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那天钟恒之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之后不管小钟省再怎么期盼他也没有再出现过。 小钟省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要么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要么一个人在小区空地上拍皮球，可他小脑袋里想的不再是羡慕别人，而是想着离开——他想和那个爸爸走。 每当妈妈骂他或是冲他发火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冒出那张温和的笑脸，那个自称他‘爸爸’的人虽然只对他说了几句话，可却给了小小的钟省一个美好的想象。 有了对比，他就越来越觉得妈妈对他不好，越来越想逃离妈妈，可是那个问他要不要跟着一起离开的‘爸爸’却一直都没出现。 他不敢问妈妈，只好默默地等。 终于有一天，他的‘爸爸’又过来了。 钟恒之知道了于婉给钟省到处咨询幼儿园的事情，他想带干脆钟省离开，并且给他请私教而不是上什么他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幼儿园。 那天钟恒之开了一辆特别特别酷的车子，他穿得衣服也特别好看。豪车的出现吸引了很多邻居好奇的目光。 于婉又气又恼，咆哮着不许钟恒之进门。 钟恒之也不介意，他就站在小区走道里，看到小钟省出现在防盗门后的时候甚至直接无视于婉，蹲下身对小钟省说——‘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跟爸爸走？’。 于婉很怕丢脸，小区众人围观的目光已经点燃了她的怒气值，但她完全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她养了四年的儿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让她再次感受了一把崩溃的感觉。 她开了里面的门，只把外头的防盗门锁上，于婉怕钟恒之进来带走儿子，也怕儿子真的跟着他离开。毕竟是亲骨肉，又养了四年，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钟省，她还是对他有着深厚感情的，可于婉没想到的是，瘦小的儿子一句话没说，凭着瘦小的身材直接穿过防盗门下面的栏杆，跑过去抓住了钟恒之的手。 她站在门内，整个人都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做不出任何回应，脑袋空白眼神呆滞地看着钟恒之冲她露出微笑，然后把她的儿子牵走。 最后还是豪车发动的引擎声拉回了她的神智，于婉惨白着脸慌张地打开门锁冲了出去，在左邻右舍看戏的目光中追逐开动的跑车。 因为在小区里，车开不快，但也不是她这个常年不锻炼的人能追的上的，她只能看着车子开远，最后又急又怒地坐在地上嚎啕—— “钟省你要是跟他走了就别再回来！我也不再是你妈！” “钟恒之你这个畜生你就要我死是不是啊？” “钟省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女人呜咽的嚎哭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回响在小区里，其他看戏的人都面露不忍，可钟恒之只勾起嘴角，一脚油门把车开出了小区大门。 他用余光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儿子—— 小小的钟省之前没坐过这种车子，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另一只手抓着车窗边缘，像是怕被车子甩出去。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没一会就被风吹红了。钟恒之发现他在哭，小小的身体也在颤抖，可却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兴奋。 小钟省抬起头看着钟恒之：“你是我的爸爸对吗？” “对。” “你要带我住大房子吗？” 钟恒之面露笑意：“对。” “可以每天都吃好吃的，对吗？” “对。” “那你别把我再送回去好吗？” 钟恒之挑眉，有意思。他道：“好。” 小孩在风中冲钟恒之露出笑脸：“谢谢爸爸。” 才四岁多点的小钟省就已经有了被解救的想法，而作为苦难代名词的妈妈已经完全被他抛在脑后。 他的爸爸带小钟省进了大房子，给了他一个比他原来住的整个房子还要大的卧室，里面不仅有又大又软的床，还有滑滑梯和男孩子喜欢的玩具赛车等等。 唯一令小钟省感到难过的是继母和哥哥姐姐，还有保姆们都不怎么喜欢他，他们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害怕，很想躲避，而且爸爸把他送过来之后就经常不在家，所以他不太敢随意走动。 