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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门前没与贺行远商量,就先这般行事了,但她有把握说服贺行远,让他同意自己的计划。 突然将谱儿摆到时砚跟前,柳云函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见时砚无动于衷的样子,慢慢明白过来时砚这是没认出她,于是放松下来,开始了到每家店铺的例行表演。 假模假样的喝了口自带的茶,捏着帕子扶着肚子,对小五道:“你别紧张,我家下人没有恶意的,都是太过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时砚心里啧啧称奇,想听听贺行远到底有什么事,连一个大肚子的孕妇都不放过,非要这般兴师动众。 给人一种他不是一定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只是想将这个过程做的尽量不着痕迹,又很容 易让别人知道他在用心的做这件事一样,这不就是面子工程糊弄人嘛,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只听柳云函用非常和善的声音对小五道:“这样吧,我看你一天到晚在这里卖酒也很辛苦,我将你今儿的酒水全都买了,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或者你不知道的话,回家问问你家里长辈,要是有消息,明日我家下人过来,你在告诉他,我这里还有重谢。” 小五憨憨的摆手:“不用不用,我这这里做工,一点儿都不辛苦,东家和少东家对我们可好了,每日只做半日工,工钱还不少呢!客人你可不能听了外面人的话,就来污蔑我们东家的名声啊!那都是想来我们家酒楼做工,没被我们东家看上,故意污蔑造谣的!” 柳云函被噎的一时没接上话,旁边的小江大夫声音冷淡,语气也很淡漠道:“我且问你,你家是落安县本地人吗?知道大约十三年前,落安县附近发生过什么大型械斗吗?知道落安县哪家突然多出来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男人嘛?” 时砚被书遮挡住的眼睛里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却听小五憨憨道:“客人,你们要是真的想找人,就应该去我们街口街尾的黑红榜背面张贴告示,写上悬赏金额,让更多来往行人看见。 看你们也是有钱人,多给点儿钱,肯定有人会为了钱帮你们找的,总比你们一家一家的打听要强不少吧? 或者你们一群人,好歹分头行动,速度也能快些呀,就你们这一进门,一群人先一通瞎讲究,带着一个孕妇,折腾半天也进入不到正题,能真的找到人,也是奇了怪了。 或者你们要找的人不在县城,就去乡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找个熟人帮忙打听,你们一群外地来的陌生人,呼啦啦冲上来,什么都不说清楚,就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谁家见了都会心生警惕的好吧? 也不知道你们找人是要干什么,万一是寻仇的,别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我就是知道,也不敢告诉你们啊!” 说罢,小五还小声嘀咕:“知道的你们辛辛苦苦认认真真的找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做戏给谁看呢!可真有意思。” 声音虽小,但难得店里清净,所有人都听见 了。 柳云函被小五这一提醒,也发现贺公子这件事办的确实颇有疑点,之前是她一叶障目,现在仔细回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像是特意做给什么人看的,被帷帽遮挡住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偏一群下人不能接受小五的真诚建议,觉得小五侮辱了他们高贵的智商,只想凶神恶煞的跳出来给小五一个教训。 这里面,要数舔狗小江大夫最积极,当即冷着脸对小五呵道:“你这小二怎么说话的?贵人面前,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了?你们店家是谁?要你们店家出来给我家夫人赔礼道歉! 在我们夫人没满意之前,你们店里别想好过!” “呵。” 时砚一声轻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时候众人似乎才想起来,角落的躺椅上,还睡着一个人呢,所有人心里同时浮上一个疑惑:“这人的存在感怎的这般低,竟然不知不觉就忘了对方的存在。” 时砚缓缓起身,走至柜台边儿上,撑袖,研磨,头都没抬的问小江大夫:“方才听人称阁下为小江大夫,想来能在贵人身边做事,医术必定不凡,敢问阁下名讳?” 小江大夫在除了柳云函以外的人面前,从来都是冷淡的,对上时砚,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厌恶感,没好脸色,淡漠道:“江留云。” 时砚点头:果然是这个舔狗。好好一名字,和女主凑到一起,就变成了标准的舔狗男配名儿,注定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时砚:“具体哪个字我知道,就不细问了。” 说着放下墨块儿,提笔蘸墨,在众人一头雾水的表情中,抬脚出了店门。 柳云函眼皮子直跳,瞬间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感觉眼前的一幕,实在意外的眼熟。 在柳云函犹疑的片刻,时砚已经在狗榜上写下了大大的“江留云与狗不得出入”一行字。 字体潇洒飘逸,与前面两行,分别是“张启寻与狗不得出入”“刘启明与狗不得出入”相得益彰。 时砚满意的收起笔,欣赏了自己的杰作:“舔狗榜前三新鲜出炉,美事一桩,晚上该添道菜庆贺一番。” 跟出来看情况的江留云简直气炸了,指着时砚“你,你,你”了半 天,愣是没说出一个有力的反击。 自从他在医术上显露天赋,被师父领进门,搬到府城后,就没在遇到过这么侮辱人的事情了,自从半年前成了贺府的常客,几乎在整个府城的所有医馆里,都能横着走,谁不是捧着敬着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