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第178章 太后的条件 一眨眼，不知不觉，杨阳在夏宫住了一个多星期了，住在宫里的日子还真是让杨阳想象不到的悠闲，外面的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了，他每天不是写写小说，就是陪着暖暖，王后有时候会过来找她聊聊天，杨阳一开始还担心会冷场，结果话题一落到司徒域和暖暖身上，俩人竟然奇迹般的相谈甚欢。 司徒域和暖暖就像两座桥梁，牵起了他们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这大概就是人为什么是群居的原因了吧，冥冥之中，只要有一点想通，彼此就能找到合适的话题。 国王有时候也会来，不过看得出来，自从首相大人撂担子，跑了个无影无踪之后，国王变得比以前忙碌了许多，以至于一见到暖暖就问：暖暖你看，皇爷爷是不是又瘦了？ 搞得暖暖就觉得，当国王好可怜，都没有饭吃。 七月的天气越来越热了，一大早阮心云就把暖暖带走了，杨阳乐得清闲，搬过自己的电脑坐在临窗的木塌上写文，赵云过来问：“要不要给您将窗户关起来，把空调打开？” 杨阳摆摆手道：“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今天刚好有点风，我坐在这一点儿也不觉得热”赵云笑了笑道：“也好，那我给您端些凉茶过来。” 杨阳点点头，冲赵云说了声谢谢，赵云微笑着退下了。 杨阳刚开始住宫里，还真有些不习惯，司徒域心细，将赵云安排过来照顾他们，又留了两个宫女照顾，平日里，那俩宫女除了早中晚吃饭的时候，杨阳能跟她们打个照面，其他时间也不会总在他面前晃悠，有什么事就找赵云，赵云来安排，而杨阳跟赵云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这住着住着，不习惯也就没有了。 而且住宫里，好处也挺多，安静、地方敞亮、空气好、还不热，以前杨阳住的六楼，到了夏天的时候，难免有些受罪，可今年不一样，都快七月份了，杨阳连空调都不用开。 没一会儿，赵云端了凉茶过来，杨阳挺喜欢这味道的，听说是宫里留下的老方子熬煮出来的，味道甘甜清爽，杨阳就觉得，这可比外面卖的那些好太多了。 朝赵云说了声谢谢，杨阳一边喝着凉茶一边打字，不知不觉两个小时都过去了，杨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觉得如果能这样悠然自得的过一生，似乎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杨阳不经噗嗤一笑，摇了摇头道：“杨阳啊杨阳，你还真是……不思进取。” 正说着，院子里一阵骚动，杨阳从窗户往外看，就看见一个中年的女官带着两个宫女，朝他这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赵云，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那个女官杨阳见过，她是太后身边的宫令女官，这些日子，晚上和司徒域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司徒域会有意给他介绍一些宫里的情况、宫女和公众女官的区别，杨阳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听得有心。 这宫令女官是正一品，但她属于内务大臣，对外没什么实权，可在宫里，除了王后，太后,就属她权利最大了。 在古代，宫令女官代掌凤印，管理后宫琐事，所以，宫令女官跟在谁的身边，也证明了谁才是宫里真正的女主人。 很显然，现在的后宫，还是太后在管，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宫令女官的突临，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赵云的表情是这样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要来，想躲是不可能的。 不过杨阳从来也没想躲着就是了，抿了抿唇，杨阳将电脑合上，起身朝前厅迎着去了。“阁下，”赵云看到杨阳，立刻快步走到杨阳身边，给了杨阳一个眼神，道，“这位是太后身边的宫令大人，内务一品女官。” 杨阳笑着微微颔首，态度客气的叫了一声：“宫令大人。” 宫令女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杨阳了，不过上次他身边有国王、王后，尚且还能淡定自若，如今就他一个人，在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身后所代表的人是谁之后，依然能保持不卑不亢，倒让宫令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不错，看起来应该没那么经不住吓，要真是一见自己就腿软，那才叫麻烦呢。 宫令也朝着杨阳颔首笑道：“阁下这些日子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吗？” 杨阳回道：“习惯习惯，劳您费心了。” 宫令点点头：“习惯就好，这些日子太后身体欠佳，阁下带着孩子，太后怕染给孩子，一直也没再召见，但这绝不是对阁下不关心，太后心里一直记挂着此事呢。” 杨阳暗道，太后身体欠佳，该不会是让司徒域给气的吧？当即点点头道：“谅解谅解，再说本来就应该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拜见长辈才是，太后娘娘现在身体好点了吧？” 杨阳说完，见宫令抬头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几分惊讶，杨阳有点摸不清状况：“怎、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说着，砖头看向赵云，赵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阁下，您这长辈晚辈的，说的倒是顺口，可太后她可未必愿意认你这个晚辈啊！ 