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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默默松开了手,抿起唇,“…谢谢。” “谢什么,”少年愣了愣,倒是笑了起来,眼底灿若星辰。 “说好的一家人啊。” “好啦,太子哥哥…不,应该是陛下…”他顿了顿,“这里便交给你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少年便三两步走出了偏殿,只留下发怔的太子站在原地出神。 解庭南匆匆驾马车出了宫,直奔国师的府邸。 他总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说不定,摄政王的“自杀”也与这件事有关。 国师的府邸建在西街,四周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府邸。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没怎么见到人,往常热闹的街道却由于皇帝的死一派寂静,偶尔可以听见哪处传来的声声恸哭。 很快马车便行到了国师府。 解庭南跳下马车,嘱咐宫人要在外边儿等他,便拂袖大步踏进了国师府。 国师府比他想象的还要冷清,大门口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似乎知道他要来,门都给他打开了一半,虚虚地掩着。 主屋前倒是有个婢女打扮的人在等他了。 “三殿下贵安,”她盈盈一拜,笑容满面,“国师大人在里头已经恭候多时了。” 解庭南略一颔首。 妈的,国师这家伙,果然早就知道自己要来。 顺着婢女的指引进入主屋,绕了层层屏风后,他才得以瞧见最里头半躺在美人榻上吃瓜果,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国师。 他仍然是一身翩翩白衣,白发披散,几乎要落了地,却被他满不在乎地别到了耳后。 “重病”的国师微微抬眸,冷然的面上却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来了?” 解庭南:…… 那可真是病得不轻。 婢女一福身便退下了,少年单刀直入:“我想知道……”却被人给轻轻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国师一哂,又从桌案上挑了一颗葡萄,开始抛着玩儿。 “可惜,玉玺确实不在我这儿,你来错地方了。” 解庭南:“……” 十足……令人欠扁的家伙。 “那它在哪里?” 国师十分好心似的提醒:“三殿下又为何不从身边人开始寻起?” 身边人? 解庭南皱起了眉,有点烦躁。 国师是真的爱打哑谜卖关子,要不是他如今有求于他,他真的像一把火让人尝尝逼话太多的下场。 火大。 “东临,向阳……”他瞧见男人阖上眸,又呢喃般地自言自语。 “殿下去东街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你想要的。” 解庭南还想再问什么,却见面前的白发男人慢悠悠抬了手,“青秋,送客。” 方才那婢女应声推门而入,堆着笑容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解庭南:“……” 狗国师,太狗了!!! 皇帝驾崩,举国同丧,太子在宫里忙前忙后,自己里外奔波找玉玺,这狗国师倒是好,优哉游哉地在自家府邸里吃葡萄!!! 太过分了。 他愤愤地瞪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开了。 匆匆出了国师府,解庭南翻身跃上马车,嘱咐车夫驶往东大街。 东大街…… 他有些费解。 东大街有什么呢? 他其实鲜少出宫,提起东大街只知晓那里有家蜜饯桃酥挺好吃,陆家兄弟经常给他买。 ……等等? 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说起来,四皇子已经到了差不多要出宫建府的岁数——解庭南本来也是要的,只是皇帝舍不得他,就先留在了宫中,说是要再看他几年。 皇帝驾崩前,礼部已经在筹办四皇子的册封礼了,府邸都选好了址,建都建了一半。 哪曾想皇帝这一驾崩,又得先暂时搁置了。 那楚王府,正好建在东大街的临坊边上。 ——好家伙,东临,向阳,向阳指的会是襄阳宫吗?湘贵妃的宫殿。 他在暗示的,是四皇子顾安绍?! 解庭南不禁又想起方才少年略有些奇怪的言行举止,再想想这几年里,分明也是皇位有力竞争者的他,却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动静…… 不会吧…… 可哪曾想,还未等马车绕到东大街,解庭南便听见外头驭马的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殿…殿下!” 解庭南掀开车帘,“怎么了?” “东大街……好像走水了!” 解庭南登时一凛,探头往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缩紧! 火光早已染红了半边天。 那个方向…… 好像就是未完全建成的楚王府。 到达楚王府时,正片未建成的府邸已全然葬身火海。 解庭南跳下马车,猝不及防被迎面的热浪扑了个满脸,不免皱起了眉。 这火势也太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如此突兀地就起了火—— “……三殿下!”不远处一个宫女遥遥瞧见了他,慌不迭地朝他跑来,踉踉跄跄地还差点跌了一跤。 解庭南记得她,她是顾安绍身边的一个宫女。 ……等等,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解庭南猝然看向身边的火海,瞳孔骤然缩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