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第16章 大招来了 可他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 贺庭政眼睛牢牢盯着他说:“我今天打扫的时候,在你房间里发现了糖纸,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江宇典听他的话好似诱供一般,自然没有反应。他想从贺庭政的手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哪料贺庭政力气非常大,紧紧地桎梏住他——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贺庭政也不再是那个会好脾气让着他的孩子了。 那力道几乎让他感觉到了疼,眼睛蒙上水雾,生理泪水立马就要溢出来了。 贺庭政一看他眼睛都红了,含着泪光、带着愤怒,他心口一窒,立刻松开了他。 江宇典压制住愤怒,转身就走。 贺庭政那语气,分明就是认出他来了,他话里一点疑问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想从自己这里问出个答案。 他还需要想想。 第二天早上,他没看见贺庭政人,也没去管他去哪了。 过了几天,江宇典才看到他出现,这次似乎是在收拾东西,两个人一句话没说,贺庭政就在他面前转悠,收拾东西,还给植物浇水。 但江宇典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件事,他全情投入工作,结果时间又过了一周,贺庭政还是没离开,一周前他收拾东西赶着要走,好像就是做做样子,只是为了气他一下。 江宇典又好气又好笑,做样子给他看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因此回心转意。 这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埋在江宇典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开了,搞得他这段时间都异常暴躁,一点就着,还常常发火。他发火的时候没人敢作声,似乎都被他给震住了。 施小邦还对他说:“收敛点脾气,之前那样温温和和的多好啊,小心狗仔拍到了,说你还没红就开始耍大牌。” 说是这么说,到手的通告依旧不断。 江宇典最近挺有人气,后援团也成立了,各大综艺都想请他。 他的粉丝有个称呼叫“大头”,来源是一首儿童歌——《大头歌》的歌词:“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江宇典觉得还……挺难听的,施小邦却觉得有点萌,两人萌点天差地别。 十月初,江宇典飞长沙录个节目,晚上很晚才录制结束,粉丝过来送应援礼物,一数人还不少,有男有女,三四十个人吧,都是小年轻。 还有的是专程从外地飞过来看他的。 对江宇典这种刚红没两个月,且还不能说是大火的明星而言,这个阵势已经很大了。 他站着和粉丝合影,给粉丝签名,好几个女孩儿一看他真人都惊了,低着头好似不敢看他。偷偷地交头接耳:“雨点弟弟怎么比电视上帅那么多?” 一般明星真人,是会比电视上好看许多,不过江宇典属于“不怎么上镜”类型,而且和小鲜肉同台一站,他比人家要黑一号,小姑娘都喜欢象牙白的。而他在电视上看着温和些,真人却气场十足。 而江宇典月底要开机的那档综艺,《不一young的声音》的制片人罗弛正好下班,他一下楼,就看见江宇典在广电大楼的大厅跟粉丝互动、挨个合照。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江宇典苦于无法脱身,正巧又看到了罗弛,双眼一亮,招手道:“罗老师!” 他歉疚地对粉丝道:“我还有点工作,这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外面到处都是坏人。” 