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第82章 林果的心声“你辞职了？” 杨阳吃了一惊，坐直身看着林果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辞职，难道……是因为我？” 林果干笑一声道：“当然不是啦，是我自己要辞职的，羊羊，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原本就不想在我爸那儿工作，现在总算是彻底自由了，也挺好的，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林果确实跟杨阳抱怨过，不想待在林氏，可他大学毕业之后，还是选择了林氏，林果虽然一直没说，但杨阳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如今林果这么跟他说，杨阳心中也不敢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他知道，林果辞职，肯定跟自己有关，一时愧疚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果看杨阳脸色不好，拍了拍他的肩道：“羊羊，你别这么愁眉苦脸嘛，我林果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难道你还担心我找不到工作吗？其实我这次辞职，也是做了深思熟虑的，我大哥不是一直担心我跟他争家产吗？现在他应该相信，我真的没那个想法了吧？哎，这几天我也仔细想过了，如果我能早点这么做，也许我的家庭，也会和睦点。” 杨阳担忧道：“你真的这么想？” 林果一笑道：“当然啦，行了行了，你也别多想了，等我回头找到工作，请你跟暖暖吃大餐！” 杨阳无语道：“你还是省着点钱交房租吧。” 林果一叉腰道：“你这什么意思？好像很看不起我啊？” 杨阳故作惊讶道：“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林果气的咬牙：“杨阳！还是不是朋友啊？” 杨阳笑道：“行了，大不了你要是真走投无路，我这还有一间空房间，到时候我收拾收拾让你住，不收你房租，行了吧？” 林果伸手一搂杨阳的肩道：“嘿，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 杨阳摇了摇头，俩人打打闹闹，都没再提起之前的话题。 氺林果从杨阳家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时，门口见到了他妈洛小霞，看着像是等了有段时间了，洛小霞一看到林果，几步上前道：“小果……” 林果抿了下唇，走上前，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对洛小霞道：“有什么话，进屋里说吧。” 洛小霞看着儿子一愣，有些激动地点点头道：“好。” 林果开了门，洛小霞提着包包跟了进去，说起来，这几年，她来出租屋找过林果好几回，可林果从来没让她进过屋，这次林果肯让她进来，洛小霞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结果一进屋，看着不过麻雀大点的地方，林果租的也是老实的房子，家里的装修看着老旧的很，墙壁上还结了蛛丝网。 林果不同于杨阳，杨阳有儿子，为了儿子，这些年也学会了经常打扫、整理房子，所以杨阳屋里的家用品都被归置的很好，林果就一个人，还是个男人，也没那么讲究。 此刻杂乱的茶几，老旧沙发上到处乱放的衣物，都让洛小霞看的心底一痛，抬头看着儿子，眼中带着不忍道：“这两年，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林果听她说这话，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替洛小霞倒了杯水，放到洛小霞面前，林果抿了抿唇道：“这地方怎么了？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洛小霞道：“你骗人，这种地方，哪里好了？小果，妈妈知道你不想住家里，可……可你爸送给你的房产也不少，你为什么偏偏要住着呢？” 林果抬头看着洛小霞道：“我就是喜欢这里，这比我小时候住的好多了，不会睡到半夜，掉一嘴的灰土，到了下雨天，也不会到处漏雨，怎么就不好了呢？” 洛小霞被林果的话，说的脸色一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坐进了沙发上。 林果是私生子，林一昭的母亲强势，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洛小霞怕林果的事被她发现，她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甚至连林有德一度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洛小霞一个弱女子，带着林果自然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住的房子也是危房，不但下雨会漏，动不动墙上还会掉泥土。 洛小霞知道，儿子这么多年一直恨着自己，只是他不说罢了，如今旧事重提，这是变相的告诉自己，他心里有多恨自己，洛小霞哪里能受得了。 沙发上一座，当即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洛小霞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林果哽咽道：“小果，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给了你这样一个出生，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自己不争气，不该明知你爸结婚了，还要跟他纠缠不清，小果，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弥补你，我也知道，你并不稀罕我的弥补，可是小果，你要明白，妈妈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林果撇开头，不愿听。 