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乔星面对着这一幕，身子却是僵硬的，良久之后，轻声叫了一句：“妈。” 乔母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感动，平复一下了情绪，动作终于不再拘束，她把抱着乔星腿的小男孩拉到自己那边，声音低低似是在训斥：“别去打扰你姐姐。” 小男孩撇了撇嘴，走过乔母身边，趁乔母不注意朝乔星咧开嘴笑了。 乔星的脸色稍霁，乔母又对着她说：“小星现在高二，学习应该很忙吧。”虽然是关心的语气，但从不太自然的动作里仍然可以看出，她对于乔星，不是像母女那样的随便。 乔星的神色冷了一点，没有看乔母，只清冷地答了一个字“忙。” 乔母有些受伤，拉住小男孩胳臂的手紧了紧，脸上勉强露出个笑来：“那妈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乔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什么，但是看到乔母委屈的动作，喉咙里的话简直压制不住：“你走吧，多去关心一下叔叔一家，他们更需要你。” 乔母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小星，妈知道你恨我，可妈也没办法啊。”她语气有些悲凉。 乔星刷转过身，一言不发，朝另一个出口走去。她走得飞快，背后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样。 可妈也没办法啊，这不是乔母第一次和她说这句话，当她被欺负时，她是这句话，当她想要和母亲在一起时，她也是这一句话。 乔星自嘲地想，或许不是没办法吧，只是她太懦弱，不愿意去想办法。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明早就知道母亲的性格，但总忍不住期待，而这一次，事实不过又是狠狠地打碎了她的期待。 即将走出游泳池时，她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臂，那人手心温暖，声音好听，语气有些无奈：“乔星，你就打算这样出去吗？” 乔星回过头去，本来还强压着的泪水，在看到易深的一霎那便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她声音也是抽抽噎噎的：“易深，我不想、不想学游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乔星已经学会了游泳。 但易深偏偏还要教她。 乔星很不耐烦：“你离我远点，妨碍我游泳了。” 易深搂住她的肩，似是叹了一口气：“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然后狠狠摸了一把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语：“这是教你游泳的报酬。” ☆、人工呼吸 她眼眶微红，易深看到那双兔子般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细刺刺入，一阵酸涩的疼意，细细微微，不容忽视。 他搂过她的肩，触碰到浴巾没包裹住的手臂，那里已经一片冰凉，想对待小孩一般，轻哄着她：“好，不学了。” 她在他怀里委屈地哭，眼泪滚烫，贴在他赤.裸的胸膛，那里也是一片火热，连带着心脏也是热意阵阵。 她只哭了一会，便止住了眼泪，然后开始打嗝。 似乎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打嗝是没法控制住的。她最后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推开他的胸膛，仍然低着头，不敢看他。 易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乔星有些恼怒，更加使劲地跺了跺脚：“你笑我！” “没。”但是声音中的笑意却怎样也掩饰不住。 “你不准笑！”乔星一急，踮起脚，伸出手，想捂住他的嘴。 但是嘴还没捂住，她的浴巾先掉了下去，里面只着泳衣，下水后十分贴身，看着就和没穿衣服没两样，偏偏她泳衣的胸部还有轻微的集拢功能。 两人具是一愣。 易深看了她一眼，他长得高，居高临下几乎把她胸前的雪白给看了个透。陡然反应过来，弯下腰利索地捡起浴巾飞快地披在她的肩上，过后才发觉居然有点手抖。 乔星是在浴巾重回自己肩上之后才反应过来的，她小心地瞟了一眼易深，他脸上有了罕见的赧色。 乔星这个人很奇怪，她本来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但看到易深的反应居然比自己的还大，心里就神奇的放松又好受了一点。 两人一起朝更衣室走去，临近门口时，乔星忽然叫住他：“易深，我要学游泳！”她语气坚定，相比刚才说的气话，显然这次更可信。 易深也没问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快改变主意，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我会教会你的。” 走进更衣室，乔星把自己的衣服捂在胸口，背抵着门，心脏怦怦地跳，跳动的声音十分大。 游泳于她而言是过去害怕的事，但是她想从过去的不幸中挣脱出来，而刚才易深那句话仿佛是…… “易深，我不想再陷在过去了。” “好，我会拉你出来。” *** 易深真的是一个很严格的老师，甚至连游泳圈也不让乔星带，乔星总觉得一个人在水中缺乏点安全感，死乞白赖地非要带着游泳圈。 易深瞥了她一眼：“我在岸上，你不用怕。” 乔星：有点腿软…… 但是她看了看易深不容反驳的表情，没骨气的下了水。其实游泳池里水不深，现在的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泡在水里倒也舒服。 易深就站在游泳池边看着她游，时不时毒舌地指点两句，乔星心头憋屈，但现在是她求人，她也不敢说什么，看着易深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她还是觉得很气。 她是什么地方给了易深错觉，让他觉得她这样简单就能学会游泳？ 乔星鼓着腮帮子，不让他看了一下她的真实水平，他还以为自己教得多好。 打定主意的乔星开始伺机假装溺水了，最开始易深答应教她游泳时，乔星还担心他会占自己便宜，但真没想到，易深人这么正直啊，连个和她亲密接触的动作都没有。 