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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不正好解决了眼下的困局吗? “十方?”皇帝开口道:“你不必如此……” “陛下,出家人不打诳语,十方虽尚未出家,但也是修行之人,自然不敢欺瞒陛下。”十方开口道:“清音寺就在京郊,我要出家一事寺中的师父和师兄们都知道,陛下若是不信,差人一问便知。” 十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平静无波,可他能感觉到,李熠一直在看着他。 少年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笼在他的身上,他不得不强行敛住情绪,才堪堪忍住了转头看一眼李熠的念头。 他不敢看向李熠,生怕看到与梦中那少年一模一样的眼神。 但他还能怎么办呢?事已至此,总不能躲在宫里做个缩头乌龟,让李熠挡在他前头去面对朝臣吧?在十方看来,李熠性子本就不强势,平日里在朝臣面前已经够吃瘪了,怎么能再为了他受委屈? “你说你要……”李熠怔怔看着十方,哑声问道:“去哪儿?” 李熠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有些颤抖,十方强忍着心疼,转头朝李熠道:“出家。” 十方要出家。 且在进宫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也就是说,过去的这一月,十方都在哄他。 任他百般算计,千般盼望,却原来早在重逢前,就已经没了机会。 李熠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胸口便像是被人拿锤子砸过了似的,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随后他双目通红地看着十方,骤然呛了一大口血出来…… 第20章 晋江独家发表 李熠骤然吐血昏倒,整个御书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先前还不依不饶的朝臣,此刻各个心惊胆战,生怕太子殿下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幼时身子便不大好,调理了许多年才堪堪恢复正常。这些年倒是没听说太子殿下发过重病,如今他当着众臣的面吐了血,任谁也会被吓一跳。 众人一时之间脑子里已经想过了无数可能,却又不敢声张,只能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是什么恶疾才好。国之储君对一个国家的安定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一旦他出了岔子,必然民心不稳,恐生事端。 如今在御书房里的朝臣,各个都是心怀大宴之辈,将大宴的安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若非如此,他们今日也不会聚集在这里争论十方的身世…… 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十方的事情倒是解决了,太子殿下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皇帝倒是沉稳,先是着人去请了太医,又吩咐了人快马加鞭去京郊请了褚云枫。 这褚云枫在大宴也算是个“神医”了,许多年前便救过太子的命,只是他性子不羁不愿受约束,所以平日不在宫里当值。如今李熠出事,皇帝少不得要让人去请他进宫。 十方跪在地上抱着昏迷不醒的李熠,面色比李熠好不到哪儿去。 他怀中的少年双目紧闭,唇上沾着殷红的血迹,那血迹被少年苍白的面色衬得有些触目。十方小心翼翼地抬手用衣袖将那血迹擦干净,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正在忍不住发颤。 眼前这景象就像一个梦魇一般,与十方一月前那个梦境出奇地相似。 他好不容易渐渐淡忘了的那一幕,骤然浮上心头,激得十方心口发疼。 因为从前那只是个梦境,十方心中对少年更多的情绪其实是内疚。可今日亲眼目睹李熠如此,他才意识到除了内疚之外,他心中更多的情绪其实是害怕和心疼。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是出个家而已,怎会如此? “太医来了。”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 十方回过神来,怔怔放开了怀中的少年,退到了一旁。 大概是见情形紧急,这次太医院来了四五位太医,为首的太医院院判简要地检查了一下李熠的状况,而后指挥几个太医将李熠抬到了旁边的矮榻上放好。 十方愣怔地站在原地,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衣袖上方才沾上的血迹,双目一红,心口像是骤然让人刺了一刀似的,疼得他险些窒息。 这是李熠的血…… 十方深吸了一口气,将沾了血的衣袖攥在了手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个时候他帮不上忙,却万万不能添乱。 “章太医。”皇帝开口朝太医问道:“太子没什么大碍吧?” 这位章太医便是太医院的院判,医术在太医院是拔尖的。 他替李熠诊完了脉,闻言略一愣怔,但很快意会到了皇帝的意思,忙道:“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此番只是急火攻心,待微臣替他施针后想来便能醒转了。”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朝依旧守在一旁的众臣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便先退下吧,今日所议的事情便按照太子的意思办,诸位可有异议?” 事到如今,他们哪儿还敢有有异议,忙道:“陛下英明,太子殿下英明。” 左右太医也说了太子问题不大,他们总不好一直赖着不走,朝皇帝行礼之后便都告退了。 “如何?”众臣走了之后,皇帝面上才显出几分焦急来。 显然他方才不过是强装镇定,免得朝臣们多心对太子的状况生出过多的揣测。 章太医闻言朝皇帝拱了拱手,忙道:“太子殿下确实是急火攻心的症状,但他先前便有恙在身,身子本就虚弱,如今这么一吐血,算是雪上加霜了。眼下微臣也不敢妄言,只能先替太子殿下施针……”此事关乎储君安危,太医们自会尽力,却没人敢打包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