这话赵云当然不敢说，只能给了杨阳一个“挺住”的鼓励眼神。 宫令却忽然轻笑了一声，她这一笑有些突兀，估计她自己也是没憋住，连忙干咳一声，恢复一脸正色，对杨阳道：“既然如此，太后也说有些话想与阁下单独聊聊，不知道阁下现在可有时间呢？” “有，当然有。”杨阳暗道：我倒是想说没有，可太后这架势，明摆着趁司徒域他们都不在，来给自己找茬来了，他要是不去，太后估计更不待见他了。 再说了，这一趟，早晚的事罢了，见就见吧，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宫令倒是没想到杨阳答应的这么干脆，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了一句：“那阁下，请吧”杨阳笑着点了下头，示意宫令先请，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内务正一品，他如今跟司徒域婚都没订，宫令对他而言，可是个大官，再说了，你对别人客气，回头别人才会对你客气不是? 宫令倒也没推辞，先了杨阳一步，刚一转身，就听身后杨阳对赵云道：“我去太后娘娘那一趟，估计过了午膳就回来了，这事就不用告诉你们殿下了，他也挺忙的。” 赵云抬头看向杨阳，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彼此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宫令女官半只脚已经出了门，听到杨阳这话，脸上没什么笑意，眼睛里却藏着精明。这小子，看着老实，原来也是个人精。 杨阳走后，赵云自然不会真的不告诉司徒域，她立刻就给司徒域打了个电话，把杨阳的意思传达给司徒域听。 “阁下的意思，是让您先别急着去找他，要是过了午膳他还没回来，您再去也不迟。” 司徒域电话里哼笑一声，回了一句：“知道了，午膳你们也备上，这儿点修为，想吃上慈心宫的午膳，还早了点。” 赵云笑着应道：“是。” 氺要说司徒域一点不担心，也不可能，毕竟两个人地位悬殊在那儿，杨阳过去了，就算不挨打，一顿骂是逃不了的。 可既然杨阳都这么说了，司徒域自然要给他个机会历练，毕竟往后的日子，像这样的情况不会少，杨阳早晚得习惯被多数人否定和不认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得到的越多，所需要承担的，自然也就越多，所以杨阳从现在开始，必须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才行。 这头，杨阳跟着宫令进了慈心殿，这是他第二次来，第一次司徒域已经为他保驾护航，第二次，他觉得也许他可以试着自己闯一闯。 宫令女官让他在外面稍等，自己进去通传，杨阳站在门外给自己做了个深呼吸，直到宫令出来，对他点了下头，杨阳放低姿态，跟着她后面进了慈心宫。 这是杨阳第二次看见皇太后，看着比之前确实樵悴了些，看来身子不适也不是完全的假话皇太后看到杨阳，依旧没说话，杨阳先开了口道：“太后娘娘，您身体还好吧？” 皇太后看了一眼杨阳，回了一句：“还行。” 杨阳礼貌笑了一下，这僵局他已经打破了，后面的就看着老太太怎么说了。 皇太后看了杨阳一眼，杨阳低眉顺目站在那儿。 皇太后干咳几声，道：“你叫杨阳是吧？你的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祸害啊。” 杨阳连忙道：“太后娘娘这话我可不敢当。” 皇太后冷笑道：“不敢当？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我孙子的，可我儿子、儿媳应该跟你认识不久吧？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能让他们同意你跟域儿的婚事，说，你到底对他们施了什么妖法？” 杨阳好脾气道：“太后娘娘您这话说的，我都快成黄半仙了吧？这国王与王后岂是一个人三言两句就能迷惑的，再说司……皇太子殿下，您可是看着他长大的，殿下多英明神武的人，如果我当真心怀不轨，估计就连想近太子殿下的身都不可能，再说还有您在呢，我要真是妖怪，在您面前那也得现身不是？俗话说这孙悟空再厉害，他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啊。” 皇太后冷哼道：“果然是能言善道的一张嘴，别以为你说些好听的，我就能被你糊弄！” 杨阳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后您的眼，既然您不想听我说这些，那太后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皇太后微微前倾了身子道：“杨阳，你别以为，你跟域儿订了婚，你就稳坐太子妃的位置，域儿他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很快他就会明白，你们俩根本就不合适。” 杨阳站在那儿一两端正，就该没听见你这句话似的。 皇太后气的牙痒痒，没办法，人家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咬牙，开门见山道：“你们不就是想订婚吗，好，我可以让你们订婚，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杨阳立刻恭敬道：“您说。” 皇太后起身走到杨阳身边，上下将人看了看，道：“第一，那个孩子是我皇家血脉，自然不能姓了外姓，孩子必须改回司徒皇姓。” 杨阳点点头：“可以。”其实孩子跟谁姓，杨阳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皇太后见杨阳毫不犹豫地点头，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淡定，第二，你永远不可以让外人知晓你跟那孩子的关系，不管怎么说，男子生育，骇人听闻，我司徒皇室的子孙，我不容许他的身上有半丝污点。” 杨阳身侧双手紧握成拳，眼底藏着挣扎，皇太后看着他道：“怎么？不愿意？