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管家:是你多想了,身为这一届的侍卫,都姓墨的。 墨丘:那也没见你们叫小云子,小烨子! 墨云&墨烨:你刚才喊我们什么?! 墨丘(抱头):没什么没什么,我错了〒▽〒 ☆、第39章 街道两旁躺在屋檐下纳凉的人不少,或拿着泛黄的芭蕉叶或是一柄早已千疮百孔的折扇,嘴里嘤嘤呀呀的哼着不知道什么的曲调。 两侧立着的破旧房屋,有些甚至屋顶都塌了半边,还依旧有人住着,此时站在楼顶晾着衣服,远远看见这一行三人,干干净净和这里格格不入。 苏靖宛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们刚进到这里,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秋月神色防备,站在苏靖宛身侧,替她挡住不怀好意的目光。三人往里又走了一阵,走在前面的墨丘停在了一处两层小楼前。 “这里可以短租,很多穷人来京城刚落脚,就会选这处。”这里每日住宿不过五个铜板,住十五日以上,还每日包一顿午饭。 苏靖宛看着已经被白蚁腐蚀的坑坑洼洼的门框,以及门前地上不知哪里刮来的枯叶果皮,深吸一口气,才跨进了这家客栈。 “打尖还是住店?”里面只有一人,看样子是个掌柜,听到有人进来,头都没抬,低头继续看着桌子上的书册。 苏靖宛挑眉,看样子这个也是个好书之人。 “我们来找个人。”墨丘直接开口道。 三人已经走近了账台,掌柜一听不是住店,没好气的开口道:“找谁自己去……” 啪——一个银元宝放到了桌子上。 掌柜看的眼睛都直了,立刻抬起头,换了一副热情的面容,“三位贵客想找谁?” “张泽祥。” 掌柜听到名字一愣,将手里的书一合,顿时戒备了起来,“你们找他做什么?” 看他的反应,张祥泽应该就住在此处,不过这掌柜神色慌张的有些不太寻常,苏靖宛眉头微颦,拉住要开口的秋月,道:“听闻张解元文采飞扬,小女子慕名而来,特来拜访。” 墨丘在苏靖宛的示意下,又拿出了事先塞给他的银元宝,两个银元宝轻碰的声音,让掌柜眼睛亮了亮,“小姐真是是慕名而来?” 苏靖宛点头,双眸带笑,一副小女子仰慕才子的姿态。 掌柜盯着那两元宝犹豫了一下,便直接收了银子,打开登记的名簿,翻了两页,用手一点,“张泽祥住在二楼雅间。三位贵客从这个楼梯上去左拐,就能看到。” 墨丘走在最后面,盯着掌柜刚才看过的书,又瞧了好几眼才跟着上了楼。楼梯上来,左拐不过几步,就看到一个门牌上写着雅间二字,顿时无语。苏靖宛刚才还在想,上辈子张泽祥殿试之时穿的都是破旧衣裳,如今怎得竟住上了雅间,到这一瞧原来这雅间只是个名字。 房门上的雕花落了一层厚灰,已经看不清雕的是什么东西,苏靖宛咋舌,实在下不了手,最后还是墨丘上前敲了门。 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半天才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哪位?” “小女子久闻张泽祥大名,特来拜访。” 里面悉悉索索一阵子,才有人走到门口,慢慢打开门,只开了一道门缝,露出了一只眼睛,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谁?” 苏靖宛上前行了一礼,“我是尚仪,特来……”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合上,雕花间隙里的灰尘蹦出来许多,呛苏靖宛直咳嗽。 秋月和墨丘站在后面也没能幸免,三人在走廊里咳成一团,还没来及张嘴骂人,下面的帐房倒是吼了起来,“张泽祥,那雕花木门是我从隔壁义庄卸下来的,门坏了你就别想走了!” 声音之大,苏靖宛都觉得雕花缝里的灰尘又震出来了些。 拽着一脸震惊的墨丘,出了客栈,在街上走了好一会才觉得鼻头之间萦绕的那股灰尘之气,淡了些。 “我敲的门是从义庄卸下来的?是那个停死尸的义庄?”墨丘一脸不敢相信。 秋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 墨丘将手使劲在身上擦了又擦,有些怨念道:“苏姐姐,你找他究竟做什么?” 