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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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李念说着道,“也不知道睿王殿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如同传闻那般不着调。” 李清珮道,“我倒是听说这位睿王是个文武全才,很是难得。” “那他怎么跑出去十一年没回来?” “是呀……” 李清珮想的却是不一样,她觉得睿王要么就是不在乎皇权,不然何必放着体弱的皇帝离开……,他的辈分,资历都在秦王之前,要是这十年好好的守着,说不定这名声要比秦王还要好听。 只是到底是什么也不好说,毕竟她只是一个外人。 两个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宫门外,已经是有许多人在等着了,大赵并非日日早朝,而是一个月开一次大朝会,然后平日里都是各司其职,皇帝一般在文华殿和几位内阁一同处理事物。 像是今日这般,宫外来了许多人,不是大朝会,或者是殿试才有的盛况,李清珮下了马车,交了身份的玉牌,就被人领着入了宫,她临了望了眼外面……,看到李念朝着她使劲儿的挥了挥手,忍不住笑了出来,做了个让他快回去的动作。 殿试是要在太和门举行的,从小门进去,就被领着去了旁边的武英殿的偏殿而去,虽然是偏殿但是地方很大,约莫能容纳几百人的样子,那里已经是站了许多今年的举人,按照男女分开,她大致看了下,男考生约莫在七八十人左右,而女子则只有二三十多人。 看来今年高中的人不多。 这人数有时候是皇帝出的题太难,有时候则是应举的考生资质不佳……,但是今年李清珮觉得应该是出的题太难了。 说起文章,她就想起自己写的治国理念,前面自然都是一律的歌颂,到了后面才是真正的内容。 李清珮原本准备写个中规中矩的文,但是因为孔秀文的鼓励,立时就热血澎湃了起来,写了许多在古代看来比较大胆的内容。 不过也是她遇到了伯乐,这次高中,显然就是写的对了。 在焦急而漫长的等待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也慢慢的大亮了气……,巍峨恢弘的皇宫也在晨曦中显露出它的面容来,其实自从李清珮进来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不是说历代的举子没有容貌出众,但是像李清珮这般容貌已经超出一般美人许多倍,甚至是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过为,自然是极为少见。 今日李清珮穿了礼部发下来没有补子的绿色官服,宽宽大大的,既没有收腰,也有些过于长,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臃肿,头发规规矩矩的挽了圆鬓带着纱帽,说起来灰扑扑的当真没有一点出众之处。 但就是这般也挡不住李清珮的天生丽质来。 许多人频频朝着李清珮望过来,特别是男进士那边,有人甚至开始讨论以前的一段佳话来,“也不知是谁家的美娇娘,实在是姿容出众。”又道,“太平十二年,那个冯状元郎一下子看中了女状元李丽春,等着从殿试出来,就上门提亲,成就一段没事,成亲之后,那李丽春就弃了进士身份,洗手作羹汤,做个贤德的妻子。” 旁边有个女进士听了忍不住哼道,“真是屁话,难道我们女子十年……,噢,不对因为六年一次科举,有时候甚至是二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成就一段姻缘?那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也只是为了以后洗手作羹汤的时候看得懂菜谱?” 这话一出立时叫女进士们觉得认同,有人甚至人不足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清珮忍不住看过去,见那说话的女子也看了过来,高高的个子,面容白净,谈不上美人,但是五官端正,气质出众,见到李清珮竟然就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立时就显得人极为活泼机灵了起来。 李清珮抿着嘴笑,觉得这个人很是有趣。 那边那男进士显然觉得很是下不来台,冷着脸,摔了袖子道,“当初让女子参加科举就是错的,实在是有辱先人。”又道,“像是冯状元那般,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正是最合适的事情,想来许多人也都会以此榜样。” 刚才那说话的女子道,“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公然挑衅圣尊皇后之言!”又道,“你又知道个什么!