来到新家的小钟省又兴奋又自卑，他喜欢上一圈一圈在自己的卧室里走，也慢慢喜欢上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到家里的其他走动，碰到人他就躲起来，人走了他再出来。 这个地方和他以前住的地方一点都不一样，接触到的人也完全都不一样，他每天都能发出好多声‘哇’，但被一个保姆嘲笑后他就全都憋在了肚子里，然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在暗处观察。 然后他就发现，钟擎哥哥和钟念姐姐之间的相处方式很奇怪。 钟省四岁的时候钟擎已经十二岁，而钟念是六岁。钟念都六岁了饭还是钟擎喂的，他在大人那得到的好东西第二天都会出现在钟念的房间里，甚至他还会进浴室帮钟念洗澡，给钟念剪脚趾甲涂指甲油之类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他把妹妹宠上了天，却一个眼神都不给钟省。 起初钟省会觉得羡慕和嫉妒，但随着他慢慢长大，他发现钟擎和钟念之间的感情是不正常的，因为没有哪对兄妹会和恋人一样接吻，更别说只要爸妈不在家，他们就会睡在一个房间里。 他们在乱.伦，钟省十三岁的时候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此时的他已经偷窥成瘾，和家里的人也都处于交流障碍的状态。钟省的癖好，或者说他的习惯令他知道了很多家族里不为人知的事情，但他只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把这些可能会要他性命的东西抖露出来。 可他后来偏偏遇见了许恋。 那个点燃了他的疯狂和偏执，最后令他送了命的女人。 第82章 番外：钟省（3） 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许恋的呢？大概是钟璟注意到她的时候吧。 菲尔丁公学里不乏美人胚子，甚至美人还挺多, 但她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富贵人家娇养出的矜持和傲慢, 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不仅不会表现出热切, 反而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端着’, 即使是男神钟璟面前也一样。 菲尔丁公学每年都有圣诞节舞会，学校里的男生女生们必须各自找到自己的搭档, 组成舞伴, 在那天一起跳舞。 钟璟高一圣诞节舞会的时候有事请了假, 没能参加，高二的时候学生会的人确定地说钟璟会参加舞会，但女伴是谁并没有透露, 因此钟璟的女伴问题就成了学校里无数女生关注的焦点。 在一次校活动的舞台上，主持人还故意询问了钟璟关于女伴的问题，然后他终于正面回答说——还没有确定, 毕竟时间还早。 这个回答一出自然引起许多女生在背后讨论自己成为钟璟女伴的可能性。 台下的钟省却是知道的, 钟璟根本没有女伴。 他和钟璟在小时候相识并接触，虽然没有过深的交往却也是在钟家唯一关系算是不错的表兄弟。如果不是之后出现了许恋, 钟省真的以为钟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因为他就像一个高级的机器, 永远执行着设定好的程序, 对待自己都那么严苛的人, 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影响。 可没有想到的是，变数出现的那么快。 在别的女生还处于娇羞矜持的时候，那个叫许恋的高一女孩已经大胆地在小道上找到了钟璟, 紧张而又期待地问他可不可以做他的女伴。 钟璟当场就点了头——为什么不呢？瞌睡时候送枕头不是吗？ 第二天钟省就在学校的练舞房看到了和钟璟一起练习舞蹈的许恋，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漂亮，第一眼不会带来多大的视觉冲击，但看多了就会愈来愈觉得她的五官哪哪儿都精致，看着非常舒服。 十六岁的许恋还很青涩，身形纤瘦但一对胸脯却有c杯，穿上长及脚踝的抹胸裙后更显凹凸有致。 胸前鼓鼓，小腰却掐地很细，皮肤白皙如瓷，乌黑的长发配上淡蓝色的纱质抹胸长裙，还有略略羞涩地红着脸蛋，踩着节拍跳舞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还未长成的精灵。 钟省当时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看着，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那一身太过素净了，如果装点一些首饰就好了。 然后没过两天，他就发现许恋打了耳洞，脖颈和手腕上也多了v家私人订制的项链和手链。 ——钟璟对她还真上心呢，不过他对所有人都很绅士，这些钱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不用在意。 钟省这么想着，内心非常平静。 