墨丘没有改口,苏靖宛也没纠正,看他一副愤愤的样子,解释道:“他这科肯定能高中。” 墨丘咂舌,一脸不信,“就他住的那地,我就不信他能认真看书。” “那地方卧虎藏龙,你没瞧见我们刚进去的时候,连那掌柜都在看书。” 一听这话,墨丘嘿嘿一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苏姐姐可知道那掌柜看的是什么书?” 苏靖宛刚才并未细瞧,摇了摇头。 “兰陵喵喵生。” 苏靖宛倒退了半步,嫌恶的看着墨丘。 “我上楼之前看到的,我可没有乱编。”见苏靖宛这般反应,墨丘凑了上去,“苏姐姐也知道兰陵喵喵生是什么书?” “是什么书?”秋月一脸不解看着二人。 苏靖宛白了墨丘一眼,抬腿往前走,没再理他。其实苏靖宛知道这本书还是上辈子殿试之后,突然坊间开始有了谣言,说是看了这本书定能高中,一时之间但凡读点书的人,几乎人手一本。苏靖宛也买了一本,翻了几页发觉这竟然是本小黄书,里面香艳的描写,让还未嫁人的苏靖宛差点把书丢出去。 后来是朝廷下令,查封了此书,这股风气才压下来,苏靖宛记得带头上奏查封的正是张泽祥。 不一会,秋月也跟了上来,应该是知晓那本是什么书了,脸色微红。 路过西街的杏花楼,吃了午饭,买了些店里的糕点,一份让墨丘带回去,另一份秋月拎着,跟在苏靖宛身后回到苏府。 苏靖宛照例先去了母亲那边。刚进院子,就听到了苏佩娥的声音。 “弟妹,你今日看起来起色好了些,前几日我过来,我那弟弟都不许我来内院,怕扰了你养病。” 王氏回应了什么,苏靖宛也没细听,抬腿进了内室。 王氏靠坐在床头,正在同苏佩娥说话,脸色确实稍稍好了一些。坐在她床边的除了苏佩娥,还有言蘅儿。 “宛儿回来了。”苏佩娥侧坐在床边,用余光就看到有人进来。 苏靖宛点头,上前行了一礼,然后坐到了边上丫鬟刚搬过来的凳子上。 “桓王这次去了骊山县立了大功,宛儿现在可是桓王跟前的红人了。”苏佩娥面上带笑,可话语中一点笑意都没有。 “什么红人,不过是踩着我父亲上位的小人!” “蘅儿。”苏佩娥虽然出言阻止,但并未有责怪的意思。 “姑母说笑了,哪里什么红人,不过都是替皇上办事的臣子,秉公办案,何谈的踩人上位?蘅儿妹妹可是在质疑皇上的决断?”苏靖宛并未回避,直接反问回去。 言蘅儿还想争辩几句,就被苏佩娥拉住了,使了个眼色,言蘅儿才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不说这事,这前朝的事我们几个后宅之人讨论个什么趣。”苏佩娥又瞪了眼还想开口的言蘅儿,然后转脸拉住了王氏的手,“我说你们母女俩最近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要不你们去清音寺拜拜,实在不行请几个高僧过来做做法,驱驱邪气。” “昨个青罗庵不都被劫持了?这年头,说不准的。”王氏现在并不太信这个了。 苏佩娥点点头,“说也奇怪,这青罗庵那么个小庙,竟然也有人惦记上了,不过听说是桓王救了她们?” 后面这句话是对着苏靖宛说的,母女俩齐刷刷地看向她。 苏靖宛并没有隐瞒,点头道是。 “王爷也真是神机妙算,竟然知道昨儿夜里青罗庵会出事。”苏佩娥再次试探,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靖宛,深怕错过她一个表情。 “可能就是神机妙算吧,毕竟他再做几年和尚,应该也算一位高僧了。”苏靖宛回答的随意,好似李文桓就是算到了这么一出。 苏佩娥被堵的面色涨红,还是王氏看不下去了,说道:“这么说太无礼了。” 苏靖宛低声认错,然后拿起秋月刚刚端过来的杏花楼糕点,递给了王氏,“母亲,这是你最爱的杏仁酥。”见王氏拿了一块,又递给了苏佩娥和言蘅儿,“姑母和妹妹也尝尝,今天刚出炉的点心。” 苏佩娥神色已恢复了正常,接过杏仁酥便咬了一口,“这杏花楼每日才出几炉,还是宛儿有孝心。” 言蘅儿手里的吃完,又拿了一块,“以前父亲经常买很多回来,也没见得有多难买。”言蘅儿假装没看到苏佩娥的眼色,继续道,“我记得舅舅那时经常来我家拿杏花楼的云片糕,说是柳氏母子爱吃这口。” 