乔星慢慢游远，虽然动作不太标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易深，他正站在岸边看着她。 乔星脑中灵光一闪，但还没等她有动作，她就觉得自己左脚有点抽筋，仿佛经脉都在一阵一阵跳动，特别疼。 她还没来得及喊易深的名字，便听见扑通的一声跳水声，还有易深有些紧张的声音：“乔星，你别动。” 她听话的不动，就站在游泳池池底，水齐她胸脯，站到游泳池中的地上没几秒，乔星就觉得脚不抽筋了。 易深已经快游到她身边，乔星觉得有点尴尬，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的念头，她眯着眼估计了下易深到自己身边的时间，放心地闭上眼，姿势特别优美的沉到了水底。 两秒后，便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腰，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乔星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不停地跳，她要这样一直装晕吗？可是这么浅的水也会溺水会不会看起来太假了，易深会给她做人工呼吸吗？ 一想到这个，乔星连假也顾不上了，眼睛仍然闭得紧紧，就等着易深的人工呼吸了。 她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经过最近这么多事之后，她觉得自己和易深可能比较适合做朋友。 易深是个多好的人啊，虽然他以前可能人品不好，但现在对待她挺好，她不能恩将仇报。 但是要乔星陡然放弃，她又觉得自己做不到，在他身上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怎么也得拿个补偿啊。 至于后面的事，她想得很好，不再去追逐易深了，这个亲亲她可以完全装作不知晓，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她脑袋里东想西想着，感觉到自己被易深平放在地上，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乔星身体都僵硬了，但是不能动。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后，感觉易深似乎朝她低下头，有轻微的热气扑在她脸上，乔星内心一片激动，赶紧亲！ 她手握紧成拳，贴在身侧，但是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她睫毛微动，想睁开眼看看，但就听到了易深的笑声：“装晕装够了？” 乔星一惊，睫毛颤动得更厉害，易深这不会是诈她吧？不行，她不能上当，还没等到一个吻，不能醒。 “乔星，你演技这么差还要装晕？” 不会真的被他看出来吧？乔星自认为自己的演技也不是很差啊。 “你见过有人晕倒眼睛还会动？” 好了，没法装下去了，乔星恼羞成怒地睁开眼，还想再演一把，一手把易深给推开，口中愤愤：“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不带游泳圈，我就不会溺水！” 还在装，真是死不悔改啊，易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双桃花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轻.薄的雾：“我还想给你做人工呼吸，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还有些遗憾。 乔星一惊，看了一眼易深，他表情不似在说谎，她撑着自己的头，开始叫唤起来：“怎么头还有些晕呢。”眼看着就又要倒下。 易深伸手扶住她的腰，轻啧了一声：“乔星，你的演技是真的烂。” 乔星的表情僵在脸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演技烂，一眼就被人看穿，易深演技好，他装得跟真的似的。 乔星心里窝火，一把推开他的手，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易深一眼，口中无声地说了三个字：“王八蛋！” 她愤怒地走了，嘴中还念念有词，翻来覆去地骂易深。而她口中的王八蛋，一双桃花眼光彩夺目，仿佛在眼角勾勒出桃花，十分迷惑人，他什么话都没说，只嘴角那丝若隐若现的笑容表示他心情很好。 *** 由于周一还得去上课，乔星也没真想过不让易深教自己游泳，她游泳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勉强也就承认了其实易深的教导还是有用的，于是约定好每周末让易深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教她游泳。 当时易深一听她这个建议，便笑了：“不好意思，我不想教你。”说着他还用目光扫视了乔星一遍，似是有些感叹，“太笨了啊。” 乔星咬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你说谁笨！” 易深似笑非笑，答：“说在一米二的游泳池都会溺水的人。” 乔星胸口猛然遭受一击，太！过！分！了！她刚准备回他，爱教不教，不教拉倒。 便又听见易深慢悠悠地说：“不过我们是同学，我不能让你再去祸害别人。” 乔星一口老血喷出，当时她为什么会脑子一抽觉得易深这个人当朋友还是不错的，他一说话，她就要被堵死了，心头憋得慌。但还得露出一张笑脸：“谢谢您老嘞。” 现在正是春困的季节，乔星又是典型的中午不睡，下午打瞌睡的人。下午下课时，当下课铃声一打响，她就利索地趴在桌子上补觉，冷不丁被人叫醒时，心头还有些火。 “乔星，林江隐叫你出去。”一听到这个名字，乔星身体一抖，立马站了起来，林江隐怎么会来找她。 “这么积极？”身后易深略有些嘲讽的声音响起。 乔星回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好像又犯病了，但她也懒得管他，拉开板凳便准备出去。 身前却忽然伸出了一只脚来，拦住了她的脚步。 易深坐在她后面，脚伸得老长。 “你让开。” 易深冷哼一声，侧过眼去，没说话，但脚却丝毫没动。 乔星把脚抬高，他不让算了，她又不是出不去。 但是胳膊却别人拉住了：“不许出去。” ☆、悄悄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