洛小霞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林果面前，伸手去拉林果的手，被林果躲开了，她捏着帕子，一脸受伤道：“小果，妈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妈妈做的孽，妈妈愿意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会让它报应在你身上，小果，妈妈这辈子什么都能舍弃，唯有你，唯有你……你就是妈妈的命啊。” 林果被洛小霞说的，眼睛也红了，一抹眼泪，依然倔强的不肯转回头。 洛小霞泪流不止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有一次生病，差点儿连命都没了，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妈妈带着你，一天走上百公里的路，到处带你看医生，那时候你趴在妈妈背上，抱着妈妈的脖子问，你是不是快死了，你知道吗？妈妈当时就想，如果你真的有事，那妈妈也活不下去了。” 洛小霞双腿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林果连忙伸手扶住她。 “妈！”林果搀着洛小霞走到一边的沙发上，重新坐下，“妈，你怎么样？” 洛小霞拉着林果的手道：“妈没事，小果，你不用担心，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林果眨了眨眼，吸了吸鼻涕，对洛小霞道：“你身体不好，以后别往这跑了，你要真想我，给我打电话就行。” 洛小霞听了，忍不住欣慰一笑道：“好，那妈妈以后，常给你打点话。” 林果见她脸色依然不太好，让她少打点电话的话，没忍心说出口，自己给咽了下去，抬手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给她，道：“喝点水吧，我给你削个苹果。” “好。” 洛小霞欢喜地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水，高高兴兴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林果的脸色，没刚开始那么冰冷了，洛小霞笑的有些小心翼翼道：“小果，其实妈妈这次来找你，是有话想跟你说。” 林果一听这句，削苹果的手立刻一顿，脸色也有些微沉，抬头看着洛小霞道：“如果是因为生日宴那天的事，妈，我劝你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 洛小霞还没说呢，儿子就翻脸了，一时也有些迟疑，可考虑了半天，洛小霞一咬牙，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小果，妈妈知道你跟杨阳的关系好，可你们再好，也只是朋友，我跟你爸，才是你唯一的亲人，小果，你不该为了一个外人，跟你爸闹僵，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因为杨阳，跟你爸大吵了一架，你离开之后，你爸差点儿被你气的住院，你大哥……”洛小霞说到这，突然禁了声，微微一顿之后，转开话题道，“……总之，你爸说了，让你回去，好好上班，这事儿，他不会跟你计较，只要你以后别再跟杨阳有瓜葛就行了。” 洛小霞说着，一点儿没注意到林果眼里的风云变色，她朝着儿子微微一笑道：“妈妈这次来，还有件好事要告诉你，虽然那天你跟柳家大小姐闹得有点不太愉快，可人家柳小姐对你，还是很满意的，事后你爸爸也探过口风了，说是人家柳小姐亲口说了，愿意跟你多多接触，彼此多了解了解，小果，柳家的家世，如果你跟柳小姐的事真的能成，以后对你接管你爸的事业，必定会大有帮助的……” “够了！”林果气的脸都红了，看着洛小霞的眼里满是血丝，他将苹果和水果刀用力丢掷在地，张口冲洛小霞吼道，“对我而言，羊羊就是我的家人，比你、比林家任何一个人都重要!如果你们一定要我跟他断绝往来，那我宁愿跟林有德断绝父子关系！” 洛小霞一听林果这么说，瞬间脸色苍白，看着林果满眼不敢置信道：“小果，你……” “还有！”林果直接打断洛小霞的话，“柳君柔那个女人心如蛇蜗，我光是看到她的脸，都觉得恶心，所以别说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跟她，都不可能，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接掌林氏，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压根儿就不会进入林氏，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小果！”洛小霞一声低吼，看着林果泪流满面，“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忘了吗？你忘了我们当初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难道你还想过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吗？” “我宁愿过那样的日子！”林果也早已泪流成河，看着洛小霞眼里的悲伤都快要溢出来似得，“我宁愿住漏雨的房子，宁愿一日三餐只能吃白粥白饭，我甚至宁愿……宁愿你当初没有把我救回来，也不想……不想过这种，被人戳脊梁骨过活的日子！” “小果……” 洛小霞愣愣看着儿子，这么多年，林果还是第一次冲她吐露心声，她竟不知道，原来在儿子的心里，不光是对她，对林家，甚至对林有德，都藏着深深的恨意。 “小果，对不……” 洛小霞的道歉没能说完，林果突然朝她大呵道：“走，你走！这里不欢迎你，走！” 林果一路将洛小霞拖出了自己的屋子，用一道门，生生割断了母子情，门外洛小霞还在一个劲儿的哀求着让他开门，林果坐在门后的地上，泣不成声。 第83章 林果的心事 肖放的逍遥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从太庙回来，晚上临出门时，肖怀石就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肖放不参政，身上也没个一官半职，虽然顶着文华殿大学士之子的身份，进入了太庙，却并不在百官之列。 他回去，一来是因为司徒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他老爸的面子。 所以一回到家，就马不停蹄的要出去浪，没办法，祭祀结束了，太子殿下要回来了，他又得开始陪他演戏的日子了。 