当真是鼠目寸光,我就是那个冯状元的后人,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后来合离了?我曾曾祖母后来又重新入了仕途。” 这个反转实在是有些大了,男进士那边显然就是觉得尴尬万分,而女进士这边都哄然大笑了,就是李清珮也忍不住捂着嘴笑。 只是心里却是能感觉到,在这朝中女官实在是有些艰难……,这些男进士们竟然公然在抵触圣尊皇后施行的女科举,要知道在后世的人眼里,圣尊皇后就是圣人一般的存在。 等了许久,终于到了入殿的时辰,排着队鱼贯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繁复精美的红色大殿。 宽敞的大殿中央铺着红色的地毯,中间则是黄金和各种百宝做成的龙椅,等着众人站好,有内侍尖声喊道,“睿王殿下驾到。” 因为代皇帝举行殿试,所以众人只行了半礼,等着齐齐起身,李清珮就看到一个穿着玄底金线蟒袍,带着黑纱的翼善冠男子在众侍从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男子身材高大俊朗,丰神俊美,气度俨然,十分的出众。 李清珮却是如遭雷击,有种失声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撞破身份了,小天使们晚安。:)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清晨的晨曦照进太和殿里, 那光衬着旁边裹了金, 雕着二龙戏珠纹路的柱子, 反射出刺目的光来,让正好站在旁边的李清珮只觉得有些耀眼的睁不开眼睛,忍不住晃了下身子。 刚才和她一同进来的女进士花竹意伸手扶了下李清珮, 担忧的看着她……, 李清珮已经是缓和了过来, 朝着她感激的笑了笑就各自站好,毕竟是在大殿内, 不敢言语。 不知道那个花竹意的错觉, 竟然就觉得上面的睿王竟然朝着这边瞄了一眼, 她怕是惹了不快, 越发规矩的站好。 殿试有时候会重新出题让考生做,但是更多时候只是按照之前的文章做品评,主要是评出前三甲来, 因为考官负责在文章上圈出写的出众之处, 然后选出及格线的人选, 然后按照优劣排序,但是状元等则是要皇帝亲自批了。 如今皇帝病重,自然是让睿王代劳了。 这一次睿王显然也是不准备重新考核一番了,毕竟皇帝病重,他也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而且这是主考是孔秀文,对于这个人的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让礼部上了之前会试的卷子,把里面排名一甲三名里挑出来,先是男状元这里……,按照品貌,才学钦点了状元郎等,然后才是女科举这边。 不过这一次却是有些不同,当孔秀文念了前三名的人选,分别是冯婉贤,花竹意,方振英之后又多加了一个李清珮。 很多时候,如果有些人特别的出众,也会加入一甲的名单里,然后让皇帝去筛选,显然最后面的李清珮就是比较出众的一个。 许多人都对李清珮印象深刻,因为是参加了科举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即使穿着最不合身的绿色官服,又带着黑漆漆黑纱的官帽 ,也难以掩饰她倾城之姿的人,而且能考上进士……,那真就是才貌双全,即使几百年也不一定出这样一个人物了。 不过一甲第一的冯婉贤也同样引人注目,她今年不过才十四岁,要知道本朝还没出过十四岁就得过状元的人,她能排名第一可见多么出众,更不要说出身又显贵,是魏国公府所出,还是是秦王妃的妹妹。 几乎是同时,李清珮和冯婉贤就被当做对比的人选。 李清珮一直都知道她的排名不过是二甲,所以状元郎,探花什么的……,都没有想过,只想着参加了殿试开开眼的,谁知道第一个重磅□□是睿王竟然是她的心上人,而第二个则是提名的时候,她竟然直接提到了前面。 她有些昏呼呼的,感觉这惊和喜快要把她整个人都拖垮了,要不是旁边花竹意好几次都来扶着她,说不定就坐地上了,她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眼睿王,却见他目光冷清,如同一位真正的上位者,毫无任何的情绪外漏。 睿王这会儿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那个被她拒绝之后,还会无奈的包容的说她狠心的丫头的赵璟,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 孔秀文穿着醒目的红色官袍,道,“殿下,原该是三人,只是二甲第一的李清珮太过出众,臣和几个主考商议,越发觉得难以抉择,就决定临时提名。” 这就是要从四个人里去掉一名了。 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要重新出题,但是睿王看了眼文章,并没有说话,显然是准备都按照之前的文章品评,等着把几个人文章都读了,一篇文字数要在二千字,自然是不能全读,只挑选了主考官圈红的部分。 