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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银看准时机,上前推销自家的烧鸡。 连续好几个人都摆手说不要,急急忙忙的从刘大银身边走过去。 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李大银怕有人举报,赶紧换了个地方。 她沿着楼梯慢慢往上爬,来到了病房区。 病房区人来人往,刘大银背着蛇皮袋,靠在墙上,观察着走来走去的人。 年纪太大的不行,步履匆匆的不行,穿着不富裕的不行。 从走廊那边走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个子很高,戴着一个大的出奇的黑色眼镜,看不清眉目。 他穿着绿色的军装,左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 在这个年代,戴着手表百分之九十家庭条件都不错。 年轻人脸上的黑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时兴物件。 家里要是条件不好,能买这种不能吃不能穿,戴在脸上专管不好看的东西。 刘大银瞅准时机,跑到年轻人面前,低声问道:“同志,要烧鸡吗?” 冷不丁的跑出一个大妈挡住去路,朱建军还以为又是有人看不惯他的装扮,上前教育他的呢。 毕竟这样的事发生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谁让他喜欢这些资本主义的“东西”呢。 没想到这个大妈竟然是卖东西的,卖的还是烧鸡。 他眼镜也不摘,饶有兴趣的问道:“烧鸡?” 刘大银带着朱建军往楼道走去:“是啊,烧鸡,我们自己家做的。” 楼道里此时没有人,刘大银把烧鸡拿出来,打开草纸荷叶让朱建军看个清楚。 香味弥散开来,朱建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部队上虽然不会缺衣少食,可吃的实在算不上太好。 他们属于特种部队,训练强度大,伙食也比一般的部队好上许多,可即使这样,肚子里也不会有多少油水。 毕竟全国上下都这样吗,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挑拣? 在部队的这两年多,除了过年,其他时候他就没见过肉。 此时肚子里的馋虫被这么一钩,朱建军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你这烧鸡多少钱一只?”朱建军问。 “七块钱一只,不要票。” “我要两只。” 听到不要票,朱建军很高兴。 他手里有不少爷爷给的肉票,本来想除了给爷爷奶奶买东西,剩下的都买成火腿香肠之类好保存的给战友带回去。 要不是同班的战友们轮流把他背出了雪山,他早就没命了。 买这两只烧鸡给爷爷,就能多买些东西给战友带回去了。 刘大银拿出两只烧鸡,“一共十四块钱。” 朱建军从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数好钱。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很高兴。 朱建军没有带包,他一手拿着一只烧鸡,哼着歌,愉快地走了。 剩下的最后一只烧鸡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买走了。 六只烧鸡,全都卖出去了,一共卖了四十二元。 刨去成本,赚了二十多元。 嘿嘿嘿,赚翻了。 刘大银心里美滋滋的,在脑海里幻想起美好的未来。 说不定就凭着这个小小的烧鸡,我们也能住上楼房,买起汽车呢。 “江闻钟”那本书上不就说了吗,以后家家住楼房,户户开汽车。 “哎,大姐,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 后面跟上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 刘大银眯眼一瞧,这不是买她烧鸡的那个大夫吗? 难道是来退烧鸡的。 大夫紧跑几步赶上刘大银,气喘吁吁道:“大姐,总算找到你了。” 刘大银挠挠头发:“大夫,你有啥事?难道是烧鸡不好吃想退了?” 那个大夫左右张望一下,把刘大银拉到一个拐角:“大姐,你的烧鸡实在是香,我邻居闻到了味都问我在哪里买的,都要买呢。你家还有多少烧鸡,有没有五六只?” 刘大银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大夫,你要多少有多少。” 大夫有些不信:“真的?” 刘大银:“真的,只不过我家里离得远,来一次不容易,要是只有几只,我也不愿意送。这样,您问问您的亲戚朋友,邻居同事,有没有要烧鸡的,六块五一只,差不多都是这么大只的。”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那好,我帮你问问。” 刘大银喜笑颜开:“大夫,我们明天上午才走,到时候咱们就在这里见。” 等大夫走远了,刘大银吩咐儿子:“留柱,你去把今晚的火车票退了,改成明天上午的。” “娘,干嘛改成明天上午的?”李留柱不解地问道。 刘大银:“刚才那个大夫跟咱们订了烧鸡,明天上午给咱们具体的数量。” “那晚上咱们住在哪里?” “来的时候我就怕当天回不去,赵村长开了介绍信,咱们今晚住招待所。” 李留柱抱着孩子,刘大银背着空了的蛇皮袋,去找招待所。 “同志,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刘大银站在招待所的柜台前,期期艾艾地问。 “你要什么价位的?”柜台后面的服务员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漫不经心的问。 “最便宜的多少钱?” “一晚五块,不包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