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臻 第84节
温久展却没时间给她回魂,直接与她擦肩而过,向着大开的门走了进去。 唐姜下去,将门往两边推的更开,又让江女士进去,让开门,他将车开进去。 江女士终于回神,冲进屋,本来想冲温久展问一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一进门,见他歪在沙发里,极累极困的样子,她到嘴的话就变成了:“我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你先睡一觉吧?” 温久展睁开眼看她,半晌后点头:“好。” 江女士将之前顾慕臻住的那个屋子收拾了一下,换了一张床单,让他去睡。 等温久展去睡了之后,江女士又另外给唐姜收拾了一间屋子。 折腾到五点多,温久展和唐姜才彻底睡下。 这个时候江女士却睡不着了,她先给顾慕臻发了一条信息,说她下午过去,会带上温久展一起,如果方便,就晚上去顾家,吃顿晚饭,顺便商议婚事。 五点多的时候,顾慕臻还在睡觉,今天周一,他要上班,温柔也要上班,两个人在七点起床,收拾好,顾慕臻才拿手机开机。 看完这条信息,他没回复,把手机递给温柔,让她看。 温柔并不知道她的婚事温家人也会参与,看完这条信息她才知道,其实就她个人而言,她并不在意是不是温家人,如果她妈妈接受,她自然也接受。 为什么她的父亲和母亲离开家族,到外面自立更生,她不知道,也就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恩怨,既不知,就不会随便插言,那是她母亲一辈的故事,如果母亲不在意,她也不会在意。 温柔又把手机还给顾慕臻,冲他说:“那你问问你父母,晚上有没有空。” 顾慕臻笑说:“当然有空。” 他拿着手机,给江女士回复,温柔拿了大衣,先下楼。 等顾慕臻跟江女士说好,他也下了楼。 两人一起吃饭,然后顾慕臻送温柔去潮商标大楼,再返回n时代公司。 今天有会议,主持会议的人是于时凡,汇报巴黎之行的收获,何乐在旁边做记录,等会议结束,于时凡回了办公室,何乐打开电脑,准备进入工作,结果,坐机响了,她接起来,没说几句话就挂断,敲开门,进了于时凡的办公室,本本分分地喊一声:“于总,有什么事吩咐?” 于时凡转动椅子看着她:“从巴黎回来那天,你为什么跟我闹脾气?” 何乐说:“我没有闹脾气。” 于时凡说:“退房,关机,这不叫闹脾气?” 何乐说:“我只是想去逛一逛,可于总就是不同意,我是被逼无奈。” 于时凡笑:“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何乐抿唇:“我没有这样说。” 于时凡唔了一声,点头:“你是没有说,但你用做的就表示了这一切。” 见她又要张嘴辩驳,他抬手挥了挥:“算了,我也不计较你擅自离岗,置我这个上司不顾了。我喊你进来,是想跟你说,你另一半房子,我租了。” 何乐整个人惊住:“啊?” 于时凡掀眉,不冷不热道:“啊什么啊,难道你不是在招租?” 何乐有些懵:“招租啊。” 于时凡说:“明天把租房协议拿过来。” 何乐有些大脑短路:“可于总你……” “没事了,你出去工作。” 何乐本来想说:“可于总你明明有房子,干什么去租我那一亩三分地,你这身份,租我那房子,不掉价?” 可还没说出口,于时凡就将她赶了出去。 何乐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百思不得其解,打电话给温柔。 温柔一听说于时凡要跟何乐合租,扑哧就笑了。 昨天何乐可是把在巴黎跟于时凡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温柔,温柔也算半个过来人了,她笑道:“于总想追你呢。” 何乐觉得不可能:“他看不去并不喜欢我,那晚……也只是我俩都喝醉了,醒来他就让我喝了药,还是亲自监督着我喝的,过后他又跟另一个女生十分亲密。” 温柔说:“让你喝药是为你好,不小心怀上了怎么办?我知道你俩那次是个误会,但你睁开眼没听于时凡怎么说,就自己说了无所谓跑开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负责?” 何乐眨了眨眼:“他要是愿意负责的话,该早说了呀。” 温柔摇头道:“这可不见得,他见你那么排斥他,指不定不敢说呢,也或者,他喜欢你,喜欢的并不深,所以想跟你合租生活,看看你是不是他的真命天女呢?” 何乐一阵无言:“你的意思是……同意合租?” 温柔说:“同意呀,为什么不同意?至少于时凡不是坏人,也跟你是知根知底的关系,住下来你也安心。” 何乐心想,我安心个屁! 跟自己的上司,还是男上司,还是有过一夜情的男上司合租,那不是安心,那是尴尬。 不过何乐也知道她拒绝不了。 她找温柔,也只是跟她发发牢骚,一通牢骚发完,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至于温柔说的那句‘于总想追你呢’,何乐觉得不可能,但心底又隐隐地觉得温柔说的对。 就在这半信半疑的复杂心情中,何乐挂了跟温柔的通话。 上午十点出头,温久展睡醒了,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房间摆设,他愣了一小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他在心心家里。 他躺在那里,左右望了望,这才撑着手臂起身,去洗漱穿衣,等收拾好,他拉开门走出来。 唐姜已经起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见他出来了,立马站起来:“温总。” 温久展嗯了一声,眼睛搜刮一圈,没看到江女士,他问道:“心心呢?” 唐姜还没回答,江女士已经从后面的室内阳台走了过来,纠正说:“我同意回温家,那你就得叫我嫂子。不对,就算我不同意回温家,你也得管我叫嫂子。” 说着话,她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卷发盘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穿着一件浅蓝色圆领绣花t恤,一件纯棉白色长裤,十分休闲,却也十分年轻好看。 