屋里明显静了下来,苏佩娥瞪了言蘅儿一眼,然后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蘅儿年轻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弟妹可别生气。” 说着又瞪了言蘅儿几眼,才继续开口道:“那柳氏如此害弟妹,想不到义俞竟然只打了她几板子,按我的脾气,直接杀了都不解气。” 苏靖宛小口吃着糕点,并不接话。 “我真想亲自去问问柳氏,苏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如此对弟妹你。” 听到这话,苏靖宛有些诧异,父亲竟然没有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姑母。不过当年旧事,说出来确实丢人,苏靖宛只当父亲是抹不开面子。 “宛儿,那柳氏被你关到哪里去了?”苏佩娥见苏靖宛怎么都不开口,只能直接问她。 苏靖宛轻笑了一声,这才是苏佩娥母女过来的目的吧,“这种事,姑母应该去问父亲,毕竟府里是他当家。” “今儿他上朝到现在也没回来。”见苏靖宛一脸探究,苏佩娥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我想过去给你母亲出出气,柳氏不过一个妾室,也敢对主母动手。” 苏靖宛将手中的糕点渣子慢条斯理地拍掉,这才开口道:“那姑母可能要白跑这趟了,柳氏昨个下午就死了。” “什么!”苏佩娥惊呼了一声站了起来,连手中的杏仁酥都被捏碎掉了一地的渣子。发觉自己事态,苏佩娥尴尬的笑了几声,“我……就是太惊讶了。既然柳氏已经死了,弟妹你也放宽了心,那人生前如此作恶,死后去了阴曹地府恐怕也不会好过。” 之后,苏佩娥明显心不在焉,聊了几句就匆匆告辞离开。 苏靖宛送二人出府,言蘅儿憋了一路,此时见母亲脸色阴沉,就愈发想要替她出气。 “宛儿姐姐没去太学会选,我以为姐姐真的不想步入朝堂,原来转脸去了庙里就搭上了桓王,也真是好手段。”言蘅儿这些话憋了许久,若不是苏靖宛不怎么待在京中,她早就过来了。 “纵使我使了手段,搭上了桓王殿下,那也是凭本事,妹妹如今在珏王手下过的不顺心,所以才这么着急出来撒火?”苏靖宛笑盈盈的看着言蘅儿,“当初我若去了太学会选,妹妹觉得自己还能入的了珏王的眼?” 言蘅儿气的面色通红,指着苏靖宛,“当初你怎么没淹死在河里!” 苏靖宛嗤笑了声,上前一步伏在言蘅儿的耳边说道:“还多亏妹妹将我推入水中,否则我也见不到桓王。” 听到这话,言蘅儿双目圆睁,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苏靖宛,“你怎么知道……”看着苏靖宛戏谑的眼神,言蘅儿知道是苏靖宛在诈自己,慌忙一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抬起就要打人。 秋月挡住了言蘅儿的手臂,将苏靖宛护在身后。 “你们在做什么!”苏佩娥走在前面,听到了动静,转头一看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火气上来了,“宛儿你的丫鬟就是这么无礼的吗!” 秋月收手,站到了苏靖宛身后。苏靖宛走到苏佩娥面前,“下人护着主子,难道不对吗?若不是她在,您女儿的手可就要打在我脸上了,姑母这可不是我的丫鬟无礼了。” 言蘅儿见母亲脸色发青,低头走到了苏佩娥身侧不敢说话。 苏佩娥瞪了言蘅儿几眼,然后态度软了下来,“宛儿,你同蘅儿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她又是你的妹妹,你就别同她计较这些了。” 见苏靖宛但笑不语,苏佩娥自讨了没趣,灰溜溜的带着人离开了苏府。 作者有话要说: 墨丘:天呐,你竟然看小黄书! 掌柜:啧,你个屁大点孩子就知道小黄书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摸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