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质疑
带着这样的疑问,姜婉跟随着秦玉安脚步沉重的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个回廊,回廊的中间是个天井,而厢房就在回廊旁一字排开,门户紧闭。 秦玉安也就领着姜婉在木质的回廊上走着。 许是因为年代久远,那木质的楼板,就随着她们的脚步发出了“嘎叽嘎叽”的声音。 约莫走过了三四个厢房的样子,秦玉安就在一张厚实的木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伸手轻叩着门扉。 “谁啊!”里面就传出了一声有些粗鲁的声音。 “普安师姐,我奉师父之命,带几位贵人来瞧瞧娘娘。”秦玉安在看了眼姜婉后,轻声答道。 那门就吱嘎的一声,被人从里间打开了约莫三寸来宽的门缝,一张脸毫无预期的出现在那门缝间,目光冷冷的打量着站在回廊上的几人。 虽然隔着这条狭窄的门缝,姜婉还是不难认出这就刚才在楼上神色慌张地关窗的那个姑子。 “普安师姐,这几位可都是师父接待的贵人,怠慢了可不好。”见那普安半天也没有动静,秦玉安也就上前一步,悄声的提醒道。 那普安就扫了眼秦玉安,道:“普惠,你可带了师父的令牌?” “有的,有的。”秦玉安就在衣袖中摸索着,取出了一块小竹板。 那门里的人在瞧到这块小竹板后,也就将门一关,在一阵叮啷哐啷的响声之后,那厚实的木板门终于打开了。 进入厢房后,姜婉才发现那木门之后竟然还栓了一根有如手腕粗的铁链子,难怪刚才那普安开门时动静会那么大。 “夫人,请跟我来。”许是因为有普安在场,秦玉安同姜婉说话的口气也就变得特别的谦卑。 姜婉就点了点头,跟在了秦玉安的身后。 这间大厢房是由三间小厢房打通而成的。 在穿过了两个落地罩后,姜婉便瞧见了一女子正坐在一张雕花窗边瞧着窗外的景色愣神。 只肖看那背影,姜婉便知眼前的人不是姜姝! 萧睿暄之前同她说过,在如意轩中发现了两人,一死一伤。 而眼前活着的人并不是姜姝,那也就是说,死掉的那个才是! 一股悲伤之情从她的心底隐隐升起,而泪水就这样情不自禁的从她的眼眶中迸出。 这些年来,虽然姜姝总是故意处处与自己作对,可乍一知晓她的死讯,姜婉还是觉得自己的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 她的身形也就前后的晃了晃。 那种感觉仿佛瞬间就能让她窒息。 夏依发现了姜婉的异状,也就赶紧的扶住了她,叫了一声“夫人”。 再次站定好的姜婉先是抰了抰手,随后对着夏依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 她确实没什么事,只是心中陡然有些伤感而已。 姜姝还那么年轻,先是稀里糊涂的进了宫,然后稀里糊涂的当了个寿妃,再是稀里糊涂的葬身火海…… 她的一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利用,成为了别人在争权夺利的路上毫不在乎的牺牲品! “普安师傅,不知道我能不能与娘娘单独聊聊?”姜婉也就看着身后那位跟着一起过来的姑子问道。 普安也就打量了众人一眼,觉得不过都是几个妇道人家,想来也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也就很是大度的挥了挥手:“你们聊吧,我去门口守着。” 然后姜婉又给夏依和兰依使了个眼色,她们二人也就带着秦玉安出了最里间的那间厢房。 但因为顾忌到姜婉的安危,她们二人也没敢离得太远,而是守在那落地罩旁。 见人都已经走开,姜婉也就轻声质疑道:“芙蕖,你为何要假冒寿妃的身份?” 那个原本坐在窗前的身影也就微微一颤,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慢慢的回过头来。 纵是姜婉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她瞧见那张被火烧得变形的面孔时,还是不免吓了一跳。 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别人的脸上看到这惊骇的表情,芙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面孔也就变得更为狰狞。 “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她也就奇道,然后她用那同样烧得皮肤发皱的双手抚了抚自己的面颊道,“我以为就凭我现在这副样子,谁也认不出我来了。” 她的声音也已经便得嘶哑,不复之前的清丽,背也变得佝偻起来。 然而姜婉却并不想与她讨论这些,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问:“我刚才问你,为何要顶替寿妃之名,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顶替?”芙蕖用着她那嘶哑的嗓音玩味着二字,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姜姝是怎么当上寿妃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芙蕖笑着向姜婉逼近了一步,阴森地笑道:“那日她撞见了我和殿下在一起,若不是我,她早就被人弄死了!是我,让她顶替了我做了这个寿妃,才保住了她一命!” “殿下?”姜婉却是眉头一皱,适时的抓住了芙蕖话语里的信息,“哪个殿下?” 在大梁朝,能够被人称为殿下的,只能是皇子! 一个念头在姜婉的脑海中闪过,让她都觉得有些可怕。 惊觉自己说错话的芙蕖赶紧闭了口,任凭姜婉怎么问,她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而姜婉也意外的发现,芙蕖虽然佝偻着背,肚子却比一般人都要大上几分,看上去倒像是怀了个几个月身孕的样子。 “你……怀孕了?”姜婉很是惊愕于自己的这个发现。 “对啊!”芙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柔的,虽然听上去还是那么的渗人,“那日我披了姜姝那件半毁的衣服从火场里冲了出来,因为被烧得面目全非,没有人认出了我是谁,而那群庸医,则是仅凭我身上披着的衣衫和肚中的孩儿就认定了我是寿妃娘娘……” “你说,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拼尽全力救过来的这个人只是个小宫女,你说他们还会那么卖力么?”说完,芙蕖就发出了一阵嘎嘎的笑声,听得姜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