粉丝们依依不舍,但是也不敢干扰偶像工作,有人回头就发了微博晒了合影,说:【雨点弟弟录完节目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等着他的,他好暖的,说话像我爸爸,说外面到处都是坏人赶紧回家哈哈哈,ps:真人比电视上帅好几倍哈哈哈,我都不敢看他!】 江宇典朝罗弛走过去,罗弛看着他说:“拿我解围呢?” 他笑着说:“罗老师,我有礼物给您。” 罗弛轻轻挑眉,江宇典让金招弟在包里摸了摸,摸出几盒蜂蜜牛奶来。 “我拍了个广告,广告商送了一大堆给我,大约是想让我广结善缘吧。您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罗弛不由哈哈大笑,手臂揽住他的肩,亲切地叫他:“雨点,我请你吃夜宵吧?” 下了停车场,罗弛的助理小姑娘亲自开车,两人坐在后座,罗弛跟他搭话:“你才十九吧,多久满二十?” “年底满。”江宇典道。 “噢,年底呀。那到时候专门给你策划一期生日特典吧?二十岁生日,是大事。”他笑眯眯的,“你住哪个酒店?等会儿吃完夜宵,我再送你回去。” “等会儿我自己打车走吧,不用送。” 他似乎非常喜欢江宇典,也不觉得他不识抬举,只是吃夜宵的时候,江宇典不肯喝酒。 罗弛没有勉强他,只是给自己斟满,意有所指道:“怎么,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小邦哥不让我在外面喝酒,我酒品不好,喝完会打人。”江宇典推锅给经纪人,但他确实不爱喝酒,虽然他抽烟但是他从不喝酒,因为酒有股苦味。 但如果硬要他喝,他酒量可以吊打罗弛。 罗弛不相信他这么粗鲁,挑眉道:“你高中是个坏学生?打群架?” “不打架,”他回忆了下,“我还是学习委员,但我喝了酒,真是会打人的,而且不知轻重,会出事的。” 罗弛觉得他简直太有意思了,说话有意思,人也很有意思。 两人一起聊八卦,罗弛这里有不少猛料,哪个男明星是gay,哪个女明星是拉拉,他信口就来:“滕然不是和张守钰在一起了吗?他俩一个基佬一个蕾丝,合起来骗观众呢。” “还有沈思成,他私生活乱,结果感染了艾滋,最近疯狂出来捞钱,结果观众都看出来他瘦了、精神也不好。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说自己没病。” 他又说了圈子里几个同性恋、吸毒的、滥交的,这些传出去,明星基本就毁了。 最后罗弛端着酒杯,眼睛轻轻望着他,热乎乎的:“你是不是?” “我不是。”江宇典听完也不恼,面上依旧带笑,说,“您助理人呢,我让他送你回家吧。” 罗弛抓着手机说:“我给她打电话。” 他打完一通电话,道:“彭彭说下面不让停车,她在车上等我,哎,你扶我下去吧……” 江宇典一口酒没沾,罗弛却喝了好几瓶,他好似醉得走不动路般,手臂勾在江宇典肩膀上,人摇摇晃晃地靠着他走。虽然靠着江宇典走路,手揽着他的肩,但他也没做什么不规矩的,只是脑袋碰着他的脑袋,嘴里说:“你订的哪个酒店?怎么样啊,不然住我家里吧……” “不了罗老师,”江宇典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了,我心领了。” 罗弛不干强人所难的事,看他这表现心思也淡了。他不知道自己临时收手的反应,救了他一命,不然他要真敢强硬地把江宇典带走,或者手稍微不规矩点,江宇典没准得废了他命根。 下了电梯,罗弛助理彭彭赶紧过来接人,问江宇典住哪里:“我送您走吧,您助理呢?经纪人呢?怎么都不给你安排个保姆车呢……” 江宇典还是摇头:“酒店很近,我走过去就可以了。” 彭彭很为难地看了罗弛一眼:“那怎么能行呢……” 罗弛却突然喊了一声:“彭彭。” “罗哥。” 罗弛抬了下下巴:“我们走吧。” 彭彭只好开车走了,一看后视镜里人越来越远了,不由道:“罗哥,他是不是拒绝你了啊?” 罗弛脑袋歪着,靠在头枕上,哼哼道:“现在拒绝,以后难说呢,他刚入行,还不懂……”他话没说完,车尾一声巨响,车子猛地向前一冲—— 罗弛脑袋一下砸副驾驶座后面的屏幕上,他脑子一晕,感觉脑门都磕肿了:“我艹,谁他妈追尾……”这次又没说完,后面又狠狠地来了一下,接着撞着他的车往前开。 