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响应
寿妃娘娘从皇上头上要走了一颗南珠的事,不过才半日的功夫,就从宫里传到了宫外。 更有好事的人将起编成了段子,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当成了故事传播了起来,成为了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知情的人,自然是跟着一起起哄,言语中满是对宫里那位寿妃娘娘的艳羡。 而知情的人,此刻却是聚在了一起商量着对策。 萧睿暄盘腿坐在茶桌之后,一只白净的手正捏着一柄茶夹轻轻地夹着一只莲纹青花的小茶盅在一旁翻滚的白水中烫洗着。 在他的对面围坐着程子修、夜鹰还有靳先生。 看着萧睿暄不厌其烦的烫煮着那几个杯子,程子修就有些不耐烦的在胸.前盘起手问:“你老烫着那几个杯子做什么?今天这事,明显就是有人在试探了。” “试探什么?”萧睿暄嘴角轻笑,扫了眼程子修,继续烫着自己的杯子。 “这明显就是他们在试探皇……”程子修话说到了一半,连忙改口轻声道,“这分明就是他们在试探那芙蓉膏能不能让他们予取予求了。” “今天是一颗南珠,那明天呢?后天呢?”程子修拍了拍手道,“最关键我们都不知道那幕后的人是谁,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 听到了程子修的话,萧睿暄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夜鹰有些坐立不安了。 “都怪我们之前弄砸了,让他们变得警觉了。”夜鹰满脸惭愧之色的坐在那,“自从上次打草惊蛇后,我们就听从靳先生的建议改为外松内紧。将原本守在四门的人都换了下来,改为暗地里巡查,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在四门发现芙蓉膏的踪迹……” “靳先生不是会占卜么?”程子修却突然看着靳先生笑道,“不如让靳先生帮我们算上一卦好了。” “呵呵,并非老夫不算啊。”靳先生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笑道,“来之前,老夫还真给算了一次,这芙蓉膏就是走南城门进来的,然后经城东,进了皇宫。” 经城东? 萧睿暄涮杯的手就在空中停滞了一下。 众亲王中,当年只有老康亲王是奉太宗皇帝之命,在以前城西的一个公主府的基础上改建而成。 到了文宗皇帝的手上,他的几个儿子封王时所开的府邸则都集中在了城东,因此晋王府、安王府、荣王府都是在城东。 而建武帝后来将几个儿子的府邸也开到了城东,这样一来,城东聚集的也就多是皇亲贵胄之后。 如果按照靳先生所算卦象来推断,也就是说这件事多半有住在城东的人参与。 “靳先生,您竟然都能算到那贼人躲在城东了,能不能算到是哪一家府邸的?”程子修一听就来了兴致,忍不住倾身问道。 “我倒是想。”靳先生哈哈笑道,“只是可惜天机不可窥,我也就只能算到这一步了。” “之前是我们太大意了。”已经洗好杯的萧睿暄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泡起茶来,只见他将一枚竹制的茶匙伸进一罐新茶之中,舀出小半匙的茶叶。 只见那茶叶条索扁平,绿中带黄,一瞧便知是明前龙井。 萧睿暄将那茶叶倒入自己跟前的莲纹青花三才杯中,然后提了一旁正在炉上温着的陶壶,注水。 那嫩绿的茶叶就开始在三才杯中上下翻滚起来,一股清香也随之溢出。 萧睿暄如行云流水般的盖上了杯盖,将这一杯茶尽数倒于手边的公道杯中,然后又将茶水从公道杯中倒入之前烫洗好的小茶盅里。 “我觉得今天这事,也正说明对方已经坐不住了。”萧睿暄手中的动作未停,他再次拿起茶夹将小茶盅里的茶水倒入了一旁的青花茶海之中,“对方竟然隐忍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而且对方还如此煞有介事的布局,想必所图谋的事不会小。” 说话间,他再次提起陶壶往三才杯中冲了水,然后将泡好的茶水倒入公道杯中,再分到桌上的小茶盅中。 只是这一次,他将小茶盅推至了在座的几人面前。 能喝上萧睿暄亲手泡的茶,靳先生自然是不敢托大的,他连忙接过萧睿暄推过来的茶,却想着之前自己所推导之事,到底该不该告知萧睿暄。 可一看到坐在身旁的程子修和夜鹰,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倒不是他不信任他们。 而是但心他们会觉得自己说话有点信口开河。 靳先生的犹豫之色萧睿暄都看在了眼中,只是他却不动声色地看向程子修:“你之前说想要研究解药的事怎么样了?” 程子修那一贯以傲慢脸色示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羞愧之色。 只见他连连抰手道:“还真叫世子夫人说中了,那芙蓉膏几乎无药可解!那些试药之人只能用芙蓉膏安抚下来,其他的药材根本毫无用处!” “那你之前送进宫去的益寿丹呢?”萧睿暄可一直没忘程子修一直在他的药房里练着送进宫去的丹药,“也没用么?” “你又不是没瞧过我那益寿丹的方子,”程子修就丢给萧睿暄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那都只是一些补气凝神的药材,这些日子皇上纵.情声色,身子早已掏空了……” 萧睿暄听着这话,就想到了上一世,建武帝并没有熬过这年秋天。 或许他已真的到了风烛残年,纵是程子修这样的人也回天乏力。 “尽人事,看天命吧。”萧睿暄也就叹道。 他并不是有多想保住建武帝的性命,只是有过上一世经历的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并未准备好,而且他又不知道这一世太子萧睿昭的命运会不会还和上一世一样。 如果萧睿昭再度英年早逝,萧睿暄就不得不提早做好准备,迎接那个“乱世”的来临。 只可惜这些话,他不能同程子修他们讲。 而他又不想将唯一能同他探讨此事的姜婉给拖入这烂事中,凭白为她增添愁怨。 因此,他就只能一人背负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