温久展看着她,薄唇张了张,愣是没办法把那句‘嫂子’叫出口。 他转身,盯向墙壁上的一副挂画看着,沉默不言。 江女士也没为难他,指了指厨房:“先去吃点早餐,我跟唐姜都吃过了,你先垫一些,等中午吃过饭我们再进市里。” 温久展点了点头,径自从她面前走过,进到她指的那个厨房。 唐姜立马跟上去。 江女士没跟进去,早餐的摆放位置唐姜都知道,有唐姜给他拿就行了。 江女士拍拍手,进了自己的卧室,拉了床头柜,取出一把钥匙,又打开衣柜,开了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一张精致的相框,相框里是她跟温久容的婚纱照,那是唯一的一张婚纱照,因为温久容职业特殊,他们也不敢太张扬,就独独拍了这一张。 江女士看着这张照片,低声说:“女儿要结婚了,你不在,我把温久展喊了过来。你生前说过,如果哪一天你出事了,让我一定要带着温柔回温家,不要一个人漂泊在外,可我没有听你的,这么多年了,我其实过的很好,我不需要温家,也不需要江家,我有你就够了,我知道温柔跟我一样,她也不需要温家,不需要江家,但温家知道了温柔的存在,她是你的女儿,是你们温家的长女,你的愿望是希望她能回到温家,延续你的血脉,如今我就带她回去,也带你回去。” 江女士将这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又在床上坐了很久,这才出去,转身进了厨房。 温久展已经吃好早餐,唐姜在收拾,温久展换了位置,坐在靠墙的沙发里,两腿交叠,端着茶杯喝水。 见她走了进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喝自己的茶。 江女士见唐姜在洗碗,她走过去,冲他说:“我来洗,你们出去吧。” 唐姜瞅了温久展一眼,温久展坐在那里没动,喝茶的动作都没变,不疾不慢,没抬头看唐姜,也没抬头看江女士,只是低垂着眼眸,仿佛那茶十分好喝,沉在其中似的。 唐姜松开手,在旁边的干毛巾上擦了擦,走了出去。 碗不多,唐姜已经洗了一个,还有几个小碟和盘子以及筷子勺子等,江女士穿了围裙,站在碗槽前,认真清洗着餐具。 温久展慢慢抬头,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就失了神。 好半天之后他才压抑住内心的情感,在她摆好餐具,又摘了围裙,抬头看他的时候,低下眸子,状若喝完茶的样子搁下茶杯,站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女人问:“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准备。” 温久展侧身,视线落在她身上,笑着说:“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小姜不用管,他不挑食。” 中午三个人吃完饭,休息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出发往市里去。 到了已经三点多了,顾慕臻去接温柔,再同温久展和江女士一起,回顾家。在回去之前,打电话通知了顾银章和顾夫人,所以,等他们一行人到达顾家的时候,顾银章和顾夫人也刚好回来。 几个人进了屋,笑着握手打招呼。 顾银章和顾夫人见过温久展,但没见过江女士,这头一回见,不免就多看了几眼,江女士倒不是头一回见顾银章和顾夫人,虽然真人没见过,但在报刊杂志或是经济频道,时常会看到这两个人,她对这两人倒没什么好奇,握手认识了一下就去坐了。 佣人过来奉茶,顾慕臻瞥了一眼,竟是蓝姨。 顾慕臻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拉着温柔坐进了双人沙发里。 温久展和唐姜各自找了单人沙发坐。 顾银章和顾夫人一起坐在双人沙发里面。 几个人坐好,就开始说正事。 其实关于婚期,关于彩礼钱,江女士已经跟顾慕臻沟通过,也没什么好说的,顾家出手很大方,尤其温久展还坐在这里,顾家自不会寒碜,光彩礼钱就拿了两亿出来,还有给温柔的顾氏企业股份等,这些江女士不插言,都是温久展在跟顾银章拍板定论,之后就是商量宴请名单等等。 温久展瞅了江女士一眼,冲顾银章说:“宴请名单里也要有江家人。” 顾银章也瞅了江女士一眼,笑着说:“那是必须的。” 江女士握紧了手,默默地端了茶杯,无言地喝着。 后面几个人又说了很久婚礼的细节,还有关于婚纱照的拍摄等等,这么一说就又说了三个多小时,等一切讨论结束,已经七点多了。 刚好蓝姨那边也做好了饭菜,一行人就挪到餐厅吃饭。 吃完饭也没有立马走,顾银章和温久展上了楼,去了书房,顾夫人拉着江女士在客厅说话,温柔被顾慕臻拉着去了花园。 月色凄凉,可景色怡人,顾慕臻抱着温柔,靠在花园一侧的白玉栏杆上,十指相交,笑声低沉:“你还有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 温柔轻声问:“什么话?” 顾慕臻亲吻着她的侧脸,笑着说:“比如……向你求婚。” 他松开她,黑眸印着月光,显得愈发幽深明亮,笑意自那眸底逸开,涟漪成深情的脉路,他忽然单膝往地上一跪,一手还是紧紧地扣着她的手,一手从旁边的蔷薇花丛里摘了一株鲜艳的蔷薇花,递给她。 月光下的男人,单膝跪地,手持鲜花,奉给他心爱的女人:“柔柔,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柔抿住唇,也抿住笑,他当然知道她会嫁,婚礼都议完了,他只是很想为她做这么一个仪式,看着他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再瞅一眼他手中的花,打趣说:“你就只拿一朵花,想诓我嫁给你呀?” 顾慕臻笑说:“没办法,我的心只有一颗,一颗心只能养一朵花,多一朵都不行,我的一生也只能够承重一朵花的份量,多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