简直是碾着他的车在走! 彭彭没遇见过这种事,她赶紧加速,看了眼后视镜道:“罗哥,是辆牧马人。” 她要心疼死了,这是罗弛的车,三百万的奔驰,这么撞,这车得撞成什么样啊! 罗弛都要被颠吐了,他本来喝了点儿酒,这么一冲,胃酸上涌,难受地喊着:“靠边靠边儿,什么臭傻逼!” 彭彭打了转向灯,注视着后视镜:“罗哥,他倒车了!” “车牌号给我记下!我让他吃不了……”他这句狠话又是还没说完,又是狠狠向前一冲,这次他整个人从后座翻到了前座——奔驰被撞到了路边的香樟树上。 罗弛感到天旋地转,直接吐在了车上。 虽然吐的很难受,车子似乎也被撞得快报废了,但车上人却是毫发无损。 彭彭受了点惊吓,抖着声音说:“罗哥……我们惹到谁了吗?” 罗弛崩溃地闻着呕吐物的气味,他推开车门,翻下车:“你记下车牌号了吗?” “呃,好像是……我忘了。”她很无辜,“那司机是醉驾吧?” “打电话报警。”他冷声道。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警局效率太差,就是找不到那辆车,城市里到处都是监控,居然没找着!他不肯罢休,非要知道是谁跟他过不去,最后交通局的局长只好偷偷给他说:“哎呦喂!算了吧,上面儿干预了,不让我们查。” 罗弛一听也不知真假,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月底,十月二十七号,《拯救a计划》准备开机,第一期节目就在北京拍,几位嘉宾在帝都首次会和。 现在还不算正式开机,只是提前相处几天,互相熟悉一下,以免节目剪出来尬里尬气。 不过有位嘉宾的档期抽不出来,舒如意人还在国外走红毯,最早后天才回国。 所以暂时只有六位嘉宾。 节目组给嘉宾安排的住宿是老胡同的四合院,新中式装修,正好七间房,可谓是砸了血本,虽然没人明说,但全都被《a计划》节目组的财大气粗震了一把。 江宇典记得贺华强在北京买了一套四合院,那时候他们一家人还住在香港,但贺华强每年都要来北京住一阵,用他的话说就叫:“人不能忘本,我们都是祖国母亲的孩子,是中国人。” 但就算他总这么说着,后来晚年也全家移民到了美利坚,把事业重心转移到了温哥华。 那时候贺庭政跟他住在旧金山。 但贺华强那时候似乎是为了医疗条件才移民的,他身体很差了,在温哥华静养了几年,贺庭政回去看过他几次,江宇典死的那年年末,贺华强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家业全留给了儿子。 江宇典是第三个来的,施小邦跟他一块儿来了,毕竟这节目好几个腕,不能随便。 他随便挑了个房间住,发现有些明星很低调,有几个就非常高调,或者说是常态,两个助理忙前忙后,一个经纪人跟着,化妆师什么的全都自己带,一辆保姆车还不够,还跟辆小车。 听说等正式开机,还会来一位特邀嘉宾。 江宇典是七个人里年纪最小的,大家都管他叫弟弟,罗弛挑人的时候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没人耍大牌,人都很亲和。 几个男明星里,江宇典肯定不是最高,但也不是最矮的,周卓比他矮一头,裴思邈最高,他有一米八五,李一枭也一米八几的个子。 江宇典这个假的一米八,根本不敢往他俩旁边站,拍合照的时候他很心机地站在方念和周卓大叔旁边,而且还悄悄地踮脚了。裴思邈却不长眼地过来勾他肩膀,江宇典背对镜头,深深地剐了他一眼。 方念发现他踮脚,偷偷地笑:“你有没有一米八呀?百科上说你一米八。” 江宇典木着脸:“有。” 第一天晚上,大家一起挤在厨房做饭,分工合作。七个人里最年长的是周卓,他厨艺很高超,在家里应该是家庭煮夫。他问江宇典会做什么,江宇典说自己不会做饭,周卓就赶他去洗菜,但他就连洗菜动作都很笨拙,看得出没在家里干过这种活。 他以前没有贺庭政的时候,自己也过得辛苦。他只会做杂菜煲,就是乱七八糟的菜和肉剁成块,在锅里煮熟煮烂,加点盐和糖,有时候吃着没味儿,就蘸番茄酱混白砂糖。 就是这么粗糙的日子,他过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