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人性的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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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不忍睹！ 除了惨不忍睹，林清雅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林家。 门外，水泥地面上干涸的血迹，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映示这里曾经应该有人遭到毒打，而后被拖拽着不知道扔去了哪里，只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凄惨的血手印。 门内，一群面如枯槁，披头散发的林氏族人，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却丝毫不敢越出门槛半步。 “求求你了杨大人，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杨大人，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难道真要把我们林氏一族全都给活生生的困死在宅子里吗？” “宅子里能吃的东西全都已经吃光了，再不放我们出去，我们真的坚持不住啦！” “杨大人，我们林家到底哪里得罪了您，您就算真要我们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杨大人，我们家老爷子当年在世的时候，与青州市府的各位大人都算是相交莫逆，您就算不看僧面也要佛面啊！” “呜呜呜，老天爷啊，救命啊，谁能来救救我们啊……” …… “陆先生！” 众人下车之后，一名身着戎装，指挥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小跑过来，立定之后朝陆耀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周围，全是来回巡逻的士兵，以及神龙府府卫。 “按照您的吩咐，林氏一族全都被圈禁在祖宅之中，这几日来每天都有不怕死的想要强闯出来，不过已经被我派人抓住，并且废去双腿，关在了偏院。” 此人，便是青州卫戍司指挥使杨峥，正四品武官！ 若是放在平时，几乎是与青州府尹平起平坐的存在，可现在，面对陆耀光这么一介商人，其恭敬的态度却多少令林清雅感到有些惊讶。 “林清雅？！” “是林清雅那个小贱人！” “她居然还活着？！” 与此同时，正在门内苦苦哀求的林氏族人，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林清雅。 “还有叶无忌那个废……” “闭嘴！” 一名年长的叔伯辈老者，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连忙出声呵斥了那些出言不逊的族人。 “嗯，有劳杨大人了。” 那边，陆耀光微微颔首，随即侧身向杨峥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神龙府府尊，还不快快行礼？以你的身份，平时可没有这个机会。” “啊？这位便是……” 杨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诚惶诚恐的跪拜了下去，“下官青州卫戍司指挥使杨峥，拜见至尊黄龙！” 遂又扭头朝其余部下喝道：“还不过来行礼！” “拜见至尊黄龙！” “拜见至尊黄龙！” 刷！ 当即，在场所有人军士也全都齐刷刷的朝着叶无忌单膝见礼！ 声势之浩大，不仅让林清雅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就连远处祖宅内的那些林氏族人，也不禁面面相觑，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他们是在向叶无忌这个废……不，是在向叶无忌行礼？” “这怎么可能？他何德何能啊？这位杨大人可是正四品的武官，统领整个青州卫戍司的人物啊！” “难……难道说，我们突然被莫名其妙圈禁在祖宅里，全是因为叶无忌？” 那名年长的叔伯辈老者忍不住惊骇道。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其余人断然否定道：“他不过就是我林家的一个上门赘婿，他有什么能耐可以指挥得动青州卫戍司？！” “都起来吧。” 叶无忌神色淡然，让杨峥等人站起身来，然后牵住妻子林清雅的手道：“清雅，那天，林家这些人是如何对你的，今天，你就如何还回去，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便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不等林清雅回神，已经拉着她朝着林家祖宅走了过去。 杨峥连忙紧跟在侧，同时朝部下们递去一个眼神，一群军士便抢先一步冲入宅内，将那些还愣在门口发呆的林氏族人连打带踹的赶到了一旁，为叶无忌等人清出一条道来。 迈入祖宅大门，林清雅看到，宅内的景象比外面还要渗人。 以前光鲜亮丽的林氏族人们，现在一个个的衣衫褴褛，形如枯槁，周围各种哀嚎呻吟此起彼伏。 不远处，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子弟正在为争夺一棵刚刚从泥地里挖出的草根，打得满脸是血。 这哪里还是那个风光有序的林家祖宅？ 这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难民营啊！ 很快，走至前庭院落，望向正堂，只见原本高高在上的奶奶，那位林老太太，此时也没有了以往一家之主的威风，一脸呆滞的坐在太师椅上，眼神浑浊而空洞，仿佛已经在认命等死…… 没办法，就在林家祖宅被封锁戒严的当晚，周围所有的通讯基站便被闭屏，将他们彻底与外界隔离。 第二天一早，青州卫戍司更是突然闯入宅内，收缴了所有的粮食，并且断掉了所有的自来水管。 可以说，这些天，对于林氏一族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一开始，林老太太还多少能够勉强稳住局势，但随着大家渐渐被饥渴冲昏了头脑，她这个所谓的一家之主，便也就没什么人去搭理了。 “老夫人，我刚刚在后院的屋檐下接了一点露水，您赶紧喝一点润润嘴吧。” 一名侍奉她多年的女佣，突然端着一碗浑浊不堪的露水，来到她的跟前。 “什么？水？快给我，先给我喝！” 一名蜷缩在墙角的年轻子弟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如同一头饿狼一般扑向了那名女佣。 “啊！” “你干什么？这是我专门为老夫人接的！” “我接了整整一夜，老夫人年纪大了，再不给老夫人补充点水分，她熬不了多久了！” 女佣倒也忠心，拼死护住手中的水碗。 砰！ “我去你妈的！” 那年轻子弟却是揪住女佣的头发，朝着桌角就是一抡，当场将那女佣砸的头破血流昏厥过去，然后顺利夺走她手中的那碗水，恶狠狠的瞥了一眼老夫人道：“她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东西，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别再浪费这宝贵的水资源了！” 说完，看着碗中的浑水，这年轻子弟舔了舔已经干得开裂的嘴唇，正要迫不及待的喝下，可下一秒，手里一空，手中的那碗水竟是被另一个人给夺了过去。 “林浩，你不过是我林家的一个旁系子弟，这水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来喝！” 抬头一看，原来是长房林顺东！ “我去你妈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老子面前摆你长房的谱，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被称作林浩的年轻子弟直接就是一拳挥了过去，本就虚弱不堪的林顺东当场被这一拳砸翻在地，不过好在那碗水被他死死的护在怀里，并没有泼洒出去。 “把水还给老子！” “艹你妈的，把水还给老子啊！” 林浩疯了似的，骑在林顺东的身上，雨点般的拳头不断的朝着林顺东落下。 丁翠兰见状，连忙扑过来帮忙。 很快，在场其余人也纷纷加入战团，就连已经成了个废人的林顺西父子，也挣扎着从轮椅上跌落下来，想要争夺这碗救命的水。 一时间，整个堂屋彻底陷入混乱之中，林老太太高坐在太师椅上，目睹这一切，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缓缓闭上了双眼。 “完了，我林家，彻底完了……” 她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根本无力阻止。 偌大的林家，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再将她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 “够了！” 却在这时，一道略带颤抖的声音骤然响起，所有人皆是一愣，林顺东和丁翠兰扭头望去，脸上顿时浮出一丝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