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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十方问道。 “当真。”李熠道:“兄长同我一起吗?” 十方这会儿也有些回过味来了,李熠嘴上虽然说着“私奔”的话,但这显然只是个由头。方才那些在街上突然出现的人,应该不是没有来由的,十方猜测李熠是觉察到了麻烦,想带他提前离开北郡。 “我……跟你一起。”十方开口道。 李熠闻言忍不住笑了笑,便闻十方又道:“不过我不想骑马。” 十方有孕在身,骑马太过颠簸,只怕会对孩子不利。 李熠闻言也没多问,十方说不骑马,他当即便决定了换马车。 “伙计……”李熠开口朝那伙计道:“不买马了,改马车。” “好嘞。”那伙计闻言忙应是。 不过片刻,李熠便置办好了马车。 十方原以为他要自己赶车,但两人尚未从那车马行出来,穆听便来了。 令十方意外的是,穆听来的时候还带了他们随身的行李,显然是提前得了李熠的吩咐。十方不禁惊讶,心道自己从出了客栈便一直和李熠待在一起,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吩咐的穆听。 坐着马车离开北郡城的时候,十方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他看了一眼方向是朝北,便没再问李熠什么。 “原来私奔是这种感觉。”李熠突然开口道。 十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如今这架势,倒真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李熠一句话,十方就跟他走了,连知会时九都没来得及。 不过十方知道,李熠一定会有安排,不至于叫旁人担心他们的去处。 十方本想借着这会儿问问李熠的打算,但见对方还沉浸在“私奔”的快乐中,不忍太早戳破他,索性便纵着他了,什么也没问。 出了北郡城不到半个时辰,十方就窝在马车上睡着了。他这几日在饮食上倒是正常了许多,就是很爱犯困,恨不得吃饱了就睡。尤其是颠簸的马车,让他困意更深了些。 等十方一觉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以一个十分惬意的姿势倚在李熠怀里。 “到了?”十方迷迷糊糊开口问道。 “你要是不想下车,多待一会儿也行。”李熠道。 十方从李熠怀里起身,耳朵尖略有些泛红。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十方总觉得李熠看着他时那目光带着几分揶揄。 原以为他们是到了附近的某个小镇子上,但十方下了马车才发觉,此地竟然是个破败且久无人居的茅屋。 “我先进去看看,兄长在外头等着。”李熠说罢径直进了那茅屋。 十方实在搞不懂李熠这是闹得哪一出,但他既然跟着对方出来了,便也没打算质问什么。 不知为何,十方总觉得如今的李熠稍稍有些疯。 那种疯倒不是癫狂或失控,而是……总给人一种无所顾忌的感觉。 所以李熠如今做出什么事情来,十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这样的李熠让他觉得有些不放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十方才会毫不犹豫答应跟他一起离开。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比任由他来去要放心些。 十方自己都没发觉,他不知不觉间又将“关心李熠”这件事当成了习惯。 穆听牵了马去拴好,然后弄了些草料在旁边喂马。 十方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目光落在了穆听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与穆听在一起的那个青年,似乎是叫宁如斯,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大概是忽然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十方突然有点惦记起了那个青年。 “他还好吗?”十方开口问道。 穆听大概没想到十方会和自己搭话,愣了一下,而后开口道:“他在京城,有公子的人照看着。” 十方闻言猜到了几分,穆听如今投奔了李熠,宁如斯留在京城,到是有点为质的意思。 “他不想回大周,将来想在京城生活。”穆听原是个寡言之人,但也许是离开宁如斯太久了,他忍不住便想同人说一说对方,于是主动朝十方道:“我替公子卖命并非只是为了保全他,也是想挣个前程,将来在京城也好安置他们。” 穆听提起宁如斯的时候用了“他们”这个词,十方怔了一下,意识到这个“他们”指得是宁如斯和他们的孩子。 “你当初为什么会来大宴做细作?”十方问道。 “为了银子。”穆听道:“当初如果能顺利将你带回去,我就可以去宁府提亲了。” 穆听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十方却从中听出了几分不为外人道的心酸。 他听说过两人的出身,宁如斯出身高门,与出身平凡的穆听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俩人既然有了情愫,穆听自然是想求个名分的。可他那样的出身,注定了在宁如斯的身份面前,讨不到半点尊严。哪怕宁如斯毫不在意,宁家也不会允许自家的小少爷跟着穆听“吃苦”。 “你离开京城,他愿意吗?”十方开口问道。 “不愿意又能怎么样?”穆听道:“总不能让他挺着个大肚子跟着我奔波。” 十方闻言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 穆听又道:“若是早知道他有了身孕,上次在那个镇子上,就不会带他去见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