮挡住,一只青筋鼓起的手搭在床沿上。 皇甫平皱眉,第一反应是皇甫睿起势成功夺位软禁了皇帝。 此时,一个妙曼的女子身影映在不远处的琉璃屏风上,一个女声柔和道:“兄长,多年未见,不知你还记得当年被你献给陛下换取权势的幼妹么,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曾觉得愧对父亲母亲和我?” 此言一出,皇甫平面色竟然舒缓了一些。 皇甫灵未死,那就是皇甫睿没有得势,佟俞白是安全的! 心中念头一闪,皇甫平便恢复了镇定,他满含怜悯道:“妹妹,如今可不是提这些的时候,你执妄了,若不是当年为兄为你谋划,你残花败柳之身,如今怎堪为陛下嫔妃?” 说着,他看了一眼搭在龙床边倏然握紧的手,想起方才看到被带到邢慎司的钟离赫,呵呵一笑,“若不是陛下仁慈,以你当年和人私奔的丑事,你还能好端端的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么?若我没猜错,这人就是你那淫奔的奸夫吧?” 那只搭在龙床上的手死死地扣住床沿,明黄色的帘幔晃动,一张苍白如鬼魅的脸露出来,皇甫正则喘着粗气道:“淫奔?什么淫奔?” 及至看到皇甫正则,皇甫平心下又是一定——皇帝还活着,皇甫灵也无碍,更能说明皇甫睿并未成事。 只是不知为何他这蠢货妹妹又提起往事,难不成是以为护住了心底纯善的太子俞白,俞白得了皇位她就能和自己算旧账了不成? 皇甫平冷冷一笑,他如今根本不怕皇甫灵揭露旧事,真要掀开来,皇甫灵可是比她更不堪——女子失节是大,只要唬她一唬,皇甫灵就不敢多言了! 屏风后女子被提及不堪的过往也不恼,她起身理了理裙子,仪态翩跹地坐回椅子上,又拍拍手,几个侍从就站在了身后。 那些人捧着什么,屏风后的皇甫灵侧头看了一下那些人捧着的盒子,轻而缓地道:“哥哥,不急,这一桩一件,总是都要清算的,我今儿只想问你一句,你当年做了哪些,可曾会觉得愧对于父亲和母亲的在天之灵?” “若说有愧,我此生也只对一个人有愧,那就是待你我如亲生弟妹的先皇后东方雅,妹妹,若是你顾念雅姐姐的一分好,就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吧。” 皇甫平闻言,看了一眼皇甫正则,立刻义正言辞道。 皇甫灵闻言大笑起来:“东方雅?李平,你和东方雅的苟且之事,你以为我还会替你藏着掩着么?我可不吃东方雅和你那一套。也是,说不定佟俞白就是你的种,你当然要念及东方雅的好了,若不是我那年撞破了你和东方雅行苟且之事,你们也不会狗急跳墙将我灌醉送到皇甫正则床上呐!” “你!你切莫血口喷人!”皇甫平又看一眼面色青白的皇帝,惊怒道,“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切莫因嫉妒昏了头!” “嫉妒?当真是可笑啊,李平,我早就不是那个年幼信赖你,却被你哄得团团转的小女孩了,当你为了富贵哄骗我,将我献给皇甫正则的时候,你我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