冯婉贤的自然是写的极好,虽然几个提议都很寻常,但是整个文章都挑不出毛病来,文辞优美,句子对称,很多典故都用的十分贴切,那一首字也写的极为出众。 轮到李清珮,她的字很一般,文辞也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但是她的灵秀却是在治国大论上,其一就是如今朝廷最大的诟病,太过重文轻武,导致每次鞑虎侵犯,都有些束手无策,且边关无大奖可用的尴尬,这自然不算什么出众……,每次科举,总有人会指出这一部分,但是李清珮的大胆在于后面,建议然武宫和文官持平,且同样三年一次武举,实行殿试,还要在国子监开设一个武科来。 这个提议太大胆了,如果皇帝真的采纳,几乎会颠覆如今朝中的格局。 另一个就是民生问题,李清珮建议在国子监开设一个农科,专门研究种子,教稼,然后推广出去,虽然朝廷也有劝农的官吏,但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李清珮的想法就是把这个系统化,真正重视起来。 其实李清珮不过就把现代的思想融合了进去,古代农业极为落后,自然是因为科技不够发达,但是也有不够普及有关,比如一些地方适合种植地瓜,但是因为很多农人一辈子都不会出村子,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地瓜,那就需要上面的官吏去推广了。 李清珮觉得只要这个农科真的能发挥作用,整个大赵的国力就会提高很多,最重要的是目前国库空虚,如果真的上行下效,不过几年就可以重新充盈了起来。 李清珮还建议朝廷在每个州县开设一个太医署附属的药铺,专门免费发放一些常用的药丸子。这就是李清珮设想的基本的免费医疗了。 当然不止这些,但是仅仅上面几样就够叫人吃惊了……,大殿内立时就有些乱了起来,许多人都窃窃私语,除了武官那个太过惊骇世俗之外,都觉得李清珮其他很多提议都很新颖,既结解决了许多诟病的问题,也有具体的方式,大多数都是属于肯定的态度。 睿王却是满含欣赏的看着李清珮,在她的文章上批了甲等一名的字。 冯婉贤一时没有想到,自己稳稳的状元郎被李清珮抢走,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昏呼呼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立时就颤抖着,说道,“睿王殿下,臣有话要说。”随即指了指李清珮,道,“她根本就没资格站在这里,因为一年前,她还是秦王殿下的侍妾,这等品德不端的人还能当状元吗?” 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到了殿内的喧闹声,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清珮早就知道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她脸色苍白,但是腰背挺的直直的,目光里少有的坚定,道,“英雄不问出处,这是以前圣尊皇后娘娘说过的话,至于给人委身为妾……,不过是家境艰难,无奈之举,既没作奸犯科,也没有通敌叛国,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凭什么就不能参加应试?难道朝廷里有这一项要求?” 参加科举的要求只写了家世三代清白,确实是没有给人当妾这一项。 有个叫蔡秉的主考官听了这话,冷笑着站了出来,道,“睿王殿下,虽然朝廷没有这一项要求,但是这科举是国之根本,选拔治国之才,是随便一个什么妓子都可以的?”随即藐视看了眼李清珮,又道,“陛下,还请收回之前的话,把这等不洁之人赶出去。” 原本还对李清珮或仰慕,或钦佩的人,一瞬间就好像都消失了一般,看着李清珮就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李清珮却是越发镇定了起来,当初准备参加科举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目光如炬,凛然的看着那蔡秉道,“我这等给人做过妾侍就是不洁,那请问嫖了荀芳阁第一花魁的蔡大人就干净了?” 李清珮恰巧知道这个蔡秉,并不是说他多么位高权重,主要是他曾经疯狂的追捧过一个花魁,那花魁才貌双全,很是被文士追捧,蔡秉为了那个花魁掏心掏肺的写了一年的诗词,因为文采好,底下被许多人传颂,终于感动了那花魁……,不过得到那花魁之后一个月就弃掉了,让李清珮好一顿的恶心。 “本官是男子,你却是女子,如何相提并论?”蔡秉见自己年少轻狂那点丑事被李清珮抖搂了出来,很是恼羞成怒的说道。 虽然官员不能**,但是许多人却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默认了这件事,而且真正有身份花魁并不只是卖身,她们才华横溢,容貌出众,就算是放在男子身边也是不会被埋没的才女,对那些文士而言,这也是一种附庸风雅的一件事。 李清珮清冷的说道,“女子都可以参加科举做官,怎么就不能和男子相提并论了?