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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没理会她,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几乎语无伦次了,“奴婢也不想…!只是娘娘派人挟持了奴婢的家人,奴婢并不想这么做的啊陛下!请您明鉴……” 解庭南眼皮子重重一跳。 什么? 什么叫做“联合清涟宫的人出卖本宫”? 这一切的计划都在他的计算之内,根本没有阿夏这个变数,贤妃又是何出此言? 而这个宫女……居然认下了? 贤妃这才恍然。 她是中了这些人的圈套! 贤妃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撕心裂肺地尖叫质问道,“你怎么敢?!” “那日你同本宫说,三殿下的病有了好转,也是你和那些贱婢串通好的么?!” 解庭南:??? 啊? 这事儿……不该是德妃告诉她的么? 小孩眉头轻蹙。 这到底是是贤妃慌乱之下的口不择言,还是说…… 清涟宫里,出现了叛徒。 他的计划几乎只有常家兄妹、陆家兄弟和太子知道,散播谣言故意给德妃听的还是他吩咐了常清芜和楚荷一块儿去的,特意嘱咐过不得再有他人听见,免得打草惊蛇。 楚荷忠心不二,常清芜更不可能背叛,既然如此…… 这贤妃宫里头的宫女又怎么会知晓此事? 皇帝怒不可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够了!” 这一来一往的,就算皇帝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多少也都明白了老三这痴傻终究是人为的! 怕不是真的做贼心虚!所以才在知道老三有所好转时竟然急着这般杀人灭口,那年老三会变成这副模样,和贤妃绝对脱不了干系! 便在这时,高旺匆匆上前,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陛下,陆家二位公子求见。” “……陆家?”皇帝稍稍冷静了些许,有些意外,“他们怎的还在宫中?” 他自是认得陆从今和陆夜白的。 这么说来,他倒是突然想起来了,方才在清涟宫时他似乎也瞧见了那两个少年郎。他那时还没留意,高旺这么一说他才恍然觉察。 “是,两位陆公子说是太后娘娘下的令,让他们去重新调查八年前三殿下一事的真相,有些话想禀告陛下。” 皇帝更是愕然,喃喃自语,“母后早就觉察到不对了……倒是朕的疏忽。” 竟然被这毒妇忽悠了这么多年! “带他们上来。” 皇帝先是遣退了下人,只留下解庭南、贤妃、刺客和匆匆赶来的林贵人。陆从今和陆夜白先后被请了上来,兄弟俩先是恭恭敬敬给皇帝行了礼,皇帝来不及寒暄其他,陆夜白便沉声开了口。 “陛下,草民与兄长先前奉太后娘娘之令暗中调查三殿下痴傻一事,发现了些蹊跷,便前来禀报陛下。” 皇帝:“你且展开讲讲。” 陆从今担忧地看了乖乖坐在贵妃榻上的小孩一眼,复而收回了目光:“启禀陛下,三殿下之所以变得如今这般模样,实际是受到了体内蛊毒的影响。此蛊名为忘忧蛊,会使人丧失神志,记不牢事物,最终丧失生命。” “草民斗胆猜测,三殿下并不是真的痴傻,而是早些年便被人下了蛊,机缘巧合下又恰巧抑制了蛊虫的毒性,减缓了蛊虫发作的时间,才能顺利地活到了今日。” 皇帝方才好转起来的面色已经非常难看了,手都有些抖。 他的老三,这些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居然还被人下了蛊……! 罪该万死!就该被碎尸万段!! 在皇宫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岂有此理!简直不把他这个帝皇放在眼里! 陆夜白接过话头,“而蛊毒早在先帝时期就已经被严令禁止,民间用蛊人大都只源于苗疆,而且只有苗疆之女才会使用蛊。而据草民这段时日的调查,宫里一位八年前便死了的宫女秋兰,正是苗疆人。” 皇帝问道,“既然她八年前已经死了,那你又如何证明老三的事情同她有干系呢?” “有,因为……” “秋兰的‘死因’,正是被下了忘忧蛊。” “最最重要的是,”少年声音清朗,眸光沉沉,一字一句仿佛千斤重的重锤般重重砸在贤妃的心头。 “我们怀疑,秋兰并没有真的死去。” 说罢,他便将其余发现的线索一一说给了皇帝听。 “秋兰”这个名字一出,贤妃的表情已然变了。 她清楚地知道这回自己是什么都瞒不过去了。她也不知为何这些人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秋兰,分明当年参与过那事儿的一切人和物都被她抹了个干净,秋兰更是隐姓埋名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 但如今就是这么发生了,像是冥冥之中就有上天注定。 方才一直垂着头的女人微微抬眸,往刺客的方向看去,目光阴郁怨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扬起了一个可怖的笑容,看得人遍体生寒。 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作为垫背! 皇帝看向她,声音淡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其实已并不愿意听女人的解释了。 可是贤妃跟了他那么多年,在他还是太子是时候便跟在了他的身边,他终究是难以置信的,也不明白,当年那个连下人都不敢罚、温柔如水的贤妃到底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