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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洛月明微微一笑,“开间干净的……大床房,快去。” 裴玄度很富有,随手丢了一片金叶子,背着手率先上楼。老鸨见金眼开,越发谄媚地将二人往一间空房里引,招呼着让人赶紧送些酒水好菜来。 待酒菜上齐,便躬身退下了。 “来,裴师兄,正所谓一醉解千愁,来,咱们喝一杯。” 洛月明主动给他倒酒,心里却想着,如此良辰美景,陪在身边的人要是大师兄就好了。 喝着喝着就喝到床榻上去,就这点小酒花生米,一夜能将大师兄淦个通透,榨干他身上最后一滴。让大师兄哭着叫他爸爸。 谁让大师兄一时心血来潮,剃光了他的毛。就该给点颜色瞧瞧。 虽然说,裴师兄生得也不错,但洛月明觉得,自己不能像别的年下攻那样吃相难看,最起码不能同时脚踏几条船。 必须要为大师兄守身如玉,否则不就成了传说中的烂黄瓜攻了? 遂刻意同裴师兄保持距离,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再顺手将这位师兄也给攻了。 越清规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跟个无头苍蝇似的,顺着空旷无人的街道,一径跑出去很远,才扶着河畔边的柳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晚风一吹,这才清醒了几分。方才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只是错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欲回山,哪知才一抬头,眼前一晃,半空中闪出一道亮光,耳边响着嗡嗡的剑鸣,待再缓过神时,一道白影翩然落至身前。 谢霜华收了长剑,凝眸问道:“清规,你怎么在此处?” 越清规心神一乱,忙拱手道:“回……回大师兄,我……我睡不着,遂……遂才……” “温宗主人在何处?” 越清规听罢,立马便知结界被破之事,大师兄已经知晓了,想了想,咬牙道:“在裴师兄和月明手里。” 谢霜华一听,蹙起浓眉道:“那他二人在何处?” 越清规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口,毕竟去的是那种地方,本就触犯了门规,倘若再让大师兄知晓,那事情就麻烦了。 谢霜华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二人去的不是什么好去处,略一思忖便道:“你若如实说,我便从轻发落。若不如实,通通罚去戒律堂受刑。” 如此一来,越清规哪里还敢隐瞒,只好如实相告。语罢,又抬眸悄悄打量大师兄的神色。 哪知大师兄神色沉静,不见喜怒,只是淡淡问他:“是月明的主意?” 越清规硬着头皮道:“是!”顿了顿,他又急忙解释,“不过月明只是想给裴师兄出气,并非是要去那种地方淫……乱。” 话音未落,就听嗖的一声,眼前哪里还有大师兄的身影。 勾栏院里,酒过三巡,二人皆有了几分醉意。 洛月明此前觉得裴玄度看着人模狗样的,从未想过,这厮喝醉了,竟然耍酒疯! 抱着他的手臂,同他哭诉,当年他是怎么样好心,出手去救那炉鼎,又是怎样好心,将人带回村子,还给人拿东西吃。 后来又是怎样亲眼目睹亲人们的惨状,又是怎么被人揪住衣领,按倒在地的。 洛月明听到这里,吓了一大跳,暗想裴师兄当年才多大一点,不过就是个奶团子,那些人即便是禽兽,也不会对半大的孩子行那种恶事。 当即就惊愕地追问道:“他们对你,也……也行了那种事?” 裴玄度喝得醉醺醺的,满面酡红,同平日里冷峻刻薄,偶尔还有些凌厉的傲慢截然相反。此刻跟歪风似的,往他身上一倒,抱着他的手臂,红着眼眶道:“他们杀了我的亲人们,还逼我……逼我吃……吃……” “吃……鸡?” “吃泥。将泥塞入我的口中,想让我生生窒息而死!” 洛月明:“……” 哦,好吧,他承认自己思想不干净,想法又过于清奇。 但当年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要喂这么小的孩子吃泥? 裴玄度哽咽道:“我当时就说过,有朝一日,定然要报仇雪恨,那些畜牲,贱人……” 接下来,就是洛月明长这么大以来,从未听过的脏话。 他都惊呆了,裴师兄居然知晓这么多脏话,怪不得当初那些人要喂他吃泥,简直不堪入耳。要是换了旁人,恐怕直接一刀就割了他的舌头。 裴师兄居然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也算是大难不死了。 有时候往往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死人的痛苦只在一瞬,而活下来的人却要在痛苦中苟延残喘一生。 洛月明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不管换作谁,恐怕都会自责愧疚一生。 恍惚想起原文里,倘若裴师兄知晓了,他一直以来的救命恩人是大师兄,年少绮梦的对象,包括晚上做春梦时,在梦里缠绵的人,也是大师兄。 会不会也这般懊悔到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倒在一个平生最厌恶的人怀里,哭诉着当初种种。 果不其然,裴玄度又道:“原来,当初是大师兄救了我,我一直以为是师尊,我痴恋师尊多年,一直问心有愧,现如今,终于不用再愧疚下去了。” 洛月明:“……” 这傻孩子,年少不知师兄好,现在才懂师兄妙,可惜白菜已遭野猪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