难道说你觉得女子不配当官?” 虽然男官大多排挤女官,如今朝廷中鲜少有被重用的女官,很多人暗地也曾经提议取消女子科举,但是他们对于圣尊皇后的盲目崇敬,谁都不敢提议这件事。 李清珮这时候真的要感谢这位圣尊皇后了,要不是她……,她又怎么会坦坦然然的站在这里和蔡秉这种人据理力争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说那个大殿里龙柱子都是红的,我特意去看了资料,发现很多都是裹了金的。:) 今天出去了,回来就很晚了,明天多写点。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蔡秉气的脸色通红, 却是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言辩。 刚刚那些还准备出头的人,听到蔡秉的丑事被抖搂到了睿王跟前, 大多又沉默了下来,狎妓是一回事, 当面拿出来说又是另一回事,如此,一时大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当然,还有个原因,他们都觉得既然李清珮已经有了污点……, 这状元肯定是当不成了,所以何必要跟一个妇人争口舌, 自降身份? 站在一旁的花竹意也是这般想的, 她心中很是惋惜, 这般才貌双全,灵秀通透的女子却是只能走到这里了, 早就在先帝的时候就开始打压女官, 当今陛下也是,而睿王是先帝带大的弟弟,显然也会跟先帝一般不看重女官。 李清珮曾经给人委身做妾, 可见家境窘迫,不是有什么依仗之人,可以在这个时候为她出头, 所以这个状元郎注定是冯婉贤的了。 睿王扫了眼众人,道,“尔等都是这般想的?” 力荐李清珮的孔秀文站了出来,道,“殿下,臣觉得董大人的说法不太妥当,据臣所知,李进士委身做妾不过是为了救母,行为虽有些不妥,但是端看是为什么,李进士此举却是孝道在前,正可谓秉性纯良才是,是为大义也。”又道,“李进士才华横溢,见解大胆新颖,可谓国之栋梁,切勿因为一些不值当的事情错过,还请殿下三思!” 当初沈从泽让儿子去查李清珮的过往,就已经查出了她的这些事情,沈从泽沉默了半响,什么话没说让人把自己的学生,还在当礼部尚书兼内阁的孔秀文喊了过来。 两个人讨论了一番,虽然觉得李清珮有些身上的污点,但实在是个少见的治国人才,毕竟孔秀文在李清珮乡试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还生出几分要教导她的念头过,更何况,显然睿王也和李清珮相熟,不然也不会让沈从泽写推举函,当时沈从泽无奈的道,“谁叫是老夫推荐的人,到时候如果真有什么状况,还只能叫孔大人出面维护了。” 沈从泽目光如炬,早就有所遇见,果然就遇到了有人捅破了李清珮的过往。 睿王这才露出笑脸来,道,“不错,孔大人正是说的有理,英雄不问出处,任用贤能,不能过于拘泥于身份出身。” 当太监喊道,“元和七年,女子科举状元为李清珮,冯婉贤为榜眼,花竹意为探花。” 李清珮一时有些恍惚,虽然还是腰背挺直的的站着,但其实手心里都是汗水,心潮澎湃的不行,差点落下泪来。 她看到许多人向她投来各色的目光,虽然大多数都是不善的,怀疑的,但是也有许多好的,比如身旁花竹意友善的神色,又或者孔秀文带着鼓励的目光……,然后她抬头去找赵璟,却见他只是矜持的颔首,一如高高的上位者一般,心中自然是有些失落。 殿试很快就结束了,那之后就是去吏部备案,然后等着任命,这时候就看出男女进士的不同来,很多男进士基本几个月内都会被安置完,而女进士则要很长时间,有的人甚至等了二三年之久。 李清珮浑浑噩噩的出了太和殿,看到孔秀文被一堆人簇拥着走了出来,她上前过去,那些人很自然让出路来,孔秀文很是和善的笑,长辈一般和蔼的道,“不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只管大胆的做就是。” 李清珮一直都不太明白古代所谓的恩师这个称呼,觉得其实过于夸张了,甚至暗暗狭隘的想过,官场上的老师和学生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而这个孔秀文从在考场的时候就鼓励她,到了这会儿更是挺身而出,让她生出十二分的感激之情来,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这才感觉到自己以前的短视来,认认真真的谢了孔秀文,道,“孔大人,以后就是学生的恩师,请收学生一拜。” 孔秀文安然的受了,他今天为李清珮说话,李清珮身上已经是烙下了他门生的印章,受礼正是应该。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说起李清珮的以后的去留来,孔秀文的想法是让李清珮按照惯例,头三甲一般都是入住翰林院,道,“最清贵不过是翰林院,你去扎实的学一学,特别你那字……。”孔秀文摇了摇头,“正该是认真练一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