确实，这世上是有不少人都想着有一天能母凭子贵，一步登天，你今天要是个女人坐在这，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可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孩子。” 杨阳一口气压在嗓子眼，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来。 “……好，我同意。” 第179章 一家人 皇太后一脸得意之色，“还有这最后一条，倘若有一天，域儿亲口告诉你，他不愿意与你在一起了，厌了、乏了，或者有一天想明白了，你不许对域儿纠缠不清，从今往后，不允许再出现在孩子和域儿面前，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的话，那我就是拼尽一切，也会阻止你们俩的婚事。” 杨阳收敛神情，看着皇太后道：“您提出的三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您。” 皇太后有些意外道：“你……你都答应了？” 杨阳点点头：“是的。” 皇太后有点不相信道：“你不会是否不认账吧？” 杨阳道：“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立字据。” 皇太后笑了笑，朝身后的宫令女官招了招手。 宫令女官一转身，拿出一份文件出来，原来皇太后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皇太后下巴指了指道：“这个，是你主动放弃孩子抚养权的协议书，当然，我老太婆也不是土匪强盗，这份协议书是在你跟域儿彻底没有任何来往关系的情况下，它才会生效，你既然对你跟域儿之间的情谊坚定不移，那签了他，对你而言就跟签一张废纸，也没什么区别了，你说是不是？” 杨阳低头看了一眼宫令女官递过来的文件，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抬头看向宫令，对方依然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杨阳犹豫了一下，拿笔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皇太后这会儿总算露出一脸笑意，让宫令女官赶紧把东西收好，笑着对杨阳道：“既然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去吧，免得到时候域儿找不到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杨阳抬头看着皇太后道：“既然我答应了您所有的请求，那么您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皇太后这会儿目的达成，心情自然也不错，点点头道：“说来听听。” 杨阳抿了抿唇道：“如果有一天，我跟司徒域结婚，您能真心诚意的，为我们送上祝福吗？” 皇太后一顿，看着杨阳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一天了。” “如果有呢？”杨阳道，“您能做到吗？” 皇太后心中笃定不可能，这会儿杨阳这么说，在她看来其实就像一场笑话，皇太后哼笑一声道：“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那么做的。” 杨阳抬头朝皇太后灿烂一笑，颔首转身离开了。 皇太后被杨阳最后那一笑晃的有些花了眼，她不明白事到如今，这个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这样一来，本来赢的人是她，她倒是莫名有点心虚起来，回头问一旁的宫令女官道：“别人做事我不放心，你回头再亲自跟浣芝那丫头联系一下，务必让她一定要尽快回国。” 宫令女官颔首应道：“是，太后。” 皇太后听了，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杨阳从慈心殿里出来，心情十分的糟糕，皇太后今天提出的那几条确实太过苛刻了，有那么一瞬间，杨阳真的忍不住差点儿撂担子走人，可为了司徒域，为了暖暖，他只能忍下这一切皇太后说，不许对外公开他跟暖暖之间的关系，明明这三年来，每个日日夜夜陪伴孩子成长的人，付出最多的人是他，到头来却不让他认儿子，凭什么？ 但他不得不承认，皇太后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两个亲生父亲,杨阳也不希望暖暖有一天会被人用有色眼镜阳光看待。 所以这一切，他只能自己承担，打碎了牙，混着血往肚子里咽。 即使自己咽的难受，杨阳还是不希望将今天在慈心宫发生的事，告诉司徒域，他明白，司徒域已经为他承担了太多太多，他也不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就必须哭出来，从他下定决定跟司徒域在一起开始，他已经聊到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看来，只有一个皇太后不同意而已，换个角度想，这已经算是幸运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的杨阳，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像轻松了一半，转头对与一旁领路的宫女道：“劳烦送我回……” 杨阳话没说完，一抬头就看见，前方的走廊里，司徒域正面朝他站着，那双浅色瞳孔中，满目深情。 杨阳就觉得，心情里的另一半阴霾，此时也彻底消散了，满满都是艳阳天。 杨阳忍不住加快脚步，最终竟是小跑着来到了司徒域的面前，烈日让杨阳的身上起了一层薄汗，杨阳喘息着对司徒域嗔怪道：“不是让你过了午膳没见到人再来吗？这还没到吃午膳的时间呢，你怎么就来了。” 司徒域仔细看过他的眉眼，伸手替他抹去鼻尖上的细汗，笑的一脸温柔道：“聊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