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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那扶摇满脸羞愤地喊:“师兄,我……我好像……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滑腻腻的,梆梆硬,踩上去还呲溜一声,好像……好像是人的手!” 此处昏暗,林深翳翳,扶摇的半张脸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只能听见他的声线发颤,想来有些受惊了。 长情上前一步道:“你别动,我来看看。” 裴玄度见状便道:“胡说什么?哪里来的手被你给踩着了?要是没睡醒,就滚回去继续睡,胡说什么梦话!” 嘴上如此说,可裴玄度还是颇有几分好奇地凑过去一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即发出“嘶”的一声,就连长情见了,也愣在了当场。 “师兄,你们看见什么了?这般恐怖的?当真是人的手?” 越清规将信将疑,好奇心驱使着他,往前迈了几步,也围上去一瞧,当即也“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谢霜华蹙眉道:“怎么,都看见什么了?大惊小怪的。” 语罢,缓步走上前,欲一探究竟。 裴玄度赶紧道:“大师兄,没什么可看的,算了算了,别看了!” 越清规也道:“是啊,是啊,大师兄,什么都没有,还是别看了,如此污秽之物,别脏了大师兄的眼睛!” 原本谢霜华心里正惦念着洛月明,并无心思上前查探,可听二人如此说,又见二人神色古怪,当即眉头蹙得更深了,上前一步道:“是什么东西?你们看得,如何我就看不得了。” 不顾二人好言相劝,谢霜华凑上前一瞧,当即神色就沉了下来。 便见扶摇的靴子底下,踩着一样物什,瞧着倒像是一块玉石,打磨得也算得上光滑,甚至还在顶端精雕细琢,连纹路都一清二楚。 无怪乎扶摇方才说,踩着滑腻腻的,像是一截手,的确像,宛如成年男人的手腕。 长情的脸色铁青下来,咬牙切齿道:“为何山中会出现如此污秽之物?天剑宗的弟子,怎生如此这般淫乱?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扶摇年纪尚小,还不懂这是什么东西,满脸惊疑地问:“师兄,这是……这是什么很不得了的法器么?为何……为何你们的脸色都如此难看?” “同你不相干,你莫看!”长情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冷声道:“看来,天剑宗的门风也不过如此!”“道宗一屁股烂事,还好意思说旁人?哪里凉快滚哪里待着去,在我屋里躺了两天,把我的床都弄脏了!”裴玄度冷冷道:“我就奇怪了,山上那么多房间,你不抬着人去,偏偏相中我那间了?我床上是金子么?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上去躺躺?”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很悬乎,谁让裴玄度的寝殿离山门最近,当时扶摇骤然吐血,几人急里忙慌地将人抬上了山,原本该寻间干净的客房,但事发突然,也没提前准备。 总不能将人抬到云水涧去,遂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默认了,将人送到了裴玄度的床上。 裴玄度对这方面有些古怪的洁癖,自小到大都不同山中的弟子们一起洗澡,眼下被人占了房,遂打算再换一间寝殿了。 寻来寻去,就觉得云水涧旁边有座空殿,常年也没什么人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他搬过去正合适不过,往后能同大师兄抬头不见低头见。 哪知忽听越清规道:“大家快看,上面好似有血!”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望了过去,因为周围昏暗,方才几个人一见是根玉,遂不愿多看。 谁曾想让扶摇觉得“滑腻腻”的原因,竟然是上面有血。 然后每个人的脑海中,都隐隐有了不好的念头。 越清规惊道:“不是说,长情道长的鼻子最灵?为何此刻没嗅到血迹?难不成这血迹是假?” 长情道:“世间太污浊,闻久了会死。我寻常会以银针封住嗅觉,有什么问题么?有空关心我的鼻子,不如想想,为何此处会出现这东西!” 裴玄度怒道:“必定不是山中弟子所为!他们决计做不出这种事情!” 越清规沉声道:“我也深信,绝对不可能是剑宗的弟子所为。” “那此物从何而来?此处是后山,有结界挡着,焉有妖魔鬼怪能偷偷上山……难不成是……”长情的神色猛然大变,咬牙切齿道:“难不成是洛月明?我早说了,那狐性本淫,更何况,那妖丹之主,当年受了种种凌辱,妖丹也势必淫性难改!” 裴玄度:“你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臭嘴?” “那洛月明此刻在何处?我们几个人都在,如何就他偏偏不在了?”长情深呼口气,缓了缓语气,沉声道:“倘若此物是他所留,那想必他已经受妖性所控了,难保现在不是下山抓人寻欢作乐!趁他还没伤了人命,将人抓回来,逼出妖丹,人还有救!” 裴、越二人原本就不信,觉得洛月明好歹是个“小师妹”,眼下夜色已深,不同他们这些臭男人混在一起,这才合情合理。 况且大师兄此前也说了,洛月明回去休息了,去他所住之地,一寻便知。 当即越清规便道:“小师弟已经回去休息了,你若不信,不如同我们过去一探便知。” 长情点头道:“好,捉贼捉赃,这次便让你们好好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胡说八道,冤枉了洛月明!” 谢霜华惊见那血迹,蓦然胸口一痛,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刀子,狠狠扎在肉里绞着,当即痛处难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