肖放最近算是没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本以为，司徒域跟杨阳的事情如果成了，他也就不用陪着演了，现在看来，不管他俩成不成，自己都逃不掉，因为他们要是成了，司徒域会情人，还得利用到他！ 肖放为自己交了这么个损友，还是地位如此显赫的损友，内心深处感到绝望！ 所以今晚，趁着司徒域还没从太庙回来，他赶紧跑去酒吧，开始他这最后的夜生活。 结果打了一圈儿电话，愣是没叫出来一个损友，没办法，他认识的那帮，都是跟他一样的官二代，可人家没他自由，一毕业就都让老爸送入了政治大舞台，这会儿一个个参加完太庙的祭祀，要么已经累成狗，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要么还在太庙，还没能重获自由。 肖放自己喝了一圈，自己都觉得无聊，一个人晾在vip座位上，转着手机，看着不远处的纸醉金迷，无聊的发呆。 忽然，有个人的身影，在肖放的脑中一闪而过。 肖放猛地坐起身，一眯眼道：“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肖放狂邪一笑，拿着手机给林果打电话。 林果那边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一接通，肖放语气有些不耐道：“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接?该不会看到是我打的，故意不想接吧？” “没……”电话那头，林果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你有什么事吗？” 肖放愣了一下，一蹙眉道：“你是不是又病了？” 林果在那边清了清嗓子，才回道：“没有……有什么事，你说吧。” 肖放一眯眼：“既然没生病，那就来找我，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记得给我快点，……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你要真迟个几分钟，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肖放原以为林果又会找借口推脱，没想到电话那头这次却应的出奇的快。 他话音刚落，就听林果道：“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肖放看着自己的手机居然满脸不敢相信，什么情况？林果不是对他向来避如蛇蝎吗？怎么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直到那边林果发短信来问地址，肖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酒吧的地址发给了林果。 四十分钟后，肖放果然在酒吧看到了林果，整个酒吧里，就他穿的最土，站在人群里，东张西望。 肖放打了个响指，让人把林果带了过来，林果被带到肖放面前，肖放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坐。” 林果没说话，就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酒吧里灯光暗，可肖放还是看出了林果有些不对劲，往常面对他时，总是满含戒备的双眼，这会儿却是两眼放空，目光呆滞，半点看不出生气。 肖放蹙了蹙眉，很快又换上一幅戏虐的表情，捧着酒杯看着林果道：“怎么？你那个朋友应该已经回来了吧？你怎么还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林果听出肖放这话有问题，一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羊羊他回来了？” 废话，祭祀结束了，可不就回来了？ 这话肖放当然不会说，只是冲林果笑的有些深邃道：“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分分钟就会知道。” 肖放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知道林果听了，心生恐惧道：“肖放，你该不会是命人在暗中监视羊羊吧？所以你才这么清楚他的行踪？肖放，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说过不会碰羊羊的!”面对林果对自己的污蔑，肖放的心里莫名也有些火大，他没否认林果的话，而是看着林果森森一笑道：“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我只是答应你，不会主动告诉那个人，杨阳的行踪而已，却没有承诺你，我不能让人监视杨阳吧？” “你！” 林果怒急，瞪着肖放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肖放见林果比刚刚有活力，又觉得心情好像变好了，看着林果悠闲道：“别这么紧张，林果，你放心，我说过，我不会做伤害杨阳的事情的，但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生气的话，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林果脸色一僵，愣愣看着肖放，肖放用眼神示意他坐回去，林果虽然觉得屈辱，却还是不得不坐了下来。 深吸一口，林果试着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对肖放道：“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肖放身边此时一个人都没，林果猜不透他想干嘛。 肖放听了林果的提问，也不急着回答，将喝空的杯子放下，命人重新倒上，还给林果也倒了一杯，肖放嘴角勾着一抹笑道：“这次找你来，是让你陪我喝酒。” “什么？”林果愣了一下，他可还记得之前的玫瑰红酒，看着肖放顿时脸色有些泛白。 肖放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肖放嗤笑道：“放心，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今天这个，不过是普通的威士忌而已，没有放任何东西，你放心，只不过……你喝的了这烈酒吗?毕竟你一脸……未成年的模样。” 林果天生娃娃脸，因为这个，他没少被人笑话，尤其是过了二十岁以后，做什么事都被人怀疑未成年，所以林果最讨厌别人拿他的模样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