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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忽听外头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个弟子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满目惊恐道:“师兄们,不好了,山上又出事了,大家快去看看啊!” 众人一听,当即同那弟子去了,越清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柳茵茵也带着了,生怕她再出了什么事,回头没法同师尊交代。 待众人到时,殿里殿外已经挤满了弟子,一见大师兄过来了,赶紧散开一条道来,就见大殿上,横着一具尸体,身上还用白布蒙了起来, 隐隐能通过白布,映出一片鲜血来,即便不用亲手掀开白布一瞧,也知道底下是何等凄惨可怜,一片血肉模糊。 谢霜华沉声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人群中立马走出来一个男弟子,哆哆嗦嗦道:“是我,师兄吩咐要满山加强戒备,于是弟子们便在山中巡逻,巡逻至后山时,我肚子疼,便出去小解,每曾想脚下就踩着了什么东西,把我绊倒了,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具尸体,我就赶紧喊了人。” 谢霜华听罢,又问:“那你看见这具尸体前,可有听见什么声音,或者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那弟子摇了摇头,还满脸心有余悸道:“我当时都吓死了,我后来才知道,我不小心将那尸体的手指都踩断了。那地上都是血,还有骨头渣子,踩起来咯吱咯吱的,我差点滑一跤,低头一看,啊呀,眼珠子……” “行了,没让你描述细节。” 谢霜华抬了抬手,略一思忖,抬手掀开盖在尸体上的,几乎被鲜血染透的白布。 几个离得近的,纷纷好奇地探过头去,当即不约而同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原本洛月明还琢磨着,是不是这个弟子昨夜出去巡逻,脑子不太清醒,哪有他说的那般危言耸听。 此刻一见才知,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这尸体—?—也不能称作为尸体了,就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烂东西,面目全非不说,尸体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刨的血肉模糊,肉骨分离,怪不得直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弟子的身份,毕竟刨成这副烂样,别说是同门师兄弟了,就是让他亲妈过来,也认不出来啊。 什么化作骨灰都能认出来,那都是假的,骗骗懵懂不懂事的小女孩的,骨灰都长一个样。 谢霜华抬手隔空一探,摇头道:“元神被歹人抽了出来,怕早已魂飞魄散,收拢不起来了。” “这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师尊才闭关,山中就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怪我疏忽大意,这才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倘若被我抓住了,我必定要将此人挫骨扬灰了不可!”裴玄度气恼道,偏头一瞥,见那牛鼻子小道凑了过来,当即不悦道,“话说,你们来这凑什么热闹?瞪着眼睛看,这死的是你师兄,还是你师叔,你这么上心?” 长情每次同他争执,两个人都跟要立马唱起山歌似的,而且还争不出个高低来,这次反而懒得同他争了,缓步靠了上前,抬手一触尸体的脖颈,摸到了一茬儿断骨,将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大片欢爱后的痕迹,又往手腕处摸索,摸到了淤青的绑痕。 当即就蹙眉道:“你们看这里,脖颈是被人生生扭断的,观这力道便知,不是普通的修士所为。再看这里的伤,很明显是受人所迫,手腕上还有勒痕。” 几个人眼睛又不瞎,自然能看出来这名弟子死得实在蹊跷,不仅如此,长情还摸索着那尸体的脑袋,然后眉峰一紧,自头颅里抠出了一根银针,足有小儿手臂那么长,生生从头顶贯穿至了下颚,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这么将人折磨至死了。 将人凌辱了一番不说,还往脑壳里插根银针,洛月明觉得没有十年老血栓都干不出来这破事。 更让他惊奇的是,长情也不嫌脏,又捏着那尸体的下颚,迫他张口,众人抬眸一瞥,里头黑乎乎一团,连舌头也被拔了。 洛月明见了,又觉得,这没二十年羊癫疯,都干不来这种破事,下意识就往柳茵茵身上瞥去,便见小师姐跟条狗尾巴似的,死死攀在越清规身后,露出一副惊恐又迷惘的神色来。 他便立马又想,就小师姐这样的,不去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钻个火圈什么的,简直太可惜了,多会装模作样啊。 当即就忍不住斜眼瞥她。 越清规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洛月明为何用那种眼神瞥他,有心想开口问一问,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巧先前被谢霜华遣去查探,何人的魂石化作了齑粉的弟子回来了,捧着一盒子灰,面露难色道:“大师兄,这人原是山中打杂的弟子,寻常只负责在山中行些扫洒之类的粗活,为人老实本分,从未与人结过仇怨,如何能被人残杀,还请大师兄给他做主啊!” 谢霜华听罢,倒也知道这个弟子,年纪不大,不爱说话,为人木讷,因是做粗活的,修为也不高。若说能让人值得注意的,恐怕就是模样生得还算不错。 每回见了谢霜华,就站在台阶下面,抱着一个比他人还高的大扫帚,面露羞赧地唤他一声“大师兄”。 如今骤然得知这弟子生死道消,自然心生怜悯之余,又侧眸冷眼瞥向了柳茵茵,琉璃色的一双眸子,满是审视意味地打量她,淡淡道:“小师妹,你的房间周围有禁制,是何样的歹人,能将你掳走,还能在山中将你打伤之后,又去杀了另外一名弟子。你可记得对方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