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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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安父,自从见识到敏宁小小年纪就敢跟胭脂铺的掌柜谈生意后,敏行就对妹妹有一种盲从,就如同上次让他开店卖羽绒服,并放出皇帝的小道消息,连想都没想就照办了。 这要是别的人连提起皇帝这两个字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传皇帝的消息了。 这件事后来还是被安父知道了,在房里思考了一天,觉得女儿胆子太大,迟早会连累到儿子,才狠下心跟女儿划清界限。 不过这事不论是敏行还是敏宁都不知道,敏行天生大条,没往深处想,羽绒服那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而敏宁收到陪嫁后多少有些伤心父亲的决绝,只以为家里要进人的原因,心里微微有些冷,却也没往这方面想。 敏行一听,拍拍胸口保证,“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将人请回来。请不回来,哥哥就帮你把人扛回来。” 敏宁扑哧一笑,“好了,哥哥,你就别耍宝了。要是真请不回来人也没事,我听说黄先生写了一本书,书里记载了他发明的东西。要是他不肯来京城,那你不管是买还是抄总要把这本书的内容给带回来。”这样的书在后世却没了消息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容易,哥哥我保证帮你完成任务。” 敏行的到来,让敏宁的心情总算是好多了,她拨弄着木狗脖子上的发条。 木狗再次叫了起来,看得出来这只木狗不仅用了国外的齿轮,最重要的还有中国的机关术。 敏宁拨弄了一下狗狗的嘴巴,很好奇这狗的声音是怎么存下来的? 四爷刚从畅春园回来就得到人来禀报,“哦,安格格的兄长今日来过?那可只跟安格格都说了什么?” 张起麟迎着一旁苏培盛的瞪视,他回答:“是来为安格格送生辰礼,听说在屋里还说了会话,没多久就离开了。” 四爷一听,脚步顿住,“生辰?安格格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张起麟顿住,“这个……奴才不知。” 四爷原本也不是问他,继续往福晋屋里走,“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喳!” 福晋为四爷脱去外套,一边话家常,“再过几日,就该是生炕的时候了,也幸好有外地的煤进京,煤价便宜,不然这一冬天的开销可真不小。” 四爷是个对自己女人大方,所以每个格格的屋里一张炕,这炕一烧,可就比宫里开销要大多了,而且也开了府也不像在宫里时能领到内务府分过来的炭例,虽然皇帝特例几个出宫的皇子领亲王俸禄,但一万两要支撑贝勒府一年的开销还真不容易。 让福晋庆幸的是,那些内务府分过来的宫女太监的俸禄都是由内务府出,倒省了一大笔开销。 四爷“唔”了一声,然后问福晋,“公中账上的银子还够吗?” 福晋为四爷套上轻便的羽绒马甲,说,“还有。毕竟才刚开府,再加上前几个月还在敏妃的孝期中,也没有哪家在这个时候办喜事,少了许多人情往来,这银子自然是够的。只是那二十三万两分家银子没有动,以后家里还有孩子,婚嫁总得需要银子,所以这笔钱得留着。” 四爷皱了一下眉头,才道:“现在看着不少,以后孩子一多,还不知道够不够用。这笔钱先放一放,回头我还有用处。”赚钱一道,他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什么叫做知人善用。 福晋嗯了一声,“银子就放在库房里,爷什么时候要用直接去搬就是。” 这个话题过了,四爷又问起弘晖来。 福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沈先生说弘晖会背一段三字经了,只是他年纪还小,不能够拿笔。” 四爷点了点头,“先让他上半天适应一下,免得到时候一下子去上书房不适应。” “我也是这样想的。”福晋附和了一声。 四爷像是想到什么,不经意的开口问,“听说今天府里来了人?” 福晋点头,“来的是安格格的兄长,说是给她送生辰礼。说来也惭愧,去年安格格刚来,我一时疏忽也没来得及帮她办及笄礼。还是这回她娘家人说是补她去年及笄礼,我才知道这事。” 四爷拉过福晋的手拍了拍,安抚她,“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那时也忙,弘晖还小,哪里顾得上后院一个格格。” 福晋抬眼看了四爷,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让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可刚才那句话听着就有些别扭,什么叫做她忙,在宫里时除了去陪娘娘这一件大事以外,还真没其他事情可忙。 “对了,安格格的生辰是哪天?” 福晋甩去心头的不适,笑着对四爷开口,“这个月的二十八。去年爷要是早回来几天,说不定就能赶上。” 四爷挥了挥手,“这个不提,都已经是过去了。” “那这次要不要给安格格补办一个?”福晋试探性的问。 四爷摇头,“不必,一个格格及笄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补。” 福晋心中开怀了点,然后说:“那到时候让厨房给送一桌席面,让她那小院子也热闹一下。” 四爷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这样也行。” 过了几日,四爷才来到敏宁的院子,将院子门口的太监挥退。 没多久敏宁就出来,安安静静的跟四爷请安。 第一天她还觉得自己有错,心里忐忑不安想着怎么道歉。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她就不这样认为了,从头想了一遍,还是觉得自己哪里都没有做错,别忘了那笔货,还有他的银子在里面。借银子的时候,就跟他说过要做一个赚钱的行当,这眼下因为一个折子就跟她发火,完全是没事找茬。 等到第四天,敏宁索性破罐子破摔,生气就生气呗,难道他还能宰了她不成?要真是失了宠,那她就自请去庄子上,凭借自己单手也能打拼。 想一想这个选择好像也不错,到那时她还不天高任鸟飞,也不像现在一样困在后院,见个手下还得人在中间来回传信。 