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开辟苦海
今晚的酒楼注定不平静，李二叔的决定很是突然，显得很仓促，他一口气用光了酒楼所有的食材，就仿佛是背水一战一般，也没有做太多的准备，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启程赶往修行门派。 吃完最后一顿饭，收拾完碗盘之后，李二叔便单独喊走了林凡，走前他还塞给了小女孩两个小玉瓶，叮嘱她睡觉前喝下去。 这种小小的白玉瓶小女孩和林凡很熟悉，李二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给他们一瓶。里面装有二十滴墨绿色的药液，带着奇异的馨香，这是一种叫做“百草液”的灵药。 据李二叔所说，这种药液是从百种药草中提炼出的精华，等若人体内蕴藏的先天精气，对修行最初期沟通生命之轮，开辟苦海有着奇效，因为取自九十多种药材，被修行之人称作百草液。 至于这些灵药的由来，李二叔选择了闭口不言。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这百草液有多珍贵，但是每次喝下这种药液，他们俩都会感觉到神清气爽，身体说不出来的舒服。 小囡囡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而林凡每次喝下这种药液，力量和速度都会有大幅度的增长，体内精气喷涌，血气会变得出奇的旺盛，他虽然没有开辟出苦海，没有走上修行之路，但是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小囡囡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而林凡则单独跟着李二叔来到了另一间屋子，在李二叔的指导下在床榻上坐了下来。 他开始提问“老爹，现在你和我说说，所谓的修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辽阔的世界上，大多数修士又有什么样的追求呢？” 虽然已经能感应到生命之轮，但到现在林凡还是一点也不了解修行，只是几次听李二叔提起过“苦海”、“神桥”、“彼岸”这几个境界的大概而已，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明所以。 李二叔点了点头，郑重的说“修行是打通人体宝藏的钥匙，身处不同的境界的修士，便对这个世界有不同的理解，比如这尘埃，凡人认为这只是尘埃，而有些修行之人觉得每粒尘埃都是一方浩瀚的世界。” “一粒尘埃是一方世界？”林凡对这种言论很诧异。 李二叔却没有在这方面多解释，而是继续道“修行初期的观念最为重要，我境界尚浅，多年未曾悟道，不配讨论这追求二字，所以过去很少跟你们提及修行，免得将你带入迷路，但即使是对于前辈大能，也不应该奉若神明，你的追求是什么，要靠自己去领悟。” “具体的修行方法，路径等你加入了修行门派自然会学习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凡皱起了眉头，问“我真的能加入修行门派么？在中州修行之人虽多，但凡人的数量却是千倍万倍，修行的门槛，我真的能达到吗？” 李二叔听了解释“不用怀疑你自己，其实你的体质很独特，血气极为旺盛，是我看过天赋最好的几个人了，据我所知，你就算不是仙苗，最少也算得上上等天赋，加入普通修行门派自然问题不大，不过……” 他顿了顿，脸色开始严肃了些许“小囡囡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她已经喝下去很多百草液了，生命之轮和苦海还是十分很沉寂，勉勉强强能感应到生命之轮，天赋恐怕只能说一般，想加入修行门派恐怕有些困难……” “我不能离开妹妹，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如果她不能加入，那我也不去了。”林凡听了摇了摇头。 “别急着放弃，这也是我叫你来的目的所在。”李二叔边说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林凡的脐下，说道“生命之轮在这里，位于人体的黄金分割点。” “万物皆有初生发始之地，而我们人体之中便存在这个地方，是生命活力的根本所在，蕴藏全身之精气，被称作生命之轮。” 林凡点了点头，这些他过去就知道。 李二叔继续耐心的解释。 “生命之轮是神力源泉所在，修士想要踏上仙路，所有的一切都要从这里开始。” “修行第一步是感应到生命之轮，而第二步便是提起生命之轮的精气，去开辟苦海，这一步你早就应该达到了，可惜你修行松懈，喝了那么多百草液，修行一年到现在只是力气大了点。” 李二叔批评道，林凡顿时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他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认真修行，一切都顺其自然，纵然如李二叔所言的一样天赋异禀，不努力也不会得到什么像样的成就。 “而仙苗的标准是在八岁之前就冲破苦海，获得丝丝神力。这是你将要去的门派的标准。而跟那些久负盛名的大教相比，仙苗的标准已经不止差了一点点。我曾经看过大教的弟子，年仅六七岁便能驾虹而行，斩杀神桥修士。” “如果你成为了仙苗，安排一个亲人在身边，自然不在话下。而你瓶颈已到，冲破苦海，或许用不着太久，你自己思量吧。”李二叔笑了笑，不再多言，在床边的木桌上留下两个小玉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屋子。 林凡懂了李二叔的意思，想了想，爬了起来，跳下床，走向了小囡囡的房间。 小女孩此时睡的正熟，老老实实的窝在床上，蜷成了一团，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她虽然睡着了，小脸上却充满了苦涩，小嘴巴翘的高高的。 马上小姑娘就要离开李二叔了。 林凡叹了口气。 林凡的父母死于门派争乱，身为他父亲兄弟的李二叔带着四五岁的他来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子生活，在路途之中捡到了这个可怜的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捡到她时，她全身裹在一件破烂灰袍之中，一个人在路边孤零零的站着，脸上满是灰尘，面色灰暗，只有一双大眼睛还算明亮。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小女孩一直很内向，不愿意与其他人相处，只是一天到晚跟着哥哥，她信任的人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了。很显然，作为一个小小的孩童，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充满回忆小村庄，不愿意离开李二叔。 但是她必须得离开了，因为她要跟哥哥一起走，他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快乐都来自于哥哥的照顾。 林凡将被子扯了扯，将小女孩紧紧的包裹住，然后缓缓的走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走之前，他在小女孩的床头留下了李二叔给他的两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 李二叔不知道，林凡将大部分得到的百草液都偷偷倒进了小姑娘早晨喝的稀粥之中。 林凡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没有选择像往常一样呼呼大睡，而是盘坐在床上，运起心神开始感应起自己的生命之轮，几个月之前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生命之轮的存在，却没有考虑去冲击苦海。 感应到生命之轮便是修行的第一步。而苦海，便是淹没了生命之轮的磨难之海，与生命之轮共生。 开辟苦海，又叫度过磨难之海，目的是让沉寂的苦海重新泛起波浪，这便是修行的第二步。这需要用大量来自于生命之轮的精气来冲击。 等开辟了苦海，拥有了一丝神力之后，接下来的修行就需要感悟一些先辈留下的古老经文，算是真正的走上修行之路。 林凡仿佛一座石像做在那里，随着时间流逝，林凡的生命之轮的波动越来越剧烈，血脉之中的精气滚滚的沸腾起来，神力源泉在缓缓喷涌。床榻竟然随着他的呼吸开始颤动起来。 如果有见识广博的修士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惊的说不出话来，开辟苦海居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动静，林凡的血精浓厚的几乎堪比蛟象。 李二叔只是知道林凡天赋不低，却不知道林凡的体质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