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桌案上放的还是那尊粉彩的瓷瓶,他已经不知道翻来覆去看了几次,还是没有钻研出里面的门道。 暂时不管它,闵应又拿出那知府的信件。 其中还有本杂记,夹杂在那书信中一块儿被捎带回来的。 这信件与那粉彩瓷瓶一样,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烦躁的将东西放下,闵应将头埋在双手中。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感觉到一点头绪也没有。 “世子,世子”乐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何事?”闵应心中有些烦闷,语气中也捎带了些。 “火气这样盛,谁招惹你了”清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闵应惊喜的抬起头。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那我就走了”说罢,一身雪青色袍子的穆雨棠就作势要离开。 今日她还是作的男装打扮。 这样出来轻便些,也不容易引人注目。 “哎…那个”闵应急的起身,抓耳挠腮,一时间嘴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坐下把”穆雨棠转身看到闵应一脸窘态,无奈的笑了笑。 将抬起的脚迈了回来。 “这茶要我自己倒吗?” “我倒,我倒”闵应从桌案后走出,摸起八仙桌上的茶壶,茶已经凉了。 “乐湛——乐湛” “世子,有何吩咐?”乐湛听到叫他,试探着推门进来。 “泡茶” 闵应将茶壶递给他。 “是” 乐湛接过茶壶,朝着穆雨棠腼腆的笑了笑,就转身向隔壁耳房走去。 这屋里又只剩下闵应与穆雨棠两人。 “咳——咳”闵应心虚瞄了一眼穆雨棠,又装作看向他处。 上次从穆家走的匆忙,又因着这几日事情缠身,他竟也一直未去看她,不知道她生气了没有。 …… ☆、第四十七章 “我听说,你近日事务繁杂。就想你既然不得空,不若我来看你,也是一样的”穆雨棠接过乐湛手里的茶,脸上始终带着浅笑。 但是闵应却不自在的打了个寒颤。 “雨棠,是不是因为那日你那个妹妹……”闵应虽有些结巴,但是眼神却坚定的很。“我对她绝对没有什么想法。” “想什么呢?”穆雨棠哭笑不得的将茶给闵应递过去,“她那日只不过是帮我演了出戏,助我立威罢了” “原来如此”闵应摸了摸汗津津的手心,悄悄的往身上擦了擦。 “我进来前听乐湛说王爷失踪了,如今还没有线索吗?” 如今这广陵城里已经有两名朝廷命官丢了性名命。 一位是马上进京赴任的穆宏伯,一位则是广陵府的父母官,广陵知府。 虽未声张,但是城内众百姓每日看到这官兵面色严肃的进进出出,心里也都在犯着嘀咕,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穆雨棠也是看闵应这么多日也未回她的信,又听到小凌透露了几句风声。 才知道原来闵应这里原来出了这么多的事。 “还没有”闵应摇了摇头,但是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从桌案后面拿了把,昨晚在城郊槐树林里带回来的干笋叶子。 “这是什么?”穆雨棠摸起一片,“笋叶子?” “对,你认识这个?”闵应惊讶道。 “当然认识,这东西在广陵城附近虽然不常见,但是在广陵南边的栖脉山上,常见的很。”栖脉山上多竹林,而且大多是毛竹。 闵应这里找到的笋叶的样子,倒是颇像毛竹的笋叶。 “栖脉山”闵应呢喃道。 …… “老六,你能不能让你这破骡子紧走两步”一个蒙着脸的大汉,头上一根毫毛未剩,锃光瓦亮的脑袋后面一层层的后槽肉叠在一起。 还有那额头上的汗珠跟清晨路边上的露水似的,他颇不耐烦的朝着身后的同伴嚷道。 “我要是能听懂骡子话,还在这儿?”那名叫老六的男人。语气里也透着股子不耐烦。 不过还是‘啪’的一声将鞭子甩到了骡子身上。 那骡子吃痛,脚下的步子也紧凑了几步。 “唔…”骡车内的荣王三人,被这一颠给颠醒了。 不过他们嘴里被塞了东西,手脚也被捆绑的甚是结实。 三个男人竟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荣王感受着身下的颠簸,眉头紧皱。 他早上时收到了封信,信的主人说他手中握有广陵知府贪墨筑坝款项的证据。 但是因为心中有顾忌,所以一直未敢上报衙门。 信中的意思是让荣王亲自去拿。 闵应当时因着广陵知府和穆宏伯之死的案子,已经好久未阖眼。 荣王想着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就带了两名心腹如约去了城郊的槐树林。 结果他们刚进去,三人就被打了闷棍。 除了荣王手无缚鸡之力,被一闷棍打晕了以外,其余两人还负隅顽抗了一阵子。 荣王那两名手下身手不错,但是经过偷袭,本来实力就已经折损。 再加上对手身手也不差,这一来二去的。 他们双拳难敌四手,渐渐的败下阵来。 “唔……唔”荣王绑在身后的手不停的拍打着身后的车身木板。 “吵吵什么?” 老六怒声喝道,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轻轻的落下。 “老六,你赶骡子还是赶媳妇呢” “老秃驴,你今日非要跟我作对是吧?”老六一副早就忍够了的模样。 一个收臂,老六手里的鞭子尽数被收了回来。 “你赶吧”将鞭子直接甩给先前说话的那个光头大汉。 老六也是个犟脾气,不论好说歹说愣是要罢工。 “你们消停点”一旁抱着剑一直未出声,同样蒙着面的高瘦男子,眼神中略过点点鄙夷。 不耐烦的呵斥道。 “是”老六跟光头立马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吧了。 …… “他就是大梁的荣王殿下?”一名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中年汉子,应该是这伙人的头目。 他上前查看了几眼正在对他怒目而视的荣王和他的两名护卫。 “将他们先带下去” “是”老六和光头一人牵着麻绳的一端,不顾他们的挣扎。 三人就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被牵了出去。 “闵应可开始行动了?”那中年男子头目看向一直在地上跪着的高瘦男子道。 “禀首领,我们回来的时候,属下派人回过广陵城。城内并没有传出荣王失踪的消息,想必是被人给封闭了消息。”这个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如今广陵城内说一不二的荣王世子闵应。 “继续派人盯着”那头目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王爷,我们怎么办?”被关到暗牢里之后,荣王及其守卫三人,终于才被松开绑。 艰难的活动了下血脉不畅的手脚,荣王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伙歹人所图为何。若是要银钱还好说,就怕……”就怕他们胃口不止这些。 荣王面露忧色,旁边的两名护卫也颓丧的面面相觑。 他们三人被下了软筋散,如今就算是给他们打开牢门,他们也跑不出去。 外面的阳光照不进来,牢里阴暗潮湿得的很。 好在这地上还有些像竹叶似的干树叶子,还能让人有个落脚的地方。 硕大的耗子不停的在三人脚下窜来窜去。让从未见过如此情形的荣王有些心力交瘁。 …… “世子,穆大小姐又来了”乐湛推开门,小声的吆喝道。 “去你的,什么叫‘又’”这小子就是颗榆木脑袋,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