四爷心里微讪,是自己之前误会安格格了,可是一直顾着面子,才没有将安格格院口的人撤掉。 说到底他发火,只是因为怕阿克敦背叛他,所以才迁怒到她身上。 见安格格规规矩矩的模样,四爷难免有些不适应,他还是习惯了那个更加活泼的她。 只是安静下来的安格格,别有一番风流姿态,如同仕女一般,带着点清冷。 四爷咳嗽了一声,挥退其他人,打破屋子里宁静的气氛。 “这几日反思的如何了?” 敏宁安安静静的站着,如同一个雕刻不像一般,听到四爷的话,才动起来福了个身回答。 “回爷的话,妾愚笨,还请爷指出妾的错到底在哪里?” 四爷忍不住打量了安格格一眼,莫不是跟他生气了,语气这么生疏冷淡。 想到这次是自己误会她,委屈她了,四爷放缓声音道,“也听说你生辰快到了,要不要将府里的人招过来,一起帮你庆生。” 敏宁硬邦邦的说,“不必了,妾一向不过生辰,没必要叫人请来。” 四爷拧起眉头,沉声说,“这是补你去年的及笄。” 敏宁仍然拒绝,“过去就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 四爷恼了,心想爷都主动跟你搭茬了,你一个小格格竟然还给爷使脸色,真当爷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敏宁无所求,自然不忌讳他的脸色,“爷,真的没必要,也不知道妾最近哪里惹到爷了,动不动就让爷发火。爷要是真不想看到妾这张脸,那妾愿意自请下堂,随便爷打发到哪个庄子上去。” 四爷恼火道:“想都别想!”还没听说哪个阿哥将自己女人打发的庄子上去,再看不上眼,也是搁自己后院里。 “那爷说说,妾到底因什么原因惹到爷了?” 四爷脸色有些发窘,他能说因为上次喝醉酒发现自己对安格格太宠,宠到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才会对她冷淡下来。酒后失态,放下警惕,那也应该是对着福晋,而不是对着后院的一个格格,四爷觉得自己失了体统,才想着冷她一段时间。 原本以为多与福晋相处,已经渐渐的将这件事掰正了,没想到因为潘元成的一封请安折子,他怒火上涌,以为阿克敦被安格格收买背叛了他,才会迁怒到她身上,结果事情查清楚,却是潘元成自作主张,想要向他示好。 说来说去都是他想多了,这让他怎么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里四爷放缓了声音,“好了,别闹了,明天不是你生辰吗?要不爷带你去戏园子听戏?” “听戏?”敏宁有些迟疑,自打入了宫再出来,她都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快脱节了。 四爷点头,“听说京城里最近来了一家班子,小曲唱的挺不错,京城里不少王府都请去听过。” 敏宁到底听戏没什么兴趣,反而在出门更加感兴趣,而且有四爷跟着,她也不用没有顾忌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那福晋能同意吗?”敏宁才不相信福晋愿意看见四爷带她都去听戏。 “那这件事就不告诉福晋。” 敏宁扫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对福晋有意见似的,这对夫妻又怎么了? 四爷当做没看到她这眼神,闲闲道:“听说,街上还有玩杂耍的,胸口碎大石的,口技、皮戏应有尽有,你要是不去,那爷就自己去了。” 敏宁在心里盘算了一回,虽然是也没有正面回她,但这明显是在向她示好,那么问题来了,她应不应该接下这块馅饼? 最后敏宁拍板子,接,不接是傻子,之前说去庄子也只是最下乘之举,这回四爷主动退让了,她再推辞,那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那明日一切就听您的安排。” 四爷满意的点头,“行了,你准备明日出行的衣服就行,繁杂的衣服都别穿,就穿轻便的衣服,明天爷会让人悄悄带你出去。” 敏宁了然,难怪说不告诉福晋,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悄悄带她出去,能瞒住福晋,这府里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四爷了。 第36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36) 隔天,贝勒府后门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马车早早停在那。 过了一会儿, 后门悄悄被打开, 一个身影迅速的踩着马凳钻进了马车。 马车门帘被掀开, 一阵冷风灌进来, 里面正在看书的四爷抬起头。 “你这是什么打扮?”四爷皱着眉问。 敏宁才不管他满不满意,爬上马车后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抱着小木狗,一手捂着头上的帽子,问, “不是说要我穿的轻便些吗?我这样难道还不够轻便?” 四爷张了张嘴,没错,他是这样说的,但是没说让她穿成男装。 男装的敏宁显得很幼小, 细皮嫩肉的, 就像是富家小公子,只是身上的脂粉气还是很容易分辨出雌雄来。 也不理会四爷的瞪眼,她伸头对外面人喊,“行了, 可以走了。” 外面人吁了一声,马车开始起步, 从小胡同里往外跑。 四爷将书撂到一旁,就这样一眼不错的看着她。 敏宁不自在的摸了摸脑袋后面的大粗辫, 和四爷那细溜溜的辫子相比, 就是最大的破绽。 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敏宁低下头来,“要不等会找个地,我再换身衣服?” 四爷没有吭声,敏宁偷看了他一眼,才道:“那我就去我的铺子里。” 说完,她将怀里的小狗放在车上,不知道怎么摆弄的小狗摇摇晃晃的走起来,走了几步朝四爷汪汪大叫起来。 四爷不停拿眼睛瞟向小狗,眼睛里透着好奇。 她捂着嘴不停偷笑,没错这木狗,她就是拿出来显摆的。光她一个人躲在屋里玩有什么意思?不拿出来显摆一下,如同锦衣夜行。 马车继续往前走,行驶了许久,敏宁拨弄了一会儿小狗就觉得无聊了,她打了个哈欠,开始在车上打起盹儿来,昨晚准备这件衣服许久没睡,这早上睡眠不足,自然觉得犯困。 这一睡就不知道几时,等她感觉到马车停下,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这一睁眼,刚好发现四爷神情有些紧张,好像刚才做了什么坏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