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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是十方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如今更像是一个死结一样。 不多时,褚云枫便进了宫。 帝后同他一起去了东宫。 不出所料,李熠依旧没醒,太医们这会儿都焦头烂额,一见褚云枫来了都如蒙大赦。人人都知道褚云枫的本事,既然他来了,这医治太子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太医们虽失了个表现的机会,却也没人失落,反倒各个都松了口气。 “什么情况?”褚云枫近前看了李熠一眼,随口问道。 章太医立在旁边,朝他道:“急火攻心,吐了血。老夫替殿下施过针了,但不敢贸然用药,幸好褚大夫来了。” 褚云枫闻言看了章太医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同为大夫,他自然看得出来,这章太医为李熠治疗只为求稳,根本没敢放手施为。 不过他也能理解,李熠身份特殊,太医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也是人之常情。 “太子殿下前两日便有些发烧,药倒是一直在吃,但迟迟没见好,今日……突然病倒,或许也与此有关。”章太医又补充道。 褚云枫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朝章太医摆了摆手,那意思你们可以撤了。 发个烧治成这样,在他看来这帮“庸医”都可以逐出宫去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太医,李熠的身体一直是褚云枫在调理。众人都知道太子幼时身子弱的事情,如今遇到太子抱恙,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叫褚大夫进宫,这次不过是因为发烧这病太小了,不值得惊动褚云枫,这才没去请。 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如何?”皇帝上前问道。 褚云枫搭了搭脉,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转头看了一眼十方,这才开口道:“问题不大,不过……褚某有些好奇,殿下究竟是被何人激成了这样?” 褚云枫一直知道李熠脾气不好,可脾气不好不代表气性大。 往往只有爱生闷气的人那气性才会伤到自己,李熠显然不是这类人。 太子殿下发怒,伤到的从来都是别人。 这次被激成这样,褚云枫也是开了眼了。 “还不是被那帮朝臣!”皇后开口道。 皇帝摸了摸鼻子,朝三皇子道:“陪着你父后去偏殿歇息一会儿。” 待皇后和三皇子走后,皇帝才看了一眼十方,而后朝褚云枫道:“太子是得知十方要出家,这才急火攻心……” 褚云枫闻言恍然大悟,而后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十方。 幼时太子在褚云枫的庄子里休养时,十方也是在的,所以褚云枫和十方很熟,自然也知道这“兄弟”二人的感情很是亲厚。 “问题不大。”褚云枫开口道:“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开口问道。 褚云枫看了一眼十方,开口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这家暂时最好先别出了,别我费劲把人弄醒了,你再一句话给人激得……” “褚大夫。”皇帝听他这话揶揄的成分太过了,忍不住打断了他。 十方倒是面色如常,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实际上,自从李熠昏迷之后,十方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无论是太医们束手无策的时候,还是三皇子哭哭啼啼的时候,他都安静地立在一旁,除了目光一直落在李熠身上之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是他的面色比平时苍白了些,垂在身侧的手一直紧紧攥着那截染了血的衣袖…… “你们该歇着的都歇着吧,今日他心绪难平,且让他好好睡着,明日怎么也该醒了。”褚云枫开口道。 他这话一出,众人当即松了口气,毕竟这些年褚大夫说的话就没有食言过。 确认太子没什么大碍之后,皇帝便带着皇后离开了东宫。 三皇子白日里又是赶路又是哭了一场,这会儿早就困得不行了,也让皇帝打发回了自己的住处。 如今,殿内除了昏迷不醒的李熠,便只剩十方和褚云枫了。 褚云枫一边帮李熠施针,一边看了十方一眼,开口道:“别绷着了,你再病了我可顾不上。” 十方闻言抬脚走向李熠榻边,他在原处立了太久,脚都麻了,这么一动险些跌倒。 褚云枫轻笑一声,开口道:“我挺纳闷的,你出个家怎么就能把他气成这样?” “等他醒了,我也想问问。”十方说话时声音略有些沙哑。 褚云枫道:“一个个火气都够大的,药箱里绿色瓶子的药丸,拿出来吃一颗。” 十方知道褚云枫的脾气,不敢不照做,依言去取了一颗药丸服下了。 没一会儿工夫,裕兴过来说备好了晚膳,让十方去吃点东西。十方这会儿心里乱得要命,哪有心思吃饭,便让裕兴去弄了些水,拿着布巾亲自帮李熠擦身。 “依我看你也别出家了,跟着我去庄子里给我做个药童吧。”褚云枫开口道。 十方幼时在褚云枫的庄子里时,褚云枫便经常拿这话逗他,如今过了十数年,对方开口也依旧是这一句。 “你若是做了药童,将来太子再生病,你就可以就近照顾他,多合适。”褚云枫道:“也不是说做和尚就不好,但太子殿下不答应,气得连血都吐了,我瞧着你这家是出不了了。” 十方原本就心虚烦乱,被褚云枫这么一搅和,心情更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