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莫阳城心里没底,这些话都是范霖教她说的。 而怀帝的反应也在范霖的猜测之内,所以他对答还是挺利落的。 等他走了之后,太子才走到怀帝面前,一撩衣袍就要跪下。 “你不用求情。” 怀帝出声打断他的动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阿靳他很喜欢栗夏。”太子白凡君脸上都是纠结的神色,“小四小五……实在不行的话让夏夏嫁给苏靳不也可以吗?” 大兴的确太远了。 “而且栗将军他……。” “太子。”怀帝放下手上的笔,盯着他说:“你可知,为君王者,和臣子有何区别?” 白凡君愣了一下,才缓缓接上他的话。 “为君王者,要思虑更多,想见更多,筹谋更多。” “这是我以前和你说的。”怀帝笑了笑,“君与臣,君,要以权为重,臣,情深者为良臣。” “如果一个臣子对权势的看重抵不过他心里的一个情字,那他就不会甘心只做个臣子了,他会想做君主。” 除了权势之外别无所求的人才最可怕,没有软肋的人,野心与欲望无法填满。 “君儿,你猜猜看,在苏靳的眼里,情与权,哪个更重要呢?” 苏靳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为何得意,因为他聪慧,又似乎太聪慧。 他提拔他,却也要思虑,苏靳真正想要的,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父皇……。”白凡君低下了头,“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您从小就对弟弟妹妹他们不亲近的原因吗?” 怀帝不断在桌面上点动的手指顿了顿。 “因为父皇的权,比我们要重要是吗?” 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君儿,咱们得到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怀帝的脸在跳跃的烛火下露出几分疲惫,“你下去吧。” 白凡君起身告退。 走之前,他往书房看了一眼。 他的父皇,依旧立于案前,身姿挺拔。 第二日,等栗夏慢悠悠的起来的时候,才被告知比试已经开始了。 “姑姑,你怎么不叫我?” 栗夏乒铃乓啷的开始收拾东西。 “是苏大人叫人传话过来的,说郡主的排名在最后面,慢慢来就好了。” “苏靳?” 栗夏一愣。 碧水觉得她是听见苏靳的名字欢喜了,笑眯眯的帮她整理衣服,“是啊,苏大人可心疼姑娘了。” 栗夏平地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姑姑你是不是傻,他的话怎么能听呢?那是人话吗那!” 睡了一觉,她脑袋也清醒不少,昨天对着那位仙女姐姐的别扭也被强制性的压下。 去他的苏靳。 “我走了。” “早饭呢?” 碧水在后面追问。 “不吃了,等我旗开得胜,回来吃大餐。” 少女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她这个年轻该有的无双芳华。 比试在演武场开始。 栗夏到那儿的时候,两方的气氛都非常的沉默。 怀帝没来,范霖和苏靳在。 栗夏完美的绕开有苏靳的那条路,找到了老熟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样了?” 任诗转头,看见栗夏那张脸吓得往后蹦了两下。 “你你你!” “比分呢?”栗夏一下子就把任诗给拉回来,“别紧张,我不打你。” 她笑容无比良家妇女,“我可是要当好人的人。” “咱们领先一场。”任诗嘴角抽了抽,忍了好半天才没敢把栗夏放在她肩头上的那只手给拂开。 话音刚落,场上那人就被揍了下来。 栗夏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是打平了?” 被丢下场的正是技校的人。 任诗的脸色也很难看。 “下一场是谁上?”任诗转头问周围的人。 “不用问了!” 栗夏将任诗的脑袋转回来,让她两只眼睛钉在自己的身上,“我!” 她实现落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上比试台的少年,他眼圈上的红疹子已经彻底没有了。 看着她笑的一脸嘚瑟。 昨天就不该救他的。 栗夏在众人的目光里迈步上台。 视线在台下遛了一圈,正好对上苏靳的眼睛。 他好像没睡好,眼底有挡不住的乌青。 栗夏冲他挑了挑眉。 不就是见了自己心上人一眼吗? 激动的一晚上睡不着? 看他那熊样儿! 而那边的苏靳看着栗夏一脸‘我已经知道了你就不用装了’的神情,一颗心惴惴不安。 她这个神情,是开心呢? 还是不开心? 苏靳深深吸了一口气,等这场比试比完,他就找栗夏说清楚。 栗夏的视线却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那边莫阳城拿了一柄银色的□□,□□至地,将他的气势一节节的拔高。 “你看起来斗志挺高啊。” 栗夏揉了揉手腕,“□□不错。” 莫阳城很高兴她注意到了,笑的一口小白牙藏不住,“这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觉得你应该见见它。” “老莫,你怎么把你的‘心上人’给拿出来了啊!” 大兴那边的人对莫阳城很有信心,还有闲心调侃他。 “老莫你可别输了啊。”有个黑衣的少年跟着喊:“当年你可是说过的,哪个女人能打赢你,你就以身相许的。” 少年最是猖狂。 曾经未曾想过,未来会有那么一个人,比手上陪了自己多年的□□要重得多。 莫阳城收敛了神色。 “开始!” 范霖一声令下。 栗夏哗啦一下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长鞭,用力甩出。 长鞭如灵蛇一样,缠在莫阳城的金枪上。 这一场比试比之前的不知道要精彩多少倍。 而技校的学子们也是第一次看见近乎全力以赴的栗夏。 手上的长鞭像是活了一样,永远将莫阳城逼的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 “短短几日,她的打法倒是变得快。” 白泞来到苏靳身边。 苏靳如今心事重重,只看了白泞一眼没哟说话。 “苏大人,你觉得此战谁能赢?” 苏靳不喜欢白泞,因为这是卓景一手教出来的人。 他甚至觉得,要不是因为白泞是个女人,大怀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安稳,太子的位置也不可能坐的这么稳当。 “夏夏还不是他的对手。” 苏靳很客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