但之后的发展却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 许恋的身上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钟璟所偏好的v家牌子的东西，直到圣诞节舞会那天，许恋穿着v家大师戴维·豪斯亲手制作的长裙，佩戴着一身价值超过百万的装饰品，挽着钟璟的手，出现在舞会大厅。 全场的男女生都诧异了，钟省也觉得不可置信。 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钟璟就把许恋拉进了他的保护圈，不仅用心地打扮着许恋，还直接让她以女友的身份站在了他的身旁——他们大厅中心旁若无人地接吻。 对于严谨且从不玩弄感情的钟璟来说，在众目睽睽下给予女生一个唇舌交.缠的吻，那就是在向所有人无声地宣布许恋正牌女友的身份。 接吻后许恋有些娇羞地红了脸，而一贯表情冷漠的钟璟也难得展示出了柔和的一面，但他高冷的气场还在，因此没有人敢起哄，甚至议论都不敢大声议论。 钟省却对许恋越来越好奇。 舞会之后的生活又重归正常，钟璟依旧坚持着每日制定的计划，而许恋也乖顺地坐在教室里学习。他们两个表现的不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明明很高调但却莫名又让人觉得低调，但只有钟省知道，这些不过是表面而已。 坐在许恋后面的他可以通过许恋偶尔撩头发时的动作看到那被掩藏在发下、缀于白皙脖颈上的浅粉色痕迹，还有因为一直以来的观察习惯，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许恋不太自然的走路动作。 她被钟璟操过了。 这句话像是兴奋剂一般注入钟省的脑海，禁忌感令他异常兴奋，导致之后不由自主地把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许恋身上。 他就像一个变态偷窥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天上学第一件事就是从头到脚地观察许恋，猜测着她和钟璟发展到什么程度。 以前钟省还觉得许恋像一个清纯的稚嫩精灵，之后他眼中的许恋就慢慢变成了吸人精气的缠人妖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定百般娇媚。 “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许恋吗？”偶然看到钟璟背上直观的指甲留下的痕迹，钟省忍不住问道。 刚从泳池上岸的钟璟闻言反手摸了下背部：“很清楚？”他不觉得钟省会突然关心他和许恋的事情，所以自然是看到了什么。问完他就拿了条大毛巾披在肩上。 钟省点头：“嗯，很清楚。” “谢谢提醒。”钟璟坐在钟省旁边的沙滩椅上，端起饮料喝了口，“我确实很喜欢她，她很好。” “有多好呢？”钟省反问。 “你很好奇？”钟璟看向钟省，眉心微微隆起。他是个非常注重个人隐私的人。 “嗯，因为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是会和女生在一起谈恋爱的人，所以有些好奇你喜欢她什么。”说着，钟省挑眉，“甚至这么快就和她……做了这么亲密的事情。” 钟璟闻言反倒勾起嘴角，直言道：“她吸引了我，至于是哪些点吸引我……内在外在皆有。” 钟璟给的答案模棱两可，钟省没再继续问下去，可钟璟反倒主动建议钟省也找一个女朋友相处试试，如果彼此喜欢，女方也同意，那么做好安全措施后上.床也未尝不可，因为只有尝试过了才知道那种和喜欢的人亲密交缠的感觉是多么美妙。 他的话语也很显然地说明了，许恋给他带来了非常美妙的感觉。 钟璟这些似有似无模棱两可的形容带给了钟省无数的幻想，许恋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原本是穿着干净的衬衫裙子，只在脖颈露出暧昧痕迹的清纯又带着一点点放荡的女生，之后就慢慢变了味，他开始想象她和钟璟上.床时的样子，一定是热辣似火的吧。 钟省对许恋的关注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越了界，一开始只是打量几下，之后发展成日日偷窥，接着就变成了猥琐的脑内意.淫。 钟璟是他心里向往又嫉妒的人，而许恋又是钟璟看上的人。因此钟省内心的意.淫发展到最后就变成了脑补和妄想——如果他和许恋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 就在这么一天天压抑的幻想中，钟省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许恋，等到他发现自己对许恋的强烈好奇转变成病态的欢喜后，钟省不仅不觉得尴尬，反倒觉得兴奋刺激。 嘿，你喜欢上那个放浪的女孩儿了。 这很正常，钟璟都拜倒在她的裙下了，你为什么不能？ 如果你能和钟璟一样有钱有地位，那躺在她身旁的人就不是钟璟了，而是你了。 你也想试试亲吻她的感觉对吧？ 想在她的脖颈后面留下粉色的印记吗？你想的对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